第三十七章 祠堂血夜
“隊官,千總還是你三哥,一點兒照顧也沒有。”馬國賦還是習慣叫王大利為隊官,好在王大利也是這護衛的小頭兒,叫隊官也不算太突兀。
王大利心裏也抱怨王大勇將自己當騾馬使,一點宗族兄弟的情誼也沒有,嘴上卻道:“俺這三哥對俺已經不錯了,這般要緊事也是叫俺掌總管着,此次回來,每人最少二十兩銀,要是還當營兵,這輩子你能賺到這個錢不能?”
馬國斌趕緊笑道:“隊官這話說的是,俺們跟了前幾趟已經落着不少,若不是隊官這關係,這樣好事哪輪着咱們。”
王大利一臉陰沉,說道:“待銀子賺夠了,俺和三哥說說,還是回新勇營里,他答應俺直接補個總旗貼隊官給俺做,到時候,俺們再和那韓旭來過。”
上次韓旭的事,王大利幾人均是沒臉,後來聽說人家斬首回來要陞官,三人趕緊託了門路出來,後來一想,那種恐慌氣氛多半是王大勇營造出來,韓旭壓根沒有繼續找三人麻煩的打算,不過就算如此,王大利幾人也不打算放過韓旭,只是韓旭現在官大,而且武力值超高,一想到如何報復之事根本毫無成算。
兩人說話時石新從外面進來,馬國斌笑道:“石矮子你又跑肚了?”
石新愁眉苦臉道:“是啊,前幾日半夜老是起來,受了風,這兩日老是跑肚。”
“你老娘的病如何了?”
石新眼神一黯,答道:“還是那樣,拖日子罷了。”
王大利和馬國斌對視一眼,都不打算拿自己體己銀子出來幫石新一把,石新倒是個孝子,賺的銀子多半拿去給老娘治病,可惜銀子沒少花,他老娘的病是絲毫不見好。
馬國斌假惺惺勸慰了幾句,王大利聽的不耐煩,說道:“石新既然跑肚,也不要進來了,找匹馬騎着,到村中和村外各處看看,莫藏着土匪杆子。”
石新明白自己最近沒有拍王大利的馬屁,也沒有銀子奉上,這般苦差就落到自己頭上,他不僅沒有抱怨,眼神也毫無異樣,立刻就答應着道:“隊官放心,俺一定好好巡查。”
“這廝還算伶俐。”馬國斌笑罵一句,說道:“就是狗日的沒錢還要充孝子,何苦來。”
這時外間傳來輕微的聲響,遠處的野狗也叫的厲害起來。
“嗯?”王大利道:“石新剛出去,怎地就又有聲響了?”
王大勇和護兵都在祠堂正中,幾個押車的也在裏頭,十來個車夫都在外圍坐着打盹,發出陣陣鼾聲,王大利和護衛們在最外圍,王大勇叫他們出去巡哨也無人去,除了個石新外,其餘人睡著了,這聲響卻是來的十分怪異。
馬國斌看着膀大腰圓,卻是膽小的很,此時向外看去只見外面黑黢黢的根本瞧不清楚什麼,一幢幢草房東倒西歪,北風呼嘯而來發出陣陣唿哨聲響,野外時不時的傳來陣陣野狗叫聲,馬國斌縮縮脖子,笑道:“估計是黃大仙什麼的……還真怪嚇人的……”
“你就這麼點膽子……”王大利自己也嚇的夠嗆,他剛剛手一直按在腰刀上不敢松,不過始終沒敢拔刀出去瞧瞧。
“喲,老王,老馬。”
韓旭一腳踏了進來,臉上滿是笑容,穿着武官袍服,大步邁進來的樣子是滿臉春風,似乎不是進了這荒村裏的祠堂,而是在赴什麼宴席一般。
“韓旭?”王大利眼神一凝,下意識的就又將手按在刀上,他大聲道:“你來做什麼?”
馬國斌沒有出聲,悄沒聲的就想往裏頭走。
“本官出來巡查,老馬你別動,有你這麼沒規矩的么,見了上官連個禮節也沒有?”
馬國斌聽着這話便真不走了,扭頭道:“什麼上官,俺現在又不是在營里,不受你的拘管。”
王大利也冷笑道:“韓旭你莫要在俺們面前擺上官架子……日後還真不知道誰是上官,待俺有了機會,咱們的帳再重新算過……”
他們倒真有自信與自己這般人為敵,眼前兩個人若不是今晚遇着,韓旭腦海中根本都沒這兩人的模樣了,他伸手右手,做了一個可以動手的指示。
這時“崩”的一聲響,一支重箭準確的命中了馬國斌的臉龐,兇猛的力量如鐵鎚一般重重敲在這人的臉上,箭矢撕開了馬國斌臉上的筋肉和骨骼,直插進去半支箭身,只餘下尾羽部份在外不停的顫抖着。
王大利已經嚇的呆住,整個人站在原地動也未動,此時一柄飛斧帶着繩索一起飛來,飛擲時的斧聲發出嗡嗡聲響,最終斧刃部份準確的劈斬在王大利的喉間,鋒利的斧刃將這人的喉嚨整個切開,脖徑部份翻開如嬰孩之嘴,只是這嘴鮮紅,鮮血不停沽沽留出,還有氣泡翻滾,王大利兩眼很快翻白,翻身倒地,抽搐幾下后沒一會便沒了氣息。
這時一群護衛驚醒,看着情形都傻住了,這時便看出這些人也就能嚇唬百姓,遭遇敵襲,無人反應過來起身抵抗,他們和衣而卧,兵器就在手頭不遠處,卻無人想起去拾起來與韓旭等人搏鬥。
一個頭髮雜亂,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下意識手撐着地想起來,韓旭上前一步,手中的雲梯刀往那人脖間一抹,頓時便切下半個人頭,這刀的刃口是純鋼打制,十分鋒利,韓旭原只是想割喉,不料差點切下整個人頭。
他身上噴了半身鮮血,眉宇間卻毫無變化,這時任尚武等人都沖了進來,任尚武手中飛斧又一次丟出,這一次砸中一個護衛的面門,將對方五官都砸的稀爛,那人卻一時沒死,在地上翻滾着哀嚎起來。
高小三投出一柄投槍,準確的刺穿一人的胸口,半截槍身穿了過去,可能扎中那人的心臟,那人連一聲也沒吭,立時死了。
楊國勇大步跨前,站在哀嚎那人的身後,相准后脖,手中戚刀斬下去,將那人首級砍了下來。
魏峻峰與李可忠韓國梁幾人或是手持重斧,或是手拿長槍,刺,戳,斬,砸,幾乎每下均是重手,頃刻功夫,便殺傷多人。
賀應雲和賀慶雷這兄弟二人仍在一處,兩人並沒有與眾人一起殺這些護衛,裏間的人已經被驚動,他二人每人手持多支投槍,裏間距外面不過二十餘步,又有篝火照亮,賀慶雷先出手,一支投槍扎中一個明軍的小腹,整支投槍沒入那人腹中,巨痛之下那人開始在地上翻滾,篝火也被他壓住,火柴堆的木塊散的到處都是,整個祠堂中到處都是火星飛濺。
賀慶雲的投槍刺中另一人的胸口,兄弟二人均是秦軍中的好手,世家出身,不論是繫着繩可以回收的飛斧,還是連續投出的投槍,或是弓箭,硬弩,這兩人均是使的極好,此時每人一捆投槍,接連不停的投出,待二人走近時,對面王大勇的護衛已經被他二人投中殺傷大半。
整個祠堂中到處都是哭叫哀嚎聲響,韓旭幾人也跟在賀家兄弟身後,遇着想往外逃的便是刀槍齊上將人殺死,祠堂中很快便到處都是伏屍,重傷未死的躺在地上倒氣,整個祠堂如在地獄之中。
那十幾個車夫也是驚起,不少人先楞着,接着醒悟過來便想往外逃出,門口處李威幾人守着,見人過來便是用硬弩射過去,明軍的尖哨和夜不收也用這種特種武器,因為火器的普及,在前宋和元時都很常見的各種弩在大明都不多見,軍中要麼弓箭要麼用各種火器,只有夜不收等特殊部門才配給短弩,這種弩不能及遠,但在近距離殺傷力驚人,車夫們紛紛中箭,多半一時不得死,躺在地上哀哀哭叫求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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