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強烈反差
倉庫前的空地上，冷汗順着發梢滴落打濕了蔣小雨的衣襟。
腿上傳來的鑽心痛感讓她面色格外的蒼白，就連雙唇也失去了紅潤顯得有些發青。
但是她卻倔強的緊咬着牙關眼中也沒有流漏出半點怯色。
一旁的首領緩緩站起身，把玩着手槍望着蔣小雨道：“看來你的那個朋友並不在乎你，你失望嗎？”
“哼！”蔣小雨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抽搐勉強泛起一抹冷笑望着首領道：“他不出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或許對他而言不露面是個正確的選擇，但是對你而言卻絕對不是這樣。”首領望着她道。
“頭兒，那小子該不會是已經走了吧？他和這些人也不認識，不過是同乘一輛車罷了，我不覺得他會為了這些陌生人冒險留下來。”一旁的手下道。
首領聞言眉頭微微一皺，他心裏也有這種擔憂。
“如果他真的已經跑了，我想我們應該換地方了，他出去后肯定會報警，到時候我們只怕……”手下有些擔心的道。
首領沒有說話，望着倉庫的方向沉默許久。
此刻他心中着實惱火，沒想到陰溝里翻了船，被一個人質幹掉了手下幾個弟兄，偏偏他們現在連對方在哪兒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首領雙眼微眯轉過身望着蔣小雨。
“走沒走試試就知道了。”說完他舉起手槍抵住了蔣小雨的額頭。
如果那個傢伙還沒走那肯定就在某個未知的角落窺視着這邊尋找着救人的機會。
在自己打傷這個女人時他或許還能隱忍，但首領不信他真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女人死！
盯着蔣小雨看了看，首領突然眉頭一皺放下了手槍，他喃喃道：“這樣打死你實在是太便宜你了，其實你們兩個完全有機會自己離開的，但是你們卻愚蠢的想要將這些人也一起救走。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們嗎？不，他們不會，人都是自私的，他們在乎的只是他們自己的命。”
看着蔣小雨那冰冷的眼神，首領輕笑一聲眼中帶着些許嘲色道：“怎麼？你不信？那我們就玩個遊戲吧，讓我幫你揭開他們醜陋的真面目。”
說完首領緩緩轉過身望着其餘十六名人質，看了片刻他指着其中一個道：“你，過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20來歲的小夥子，穿着T恤牛仔褲，留着半長發，人倒是長得儀錶堂堂，只是此刻的面色顯得有些難看。
蔣小雨依稀還記得，這人也是在她上車后湊上來和她搭訕的人之一，只是那時候蔣小雨根本就沒搭理他。
年輕人聽到首領的話面色瞬間一變，似乎是知道首領要他做什麼，他連忙搖頭道：“我……我不行，我連雞都不敢殺，你……你找別人吧。”
“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要麼你打死他，要麼我打死你。”
說著他舉起手槍瞄準那年輕人的腦袋。
年輕人見狀整個人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一臉的惶恐，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朝蔣小雨看了看隨後又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槍口。
“我數到三，如果你還沒有來到我的面前，那我就挑選下一個。1……2……”
“我干！”眼瞅着首領要喊三，年輕人打着哆嗦連忙道。
首領嘴角微微上翹放下手槍沖他招了招手。
年輕人神色複雜的望着蔣小雨，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低下頭看也不敢看她顫顫巍巍的來到首領面前。
首領拔出匕首釋放他的雙手，然後將手槍遞給他。
年輕人接過手槍，可以看的出來他非常的緊張，身體都在不住打顫。
“不用緊張，沒有什麼可怕的，你只需要將槍口對準她的額頭，然後扣下扳機，砰……一切都結束了。”首領聲音中滿是邪意的在他耳邊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打着顫來到蔣小雨面前，緩緩抬起手槍瞄準蔣小雨的額頭，他的身體在顫抖，就連面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着。
就在不久前，他還將蔣小雨和路飛當成是他們的救星和希望。
但是此刻他卻不得不拿起手槍瞄準蔣小雨，這着實有些諷刺。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想這樣，但是我……”他眼神複雜的望着蔣小雨道。
蔣小雨眼中帶着些許傷感，些許失望，這就是自己前面還拼了命的想要救出去的人嗎？難道真的如同那個首領說的那樣，人都是自私的嗎？
“你以為你殺了我他真的就會放你離開？”蔣小雨望着對方。
年輕人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照做他會殺了我，我……我不想死。”
首領上前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眼中滿是嘲諷之色的望着蔣小雨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想要救的人，現在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了嗎？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離開選擇留下來幫助這些自私自利的傢伙根本一點都不值得？”
“哼！”蔣小雨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望着那個年輕人道：“如果我死了他真的不會傷害你們，那你就開槍吧。”
說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首領冷笑一聲，看着年輕人道：“你還在等什麼？”
年輕人咬了咬牙，雙手舉着槍閉上了眼睛將手指套在了扳機上。
“啊！！！”
“住手！”
就在年輕人嘶吼一聲給自己壯膽想要扣下扳機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首領目光一閃轉頭望去，而他的三個手下也同時舉起槍瞄準了那邊。
藉助月光他們隱隱可以看見一個傢伙正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首領眼中泛起些許陰冷之色道：“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打死。”
“你的人是我殺的，所有事情也都是我做的，她只不過是在我的脅迫下不得不幫我罷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放了她，有什麼沖我來。”路飛停下了腳步，此刻他距離首領大概只有十餘米遠，甚至他都能清晰的看見首領眼中含着的那冰冷的殺機。
首領沖一旁的小弟使了個眼色，那人點了點頭，端着槍小心翼翼的上前來到路飛身旁。
路飛很自覺的將手槍和匕首丟在了地上，任由對方搜身。
他眼中帶着些許歉意望着椅子上那面色蒼白正傻傻的望着自己的蔣小雨。
他知道蔣小雨此刻承受着多大的壓力和傷痛。
其實他早應該出來的，但因為他的猶豫而讓蔣小雨受了傷，現在他被逼無奈還是得出來，蔣小雨得這一槍也算是白挨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路飛沖蔣小雨道。
蔣小雨緊咬着下唇神色格外的複雜：“你不應該出來。”
“或許吧，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因為我出事，那會讓我良心不安的。”
蔣小雨聞言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她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隱隱觸碰了一下。
此刻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站在一個警察角度她不希望路飛這個時候出來，就算自己犧牲了那路飛至少還有機會去救別人。
但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她又不得不承認當路飛緩步走來的那一刻她心中很感動。
她知道路飛很清楚對方現在對他是恨之入骨，倘若他落在對方手中那無異於送死！對方根本不可能會放過他！
其實路飛完全沒必要這麼做的，可是他還是在最後關頭站了出來。
說直白點，路飛這完全就是在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這和先前那個為了活下去而選擇對她開槍的男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女人都是感性的，不管她的外表再冰冷，此刻蔣小雨還是忍不住眼中有些酸澀的感覺。
那人在搜完身之後，用槍抵着路飛的後背示意他往前走。
路飛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目光平淡的望着那首領一步步朝對方走去。
很快他來到了首領的面前，身後那人突然舉起槍托狠狠一下砸在他的腦袋上。
眼前一黑，緊接着強烈的眩暈感來襲，路飛重重的跌倒在地，他能感覺到一股溫熱從頭頂流下，很快便染紅了他的視線。
首領來到他的身邊，緩緩拔出匕首慢慢蹲下身子目光冰冷的望着他。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路飛掙扎着想要起身，但身後那人狠狠一腳踏在他的後背上。
他悶哼一聲放棄了掙扎，嘴角微微上翹眼中滿是不屑之色望着首領道：“要殺就殺，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你放心，你這條命我收定了，不過你幹掉我幾個手下還指望我能給一個痛快？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落在我的手上，我會讓你痛不欲生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會讓你在恐懼中慢慢的感覺着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
首領微眯着雙眼，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說著，一邊講手中的匕首緩緩抵在路飛的後背上，然後輕輕一按。
鋒利的刀尖瞬間沒入了路飛的血肉中，首領一邊吹着口哨一邊緩慢的將匕首朝下拉動。
路飛面色瞬間扭曲，這種慢慢將你的皮肉割開的感覺甚至比被打一槍還要疼的多！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肌肉也不由得開始繃緊，但是他卻雙目死死瞪着首領，緊咬着牙關愣是哼都哼一聲！
“還算是條漢子，不過這才剛剛開始。”首領的話很輕，但是配上眼中那冰冷的不含絲毫感情的目光，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來自深淵的惡魔一般。
就連一旁那些蹲在地上的乘客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而蔣小雨更是索性閉起了眼睛似乎連看都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