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那就是河宴的時候?」胡定存挑了挑眉,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嗯。」文致佑心中已有了大約的想法,只等着安排下去。「河宴那日我們做個局,那個內鬼如果是個聰明的,自然會跳出來,若是個傻的,那就更別說了。」

胡定存被他這番雲裏霧裏的話給弄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還有點腦子的人,知道我接下來要開始收口抓人,他最好在河宴的時候就把我弄死,否則等宮中大選文家出了事,就算是內鬼也一樣跑不了;但若是個沒腦子的,呵呵,就算是他不想跳出來,外頭那個人也不會讓他放棄這次的機會,畢竟這是個可以提前弄死我的機會,而付出的只是一個快沒了作用的棋子,怎麼算都是划算的買賣,不是嗎?」

胡定存恍然大悟,同樣嘿嘿笑着。「照我說,那些招惹你的人可真是沒長眼睛,還以為你這些年看起來好說話了些,居然就敢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來,真是不要命了。」

文致佑伸出手輕輕劃過冊子上的一個人名,若有所思的道:「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只是若真等到敗局出現,那些人可會後悔做出今日之事?

河宴前一日,城裏的一棟宅子裏,依舊是那個中年男人和年輕男子,中年男子的焦躁更勝之前,他惶惶不安的說著這些日子自己有多少手下人被明升暗調,最後人卻不知所蹤,甚至有許多被編派了罪名給趕出去。

「勉哥兒,你說是不是文致佑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計謀了?」

「文三叔,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既然已經察覺到自己有問題,自然會往下查,現在才查了這些人出來,不過就是損失一些人手而已,並不會動搖我們的根基,無妨。」

「是嗎?」被稱做文三叔的中年男子,即使心中仍有着隱約的不安,還是先把那抹憂慮給放到一旁,話鋒一轉道:「對了,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今年的河宴不是在河邊辦,而是由文家租了大大小小數十條花船,在河上舉行。」

「自然是知道的。」霍成勉輕巧的揮揮扇子,勾起一抹笑。「這對文致佑來說,可說是爛棋一招,對我們來說卻是天賜良機啊!」

「這可怎麼說?」

霍成勉輕笑道:「本來我們就打算在宮中大選的時候讓他出錯,他這個文家繼承者的位置自然是坐不住了,到時候由你來大義滅親,便能坦然接手文家,現在河宴在河上舉行,只要出了一點意外,誰能疑心到我們身上?再說了,在外頭動手腳,也比在送進宮裏的東西動手腳來得容易不是?」

「這倒是……」

文三叔也是個軟性子,這輩子最硬氣的時候,大約就是搭上了霍家小子打算加害文致佑,好奪得文家的產業。

他就是不服,文家明明就是以醫起家,為何偏偏就是讓文致佑這樣一個連黃蓮解毒湯和三黃瀉心湯都分不清楚的小子接手,難道就只因為他是大房的獨子嗎?可文家還有一條能者居上的家規呢。

大房掌管文家數十年,輪到文致佑當家時,族裏人大多說文致佑將文家發展得很好,但他就不懂,憑什麼他一個毛頭小子,也能在他們這些叔伯面前耀武揚威。

要說沒有後悔過那是騙人的,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既然做了,也沒有半途丟開手的道理,而且這些年來,他管的藥鋪,利潤是一年不如一年,他不知道虧「多少銀兩,若是這事成了,他也可以翻身吐氣,若是不成,憑着文致佑那冷然的性子,不說年度會帳的時候又是給臉色瞧,只怕鋪子還得讓他給收了回去,讓他改做能賺錢的鋪子。

只是到時候就算鋪子還是歸他管,也不會是他努力了許多年的藥鋪了。

霍成勉早就看穿文三叔是個有賊心卻沒什麼大主意的性子,這也是他挑這個人合作的原因,若是找個有野心又有主意、有腦子的,那他的另外一個計劃又怎麼能夠這麼順利的執行呢?

「所以啦,文三叔你也別擔心,這事兒我安排下去就行,不過還得要你繼續盯着文致佑的動靜,以免出了什麼差錯。」

文三叔只能頻頻點頭,對於霍成勉,他已經是完全的信服了,也沒思考這個計劃到底合不合理。

兩個人不能在宅子裏待上太久,沒多久文三叔便先匆匆忙忙的離開,而霍成勉看着他人轉出了迴廊,手輕輕一撥,他剛剛用過的杯子就匡啷一聲摔裂在地上。

「先是文致佑,接下來就是整個文家了……呵呵!真是讓人期待啊!」

河宴當日,文致佑早早起身準備出門,還沒走到大門,就瞧見莫纖纖已經換了一身小丫頭的衣裳,站在他的面前,期待的瞅着他。

「我也要跟去。」想到他說今日極有可能可以逮到在背後下毒的主犯,她的心就怎麼也無法安定。

「那裏處處都是人,我怕我無法看顧好你,你還是待在這兒等我消息,嗯?」

「不!我今兒個就要跟去!」莫纖纖難得耍性子。「帶我去挺好的,你不是說今日會試嘗許多東西嗎?你的病況雖然好了些,但是細微的味道還是嘗不太出來,我要是跟着去,就可以幫點忙了,說到吃我最厲害了,你就帶我去吧……」她只差沒多條尾巴對着他猛搖了。

文致佑看着她那雙滿是祈求的閃亮大眼,真的很難拒絕她的要求,他看了看跟在後頭的杏花,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讓杏花也跟着,湖面上水氣重,多帶一件衣裳,免得受寒。」

「嗯嗯。」能夠跟着去就好,他說什麼莫纖纖都照辦,於是她向杏花交代了聲,杏花馬上回房去取大衣。

文致佑牽起她的手,那柔滑溫熱的觸感噯了他的心,不由得對着她柔情淺笑。

「行了,我們先走吧。你冷不冷,要不我身上的披風先讓你披着?」

「我不冷呢!」莫纖纖緊緊回握住他的手,笑得好甜蜜。

她不知道還能這樣握着他的手幾次,她想,為了不吃虧,還是能多握一次就多握一次吧。

「嗯,那你餓不餓,餓的話……」

聽着兩人毫無意義的對話,跟在後頭的文大忍不住偷偷翻了個大白眼,明明早上兩人是一起用早膳的,就是衣裳的問題早上也問過一輪了,怎麼現在又問個不停呢?

以往河宴都是在白夜湖的邊上舉行,但今年文家卻砸了大筆銀子,請了不少花船,花船之間搭上浮板,讓人可以隨意走動,來往各花船之間鑒賞產品。

其實所謂的河宴,不過就是宮中進貢物資大選前的評選,最早是由皇商主辦,避免有遺珠之憾無法進貢宮裏,後來由文致佑接手后,雖然還是貢品鑒賞,但是也提供許多有自信的商家呈現自家商品的機會,若是得文致佑或者宮裏來人看上,也能擠進宮裏大選,呈現到貴人的面前。

文致佑一開始會這麼做,只是想要避免自家的東西出現以次充好的情況,後來卻屢屢從不少商家的東西發現了驚喜,河宴也就越辦越大,到最後即使沒有宮中大選,河宴也是年年舉辦,不少王宮貴族也都知道,若要找些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來河宴看看多半就能得償所願。

文致佑身為主辦人,即使大多的事情都已經交給手下人去做,但還是有許多細節需要他親自確認,尤其日是要引得內賊出面,他更得謹慎。

莫纖纖自從來到京城,出門的機會並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攬花樓或者是在文致佑替她置辦的小宅子裏,第一次見到這波光粼粼的湖光水色,連成一片的花船上,人來人往不說,周邊還圍繞了許多小船,上面偶爾有幾個船娘兜售着當季時興的甜餅果子,幾艘船上請了善唱曲的花娘,扮了船娘在邊上唱曲子,場面好不熱鬧,不少遊人就是上不了花船,也饒有興緻的站在岸邊往這裏瞧。

河宴最先開始迎客的是王爺公府里的管事,甚至是宮裏的娘娘們也會讓人出來代為看看,最受大家歡迎的自然是藥材還有些平常難得見到的山珍海味,文致佑不敢大意,在還沒開放花船的時候,就先帶着莫纖纖登了船,在專放着藥材和山珍海味的兩艘大船上,一一檢查過外貌品項,又嘗了嘗許多可以入口的東西,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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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花娘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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