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說得好,不吃虧,我戰鐵衣的女人豈容人小看。」戰鐵衣大步走入,身姿筆挺如竹。

「鐵衣哥哥……」

蘇明月痴迷的低喚,梁寒玉頓時寒毛一豎,背脊麻栗,終於了悟戰鐵衣為何對「鐵衣哥哥」四個字充滿憎惡。

「蘇小姐請自重,我與府上並非親眷,蘇小姐出身名門,當知進退。」戰鐵衣以蘇明月最為看重的家世予以一擊。

不是高門大戶嗎?知情識趣的大家閨秀,懂禮有節,端方大氣,那就照禮數來,別越了官家千金的分寸,貽笑大方。

「鐵衣哥哥……呃!少將軍,別來無恙,明月在此有禮了。」她屈身一福,姿態優美如畫。

「寒玉,還不走,你不是說要去看看京城的熱鬧風景。」他看也不看蘇明月一眼,眼中只有一人。

眯着笑眸,梁寒玉小手放上朝她伸來的大手。「是呀!是呀!真想去瞧一瞧,京城好大,和我們鄉下地方不一樣。」

兩人雙手一交握,蘇明月嫉妒得手心一握緊,滿腔妒火的想衝上前將相握的手分開。

「那就走吧!別再貪嘴了,吃壞了肚子只能餐餐吃稀飯配醬菜。」戰鐵衣望着她的黑眸中有絲絲柔意。

「欸!人家也只是一時吃撐了,你不要一直取笑嘛!我得到教訓了,真的。」

她吐了吐丁香舌,裝俏皮。

他黑瞳一深,盯着小粉舌。「嘴巴說說。」

「得到教訓和記取教訓是兩碼事,你總不能要我發誓吧?」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何必為難自己。

「等沒人的時候再教訓你。」他輕擰她鼻頭。

兩個人親昵的舉止全落在顧嫣然和蘇明月眼中,兩人都不敢相信冷若冰霜的戰鐵衣竟然也會笑,且一腔柔情竟是給了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她倆怨妒難平。

【第十章】

人人以為外表冰冷的人就是冷酷無情,絕七情,斷六欲,孤傲一人獨立蒼茫間。

實則不然。

對人疏離,性情淡漠的戰鐵衣本來也以為他身體流的血是冷的,除了凍死人的碎冰外,他找不到一絲人的溫度。

可是他的生命里闖入了一道鮮明的身影,她任性、嘴壞、嗜財如命,她不信佛,卻和個老和尚成了忘年交,她能見鬼,不驚不懼不趕盡殺絕,助他們無牽無掛的下九泉。

她很自私,自私得很可愛,她不老實,可有時直率得叫人頭痛,明明做着可恨的事,身邊的人卻都護着她,是倔但不強,該柔軟的時候就低頭,一張甜嘴把人哄得哭笑不得。

九年前的二妞,多年後的梁寒玉,都在他心裏佔了很巨大的位置,叫他忘也忘不了,不時想起。

此刻的他,更是想佔有她的一切……

「……夠了,夠了,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你……唔!先停……停一停,我喘口氣……」不行了,她的肺活量太差,得練練,不然死得不名譽,很羞恥。

一上了馬車,戰鐵衣便將丫頭香草、春滿趕下車,他熱情如火的吻住櫻桃小口,激烈而狂猛,隨着心中的慾念恣意妄為,追逐着丁香小舌。

冰雪融化了,化成火,化成焰,化成衝天的火龍。

冰冷的身體裏面藏着火熱的心,只是暫時被冰封,只等一個契機,將其開啟。

戰鐵衣也有熱情如火的一面,以前的冷漠是他尚未找到自己,他總是在獨行,找尋着伴侶。

「不夠。」他的心,很熱,想吞噬一切。

喘不過氣的梁寒玉猛拍他的背,拍到手都疼了他才肯微微鬆開口。

「我以前開棺材鋪不表示我想……咳!咳!不表示我想早點躺入棺材裏。」

他有謀殺的嫌疑。

他粗糙的手指來回撫着殷紅唇瓣,「我以戰功跟皇上討婚姻自主,除了我自己外,連我的爹娘都不能為我決定婚事,我的婚配對象由我自己挑選。」

「值得嗎?」咬着下唇,她為他心疼。

神色一柔的戰鐵衣低下頭又是一吻。「為你,值得。」

她在心裏暗嘆。「你這是和你娘正面杠上了,她屬意的是蘇丞相之女蘇明月,今日兩人還連手削我一頓,想讓我心生怯意而萌生退意,你們母子倆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嗎?」

終究是骨肉至親,血脈相連的母子,沒什麼過不去的坎,你不讓,我不退,最後是兩敗倶傷。

他冷着臉搖頭。「你不了解我娘的為人,她是個只為自己的人,從不認為自己有做錯的地方,她和秦紅纓斗,利用世族聯姻鞏固實力,不過是因輸不起,她不想讓人說堂堂的永安侯嫡女連丈夫的心也得不到,甚至輸給了出身不如她的秦紅纓。」

顧嫣然和丈夫之間也許一開始有夫妻的情分在,你讓我三分,我戀你五分,你來我往磨出了情意,漸漸嘗到婚姻的甜頭。

可是秦紅纓的入府打碎她的美夢,她由容忍到無法忍受,又從丈夫的日漸疏離而生出恨。

愛有多深,恨有多重。

其實顧嫣然對自己的兒子也有恨,她恨他太晚到來,若是早一年讓她懷上,秦紅纓就算等十年也等不到所愛之人,入不了將軍府,她還是丈夫敬愛有加的元配夫人。

就算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也不甘心,她想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事、物,把他從秦紅纓的身邊拉走。

她成功過一次。

那一年,戰鐵衣遇襲跌落山谷,失蹤多日,她知情卻不叫人尋找,每日裝出失魂落魄的模樣在丈夫面前晃,無聲的流着淚,充分表現出痛失愛子的悲痛和無助,令人鼻酸。

那一陣子,丈夫日日陪着她,安慰她,縱使秦紅纓生病了來尋人也不離開,夫妻間難得有獨處的時光,她以為她贏了,丈夫愛她勝過秦紅纓,她終於得到丈夫的心。

但後來戰鐵衣回來了,她的丈夫又開始無視於她,她再一次體會獨守空床的滋味,一度她想掐死兒子好挽回丈夫。

「我可以退,但要退到什麼時候?她永遠不知滿足,她想讓我娶蘇明月是想藉着蘇丞相之力,讓我繼承將軍府,嫡子當家,庶子就得析產另居,搬出將軍府。

「戰西華走了,秦姨娘走不走呢?那是她的兒子,她不可能讓母子分隔兩地,而將軍府是我爹的家,他定要守在家裏,守住祖父一刀一劍打下的將軍府,讓我爹和秦姨娘分離,我母親才高興。」

顧嫣然主要的用意是趕走秦紅纓,連越看越扎眼的庶生子女也早走早好,她一頭獨大,同時獨佔了丈夫,也將兒子掌握在手中,誰也越不過她搶走她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你們大戶人家后宅的關係真複雜,又是正室,又是姨娘的,後院之禍事起源於妻妾相爭,你以後不會染上男人的壞毛病,一個一個的小妾往府里納吧!」梁寒玉將手放在他腰上,準備等他一點頭就用力掐下去。

「你嫉妒?」他眯眼一笑。

她回答得直接了當,不遮掩。「是,我吃味,而且我是容不了人的,敢把女人往我跟前帶,我先休了你。」

「養在外頭?」他打趣。

「裏頭、外頭一個都不許,連逢場作戲也不準,我明白的告訴你,我就是一個妒婦,心眼小,善妒,眼睛揉不下一粒沙子,有了我就別想有別人。」她發狠的揮動粉拳。

「不會有這一日。」看到她因激動而緋紅的嬌顏,戰鐵衣體內未熄滅的火苗又往上竄高,念着她唇的美味。

「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很經典的名言,男人的話跟見鬼一樣不可信。

「你不是見過鬼?」她的「鬼娃」之名甚為駭人。

「所以我勉為其難相信你。」

「勉強?」他劍眉一挑。

能屈能伸的梁寒玉很沒用的軟了嗓音。「這種事要到蓋棺才能認定,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會不會走到最後?也許你看我越來越刺眼,我看你越來越討厭,原本的優點成了如刺一般的缺點,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瞎說。」

唇一覆,他又吻上盡說歪話的小口,止住了她情人必分論調,幾十年後他們都老了還能做什麼。

吻着,吻着,戰鐵衣另一種火由下腹冒出,他磨磨蹭蹭的頂着,大掌隔着衣服摸上渾圓山峰。

「你……你幹什麼……」梁寒玉氣息有點不穩。

他小聲的輕哄,咬着玉白耳珠。「就摸摸,絕不過分,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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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棺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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