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聽到他的話,方淮像被觸動什麼,他一把捉住封靳言的衣襟,再也無法忍耐的質問道:「封靳言,你給我說清楚,當年慧茵為什麼會死?為什麼她好端端的會突然小產而死,你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

「方將軍!」

封靳言看洪恩要衝過來制止,命令道:「出去。」

洪恩猶豫了下,最後仍先行退下。

方淮見封靳言如此冷靜,心裏更是憤怒,怨恨的道:「當年我帶着懷有身孕的慧茵私奔,你該不會因此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恨她讓你戴綠帽才……別再隱瞞我了,告訴我真相!」

面對方淮張狂的怒火,封靳言沒有一點閃避,「那是我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慧茵和他坦誠曾與方淮私訂終身,而他們早將此事說開了。

方淮不相信他所說的,但封靳言的眼神光明磊落,他看得出他並沒有說謊。

「那她為什麼會死,真的只是單純的身體虛弱導致小產,最後失血而死嗎?」

方淮鬆開了他的衣襟,得不到答案的他整個人頹喪不已。

封靳言看到他那麼想知道真相,眸底一黯,墜入了過往的回憶,「我並沒有責罵她,我也不曾怪她,我要她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但她依然心情不好。」他的聲音很冷、很沉痛,充滿着愧疚,「不,在她剛懷孕時,她就悶悶不樂了,我卻沒有及早發現,等我知道她吃下打胎葯時已經來不及了。」

方淮相當震駭,「她吃打胎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要打掉肚子裏的孩子?那個孩子她說過不是他的,但若是封靳言的孩子,何須要打掉?

「她不希望我說,我本來想一輩子替她保密的,你真的想知道嗎?」封靳言抬起眸,別有深意的問。

方淮感到頭暈腦脹,這句話里彷佛隱藏着他所不知道的內情。

就在兩人對看着,氣氛凝窒的快使人無法呼吸時,洪恩闖進了帳里,身邊多了個人,竟是大盛。

「大盛?!」封靳言錯愕不已,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大盛一路快馬趕過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封靳言,內疚的跪了下來,「王爺,奴才罪該萬死,早知道奴才就不該讓她回軍營……寧安她……她被李承雲捉走了!」

封靳言聽得渾身一震,他完全不敢想像自己聽見什麼,聲音顫抖的道:「這是怎麼回事?寧安不是好幾天前就回京城了,你怎麼說她回軍營被李承雲捉了?」

洪恩和方淮也不明白,迫切的望向大盛要他說清楚。

大盛眼睛都紅了,「寧安為醫治病患在小鎮上多留了幾天,本來、本來今天一早要出發回京城的,但昨晚遇上了個認識李承雲的商人,他說李承雲是狄王妃的哥哥,寧安曾發現李承雲不對勁之處,便懷疑他就是加害王爺的兇手,說要回軍營調查……」

聽到調查兩個字,封靳言眼神陰沉的快殺死人,大盛迅速將趙寧安的懷疑和調查結果說出來。

「李承雲果然是這一連串事件的兇手,我們本想趕緊通知王爺這件事的,李承雲卻在這時回軍營,他坦誡這一切都是他所為,說要為狄王妃報仇,還說周王妃和蔣王妃也都是他害死的。」

方淮和洪恩臉色鐵青,他們只知李承雲是內賊,與軍營的案子有關,不知他竟還害死了封靳言的兩任王妃。

封靳言更是黑了臉,兇手是李承雲,這答案印證了他的猜測,可他做足了努力去保護寧安,卻沒料到那女人會傻到為了他返回軍營,剛好被李承雲逮個正着。

他也終於明白,原來李承雲會在戰場上和土魯國人一起離開,是要去捉寧安來牽制他……

大盛畏懼的咽了咽口水,說出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王爺,李承雲要您在明天午時前撤兵,還要您助土魯國進攻月犀國,打開嘉裕關的城門,否則就殺了寧安,將她的屍體掛在兩軍陣前……」

封靳言聽得額頭青筋浮起,全身籠罩着一股冷肅殺氣,發狂怒吼,「李、承、雲!」

【第九章】

當趙寧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她望了望四周,這不是她熟悉的軍帳,床很大,圓柱上繫着大紅的薄紗,周邊的傢具擺設也都很高級,不是金就是銀,還用珍珠鑲嵌,牆上更雕着華麗的壁畫,一眼望去閃閃發亮,像是金碧輝煌的皇宮。

她連忙自床上爬起,不明白自己怎會在這種地方,慢慢地,她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包括李承雲最後說的,要封靳言選擇,救她還是救國家……她想應該就是他將她帶來這裏。

不,她絕不能成為人質!

趙寧安想逃,卻發現門鎖着,她從窗子的小孔看出去,看到有好多士兵在看守着,面孔都是五官深刻的外國人,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被李承雲擄到土魯國的皇宮。

這時有人進門了,她戒備的往後大退幾步,看到李承雲和另一名土魯國人進了房。

「終於醒來了啊!原來閻王的女人長這樣……」那個土魯國人身形高大,留有絡胡腮,心喜的朝她快步走來。

趙寧安見那人笑得一臉猥瑣,她頻頻往後退,但仍被他一把捉住頭髮。

「痛!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她頭皮發疼,憤怒的瞪着他。

「打扮成男人還真有幾分風情啊,這裏是用布纏住嗎?」對方居高臨下看着她,還嘻嘻笑着伸出另一隻手朝她胸前襲來。

她嚇得花容失色,大力想拍開他的手。

「夠了,放了她。」李承雲扣住那男人的手。

對方被打擾,顯然很不滿,「哼,封靳言多年來鎮壓我國,我對他是恨之入骨,他的女人讓我玩玩有何不可?」

李承雲皮笑肉不笑道:「賀將軍,別忘了她是最寶貴的人質,要用來對付封靳言的,你最好別碰她,月犀國的女子最重視貞潔了,要是她一時想不開自盡,壞了大王的計劃,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真掃興!」賀將軍怒瞪了李承雲一眼後走人。

趙寧安見那個好色的男人離開,暗自鬆了口氣,又瞟向李承雲,明白他剛剛是有心幫她,為什麼?他明明早不惦念對她的兄妹之情,把她捉來這地方當人質了不是嗎?

李承雲對上她困惑的眸子,冷笑道:「我說過了,你是寶貴的人質,我好不容易才捉到你,怎能輕易讓你尋死覓活。」為了避開封靳言的眼皮,他特意繞了遠道,費盡千辛萬苦才將趙寧安順利帶進皇宮裏。

趙寧安聽他說得那麼絕情,清醒了過來,明白這個人已無可救藥,「大盛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該不會殺了他吧?」

「我沒有殺他,他還得幫我帶消息給封靳言,估計應該早就到了。」李承雲又冷冷扯了唇,「知道我要封靳言做什麼嗎?我要他在明天午時前退兵,要是不撤兵,你的屍體將會掛在兩軍的陣前。」

「什麼?!你太卑鄙了!」趙寧安驚慌不已,他竟用這種手段威脅封靳言!

「我還要他打開嘉裕關的城門,助土魯國攻入月犀國內。」

她倒抽了口氣,「你要他成為叛國賊!你怎麼能?!要是月犀國真被攻破……你真要毀了自己的祖國嗎?」

「與我何干!」李承雲恨恨喊出,「我只要封靳言從那個高高在上的尊貴位置掉下來,月犀國會死多少人,會不會滅國都無所謂!」

事實上,就算沒有封靳言,土魯國也不見得能打贏兵力強盛的月犀國,但只要封靳言做出為紅顏撤兵、大開城門的動作,就會立刻成為叛國賊,成為千古罪人,再也爬不起來。

土魯國國王已承諾事成後會封他為將軍,但李承雲並不在意那個位置,他只是想利用土魯國將封靳言毀掉而已,封靳言害死他妹妹,他要毀了他的人生報復他,是月犀國還是土魯國打贏,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封靳言不會來的!他不會為我撤兵,你想得太美了!」趙寧安憤怒道,他真是太瘋狂了,為了報復一個人,連自己的國家都可以毀滅。

李承雲頗有深意的笑了,「寧安,你太低估你自己了,那傢伙孤單太久了,他一直都被當成煞星,背負着罪孽在黑暗裏活着,他很渴望你,但我不會讓他活在陽光里的,我要他陪我下地獄!」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房間,趙寧安看着他被複仇的陰影給籠罩住,走不出來,希望能呼喚起他最後的一絲善心。

她不能讓封靳言為了她撤兵,成為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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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下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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