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看得渾然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有雙明亮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冉雲在梅林外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美得如畫、美得像詩的景象。
她雪白的身影點綴在花海中,白衣襯得她膚色如雪,紅梅讓她粉頰上的淡淡紅暈更顯得嬌艷,風兒吹動她的發梢露出她清麗的容顏,白衣驪飄的她活脫是文人筆下所描寫的仙子,她美得不帶一絲絲的塵埃,她的美不像是用於這人間的。
這一瞬間,冉雲以為自己見到從天上偷溜不來凡間的仙女,可能是太感動了,他忍不住發出讚歎聲。
這聲音讓小紅嚇了一跳,她身旁的秋荷也嚇了一跳。
“二……二少爺。”見到冉雲,秋荷受到的驚嚇更多,她慌忙的拉着小紅就要走。
“二少爺,我們馬上就走。”秋待會這麼急着走是有原因的,因為冉雲一向不喜歡下人隨便接近他的梅林,要是惹得這位冉家的二少爺不高興,她就有苦頭吃了。
“給我站住,我有叫你們走嗎?”
冉雲這一喝讓秋荷不敢再往前走,她回過身顫抖的應遵:“是,二少爺。”
冉雲走向她們,站定后他看着神色自若的小紅,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小紅靜靜的看着這位二少爺,她想他應該是那個冉風的弟弟,因為他看起來比冉風年輕。
他和冉風的五官輪廓有三、四分的相似,兩兄弟長得並不是那麼相像,不過兩個都長得很好看,這倒是不爭的事實。
“我叫小紅。”
“小紅?”冉雲皺了皺他好看的濃眉。“你不應該叫小紅,你應該叫小雪才對。”他對小紅一笑。
“就這麼決定了,以後我就叫你小雪。”
小紅只是冷淡的看他一眼。“我就是叫小紅,你愛叫什麼都隨你,那不關我的事。”
冉雲瞪大的眼睛有着不解和意外,好倔強的女孩。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一個又倔又美的女孩,她真的教人無法不去注意她,她是這麼美又這麼特別。
“反正我就要叫你小雪,而且這個名字除了我,誰都不能叫。”冉雲鄭重的向她宣告。
小紅冷淡的沖地一眼,沒有說話。
冉雲也看着她,黑亮的眼睜帶有一絲的戲詭和一絲的好奇。
在一旁的秋荷則是急得要命,她怕兩人再這麼瞪下去一定會起沖大的。
“二少爺,小紅小姐是夫人剛收的義女,你可不能欺負自己的義妹。”秋荷壯起膽子,算是警告這個冉家脾氣最壞的人,要他不能欺負自家人。
冉雲驚訝的看看秋荷,再看看小紅,然後爆出一連串的笑聲。“我娘是吃錯什麼葯了?好端端的收什麼義女呀?
不過……”
他笑看着小紅,滿意的點頭道:“我平白無故有了這麼漂亮的義妹,我娘這次總算是做對一件事了。”
聽完冉雲的話,小紅忍不住要與他明亮的雙眸對看,這個人怎麼用這種開玩笑的語氣來說自己的娘呢?這位二少爺還真奇怪。
這個小美人總算肯用正眼看我了。冉雲對自己終於被注意,沒來由的高興不已,他笑着對一旁礙事的秋行說:一你退下,我要和我義妹好好的聊一聊。”
“是的二少爺。”秋行雖然有點擔心小紅,不過她不敢違抗冉雲,只能依他的話去做。“小雪,你老家在哪裏。‘冉雲問她。
“開封。”聽到他又叫自己小雪,小紅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可是這個人是自己的義兄,她受到他娘來的恩惠,還是順着他比較好。
“開封,那很遠呢。”冉雲又問:“那你怎麼會到我家來?
是誰帶你來的?”
小紅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想說。”
冉雲俊臉一沉。“義兄問你活,你怎麼可以不說呢?”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想說。”
再雲民視着她良久,然後開口問道:“你都是這樣嗎?”
“咦?”他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的。
“你一向都是這麼冷淡嗎?”冉雲緊緊看着她。
“也許是吧。”小紅淡然的說。
“難道仙女都像你這樣嗎?”
“我不是仙女。”
“不,你是!”冉雲堅持地說。“如果你是凡人的話,怎麼臉上會沒有情緒呢?所以我說你是仙女。”
“你錯了,我只是個普通的人。”小紅苦澀的說。“我本來就在這樣,我覺得沒什麼不好。”
“錯了,一點也不好。”冉雲深深地看着她芙蓉般的臉蛋,感慨地說:“你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嗎?我其的很想看作笑的樣子,你的笑容一定會讓這裏的百花都失色的,你相不相信?”
“你說這些也沒有用,我不愛笑的。”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想看。”冉雲給她一個好看的微笑,用極輕的聲音告訴她:“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我笑、為我哭的。”
他話說完轉身就走,小紅愣愣的看宕他修長的背影,他最後那句話她不是聽得很清楚,她只聽到什麼笑什麼哭的。
“對了。”已經走遠的冉雲轉過身來,笑着說:“冉雲,我的名字。”
“冉雲……”小紅喃喃念着,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名字將會左右自己的命運,事後當她回想起來,應該就是在這一刻,冉雲的名字就深烙在她心底,成了她永遠抹不掉的記憶。
【第三章】
在冉府往上一陣子之後,小紅慢慢的了解冉家的一切。
冉世祥,冉家的主人,也就是冉風和冉雲的父親,聽說在杭州不但是首富,而且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的人,在外面人家都要尊稱他一聲冉大俠。
既然是大俠的活,武功應該很好。不過老實說,她也不知道,冉世祥教導冉風、冉雲武功時她不能在場,但是她想應該是不錯才對,要不然冉府也不會有這麼多會武功的人未來去去。
冉世樣每天都很忙,小紅很少見到他,不過他對待她的態度和弄玉一樣,都很親切。冉夫人是好人,冉世祥也是好人,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讓他們收留。
對她好的還有冉風,冉風是冉世祥和前妻生的小孩,冉風的親娘在五年前去世了,冉世樣才又娶了弄玉,所以冉風才叫弄玉“二姐”。
至於冉雲,他也是冉世祥如假包換的親生兒子。小紅聽說冉世祥一直瞞着過世的妻於私底下和弄玉來往,等冉風的娘一過世,他就把弄王母子弄進來,然後給了他們名分,變成他冉世祥真正的妻子和兒子。
對這個後娘,冉風並沒有排斥,他並不認為自己母親的死是弄玉造成的。冉風就是這麼溫和,心胸這麼寬大。
因為這樣,冉世祥沒有因為有了新歡就忽略這個兒子,他反而更重視冉風,對他更喜受。冉夫人也是,她不敢對冉風不好,怕遭人非議……
在冉家,小紅過着從未有過的舒適、安寧的生活,她對冉家的每個人都心存感謝,大家都對她很好,她很能適應目前的生活。如果真的要從雞蛋裏挑骨頭的話,那就是冉雲了。
不是說冉雲對她不好,她是聽秋荷還有別的下人說的,冉雲沒有冉風那麼溫和、有那麼好的脾氣,他個性衝動、華性而為,弄玉拿他沒辦法,冉世祥也對他頭痛不已。
不過這些只是小紅聽來的,因為冉雲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讓她感到不快,他們之間的相處還算平和,她是看過冉雲對下人們發脾氣,但冉雲對她倒算客氣。她不知為何冉雲幾乎每天都來找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冉雲說她聽,在下人眼中並不是那麼多話的冉雲對她講的話可多了,也許是因為他找到了個好聽眾吧。
“咦,你下午不是要練功嗎?怎麼還到我這裏來?”一日午後小紅正準備寫夫子交代的習字時,冉雲又跑來找她。
“唉,每天練來統去就是那幾招,頓都傾死了,我今天不想練了!”冉雲跳到她的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
嗯,好香。想到小紅就是在這張床入睡的,冉雲心中湧起甜甜的感覺。
“你這樣子爹又要罵你了。”小紅聽娘說其實冉雲習武的資質和天分並不輸給冉風,甚至還高出冉風許多。如果他練得投冉風一樣勤快,說不定他現在的武功早就超越冉風了也說不定。
“要罵就去罵吧,反正我爹還有一個兒子,也不少我這一個,對不對?”冉雲用沒有高低起伏的聲音說著。
“你為什麼就這麼討厭風大哥呢?”小紅不解的問道。
冉雲從床上坐起來。“咦,你看得出來我討厭冉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