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異變
被羅琳稱為瑞克的車夫表情凝重的緩緩搖了搖頭:“我自從十歲起跟隨天梵劍師修鍊武道,生平見識過高手無數,更在四十五歲晉級成為一級劍師,眼界不可謂不廣!可是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類似他身上的情況,甚至連聽也沒聽說過。可是。。。”瑞克眼中閃過了疑惑的神情:“我感覺他渾身奔涌的血液之中蘊藏着一股極為龐大的能量。。。似乎是武學到了一個瓶頸。如果突破了,就會進入一個嶄新的境界。”
如果讓蕭強聽到這位名叫瑞克的劍師所說的話,一定會感到驚訝萬分,因為他竟然將自己目前的狀況猜了個**不離十——自己確實是在突破瓶頸,只不過與武學無關,而是進化上的瓶頸。
不同的是,武學上的瓶頸需要長年累月的積攢,不斷的用心揣摩以及刻苦的修鍊才有可能突破,而進化上的瓶頸卻是需要忍受那種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十分鐘,這十分鐘時間對蕭強來說就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他的眼、鼻、口、耳同時向外滲出紫紅色的血液,從外表來看,形容凄厲無比。
蕭強體內血液奔流也達到了一種恐怖的速度。就好像沸騰的開水,瘋狂釋放着巨大的能量。還好蕭強的筋骨、臟腑器官鍛煉的異常強大,氣血搬運沉重,剛感覺不妥的時候就已將血液中的部分能量通過汗液的形式散發出去。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處在他的情況,百分百擺脫不了爆體而亡的悲慘命運。
蕭強雙眼泣血,組成身體最基本的基因鏈疲勞至幾近崩潰,但是他依然苦苦謹守着靈台一絲的清明。
我的武道。。。不會放棄!!不會放棄啊!!!!!在他的心中,彷彿有一個不屈的聲音在怒吼。
“啊!”蕭強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如轟雷滾滾,一直傳到了數十里之外。而他的身體,也隨之爆發出陣陣雷鳴般的悶響。在他的背部,浮現出了無數細小的銀色鱗片,密密麻麻,一層層擠壓在一起,組成了一條蜿蜒飛舞,張牙舞爪的銀色巨龍!!不知道是否天意,鱗片組成的巨龍恍若真龍般栩栩如生,就連龍鬚也是根根清晰可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蕭強突然感覺沸騰的血液所帶來的疼痛一下子消失了,意識也恢復了大半。
蕭強知道這只是神經接受過度疼痛感覺所產生的疲勞。也就是說,他的神經已經開始適應了這種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忍的酷刑般的進化痛苦。
這時候,蕭強突然感覺身上奔流的血液再次發生了新的變化,他彷彿‘看’到了血液之中的一些‘物質’遊離出來,向著胸背以及手腳關節處聚攏。
蕭強睜開了雙眼,抬起了手臂。在一片紫紅的血色幕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肘部以及腕部關節浮現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銀色魚鱗狀甲質層。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現:“難道我變成了怪物?”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蕭強感覺疼痛遠離了自己的身體,而在疼痛遠離身體的一剎那,疲累玄昏的感覺湧上了大腦。
蕭強勉強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推開了車門,然後在羅琳和瑞克震驚的目光中走下了馬車。
在羅琳和瑞克的眼中,蕭強渾身上下覆蓋著厚厚一層鮮血凝成的血伽。血伽粘糊糊的,呈流質狀一滴一塊的滴落地面。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混雜着焦臭味的血腥氣頃刻彌散在了空氣之中,瘋狂的蹂躪着兩個人的嗅覺以及視覺神經。
和蕭強外表的凄慘情況相比,他的目光卻出奇的明亮,明亮的讓羅琳產生了一種無法與之對視的感覺。
“您沒事吧?!”羅琳一把扶住了蕭強的身體,目光之中流露出關切之意。他突然轉身對瑞克大聲命令道:“返回帝都,全速趕往光明神殿!”
“不用了!”蕭強推開了羅琳的手:“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借一匹戰馬給我。”
蕭強說完之後也不管羅琳如何反應,徑直走到馬車前面。一掌下劈,電閃而過,手臂粗細、質地優良的粗麻韁繩竟然應掌而斷。
蕭強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手掌接觸到韁繩的剎那,在掌緣部分,突然形成了一圈刀刃狀的細鱗甲質層。而劃開韁繩的,正是那一圈的甲質層。
蕭強躍上戰馬,一扯韁繩,戰馬嘶鳴,四蹄齊飛,轉眼之間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目送蕭強背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瑞克徑直走到了馬車前面,俯下身,從地上拾起了一段被蕭強掌刀切割的韁繩。他眼中閃過了驚芒,一句話幾乎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瑞克將被蕭強掌刀切斷的韁繩舉到了羅琳的眼前:“殿下,您看?”
“這似乎是兵刃切割的痕迹。。”羅琳輕輕撫摸着韁繩的斷口。
“我剛才就在他的身邊,並沒有看到他手上有任何的兵器。”瑞克說道。
羅琳看了瑞克一眼:“你的意思是他徒手將纜繩弄斷了?”
“我只是據實判斷!”瑞克道。
“這一個時辰內所發生的事,千萬不能對第三人提及。”羅琳將韁繩丟在了地上:“蕭強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查看,瑞克,我們先離開這裏!”
“是!”
此時的蕭強正在一片荒野之中策馬狂飆,身邊的樹木花草倒飛而過,隨之而來的陣陣涼風吹散了他的頭髮,蕭強混亂的情緒也逐漸恢復了平靜,並且開始回憶起剛剛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產生一陣莫名其妙的煩躁感,血液開始在血管中沸騰流動,隨之而來的則是漫長如火焚的撕心裂肺的痛楚。痛苦消失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新的變化,在手腕以及手肘的關節處偶爾會浮現出一層質地堅硬的鱗片狀奇異物質。
蕭強同時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也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就好比剛才,他自然而然的想到用手刀切割束縛戰馬的韁繩。在以前,他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看似毫無意義的愚蠢舉動。
那種感覺非常的玄妙,就好像是早已經知道自己一掌劈下,在掌緣會形成一圈細鱗狀的甲質層,更知道甲質層的鋒利程度足以切開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