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逐漸失控的戰場

在巴頓與赫瑪魯說話的時候，泰坦利亞的傭兵們被格里芬帝國軍隊頂了回去。傭兵們強大的個人實力，在打出配合的格里芬帝國軍隊面前，並沒能發揮出應有的優勢。

當巴頓殿下的重騎兵部隊從後方緩緩踏入戰場后，勝負再無懸念。這種昂貴的超級戰爭武器全力奔行時，即使不用武器也能將泰坦利亞傭兵撞得稀爛，而重型戰馬上的強健騎士揮舞的戰斧與鏈錘，讓他們的衝擊變得更具威脅。

這過兩百名重騎兵，便比起所有輕騎兵們加起來造成的戰果還要耀眼。如果不是這種超級兵種持久力偏弱，對後勤的壓力太大，那麼他們的戰鬥能力還能再上一個檔次。

泰坦利亞傭兵兵種單一的弱點，在重騎兵碾壓下暴露無遺。在重騎兵們開拓的血路下，潔琳絲引領着龍蟻輕騎兵大呼酣戰，將重騎兵們撕開的敵陣撕扯得更加血肉模糊。

戰鬥的勝利，已經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格里芬帝國一方。

不得不說，赫瑪魯的情報很有價值。

赫瑪魯並不太經常向外界出售情報，他只和少數幾個‘業主’有業務往來，有趣的是，每一個‘業主’收到情報的渠道都不一樣。他們未必知道情報的最終來源，在於赫瑪魯。

但無論哪一家都必須承認：赫瑪魯提供的情報，準確，及時，而且定位很精確，大部分情報都是這一家所需要在意的內容。

他們有時候不禁會想，若是把收集整理這些情報的那個神秘人找出來收歸麾下，一定是一等一的優秀幕僚和情報主管。

在表面上，赫瑪魯表現出來的情報能力，可以稱之為“優秀”，不遜色於任何一個龐大勢力的情報體系。而如果那些‘業主’知道他們的情報其實來源於同一個人那就是赫瑪魯，那麼，這項評價就不再是‘優秀’，而是‘恐怖’。

赫瑪魯的情報網，早已撒向各個角落。

在海倫娜城之外，奈沃德商會控制的走私網絡發展出數量眾多的外圍勢力，那些人並不清楚自己的僱主是誰，只是一層層接受指派，將特定的‘東西’放在特定的‘位置’，或是在指定的區域收集流言，加以整理，通過走私網絡送到奈沃德商會手中。

當然，這些外圍人員並不能接觸到高層人物，但赫瑪魯需要的也僅僅是市井流言和低層職員的信息。他有特別的敏銳，能從大量無用的信息中找到有用的情報。比如，泰坦利亞傭兵行會一個負責調派馬車的小文官在某天向格里芬帝國邊境最近的城市安排了數百輛貨運馬車，這個消息，就能讓赫瑪魯對泰坦利亞的後勤情況作出推測。

他只需要再找一些相應的情報，來映證這個推測的真偽就足夠了。

這樣的情報，遠比高層人士的談話，各大傭兵團長的決策什麼的，容易入手。赫瑪魯的手下只需要一枚小小的蟲卵，和對應的‘煉金製品’，就能監聽到或是偷窺到這樣的情報。

涓涓細流彙集起來的，便是屬於赫瑪魯的情報洪流。

這數量眾多的信息自然需要專業負責。在赫瑪魯手下，夜豹、酒館的老店主納魯、退休的老嚮導貝爾，在赫瑪魯的訓練下對這方面處理的還算專業，不過，真正厲害的還是赫瑪魯的母親蘿拉。

經過手下人整理過的情報交到蘿拉手中，才體現出它真正的價值。

就在戰鬥收尾的時候，赫瑪魯收到一份蘿拉用保密線路傳遞來的加急情報。

從情報上看，艾登殿下雖然有了準備，但還是小看了泰坦利亞傭兵行會的恐怖。他的部隊損失不小，不得不退守到德爾克伯爵領西部的村鎮中，將那個小鎮改造成了臨時的要塞。

大量的軍隊，將小鎮充塞的滿滿當當。此時，這裏已經經歷過數場規模不等的戰鬥，顯然格里芬帝國一方損失更大，而泰坦利亞傭兵行會，其損失幾乎可以忽略。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

與先遣隊清一色的利爪形態不同，這一次的主攻部隊更加多元。近戰型的利爪，中遠距離的長尾，飛行型的羽翼，超長距離的投石……泰坦利亞的傭兵展示出多種形態多種功能，在統一的意志引領下，如同一架高效的巨型機器，以穩定的節奏碾壓着艾登的部下。

艾登的部隊只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人多。

沒辦法，艾登殿下只有用笨辦法，用人命堆，阻礙敵軍的攻入。也正是因為手下兵力足夠多，他才有能力在對方的強攻下，一邊防守，一邊加固工事，把小鎮建成一個臨時的要塞。

士兵的大量損失，換來了時間。在艾登的部下徹底被擊潰前，普尼策帶着他領地內的士兵趕來援救。

單靠一個伯爵領能提供的兵力自然有限，但普尼策之後，大大小小的貴族們組成的部隊紛紛前來，組成了一支數量龐大的軍勢，在入侵者的側翼紮下根。

這其中，最讓艾登在意的，自然是赫瑪魯。

在艾登、巴頓與安潔麗娜三位殿下的聯名推薦下，赫瑪魯當之無愧的成為這些貴族聯軍的指揮者。但事實上，赫瑪魯並不擅長指揮大規模的戰役，他很自覺的把指揮的工作交給了荷莉。

荷莉當仁不讓的接手了指揮工作。當然，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立威，於是荷莉和赫瑪魯商量了一下，由赫瑪魯負責‘說服’其他貴族……

當然，說服這種事，不一定只用語言，還能用劍。不管怎麼說，在赫瑪魯許諾制訂戰略時會盡量保障各位貴族的利益，並適當展現出他‘最年輕的傳奇鍊金術士’的超卓實力后，他的說服工作取得了明顯的成果。

至少在隊伍沒有受到重大損失前，這些貴族是會聽從荷莉的指揮的。

很快，他們也看出來，荷莉的軍事素養確實高出其他貴族，尤其是在他們知道，荷莉的父親大人是塔諾克伯爵之後……

這支雜牌軍，在艾登眼裏是可有可無的，畢竟除了赫瑪魯、普尼策和少數幾個貴族手頭的部隊能算得上精銳之外，大多數貴族的士兵不過是稍加訓練的農民，除了人數眾多價格便宜之外並無用處。

相反，你還得擔心他們的士氣會不會拖累整個部隊。

對此，赫瑪魯的意見是把這些雜牌軍當作工兵部隊來使用，讓他們挖掘戰壕，製作簡易弩弓和陷阱等等。而將少數精銳部隊集中起來使用。

普尼策的騎兵部隊是模仿‘雷鳴’騎兵組建的，荷打算以這支部隊為主，加上龍蟻輕騎等其他輕騎兵部隊整合成三千人的輕騎兵部隊，以小組龍蟻輕騎作為其中的傳令兵，用以襲擾敵陣的薄弱處和後勤線。

而龍蟻步騎兵則配合其他步兵部隊，為前方艾登殿下的主力部隊輸送物資，運送傷員。龍蟻的步騎兵具有相當的戰鬥力和機動力，能夠作為護衛部隊使用。

接下來相當一段時間內，戰鬥進行的很無聊。

這種無聊，並非是一派風平浪靜，而是每一分鐘都有傷亡出現的拉鋸。

這種情況下，赫瑪魯和荷莉都顯得無事可做。荷莉倒還好，她始終都要關注着整個戰場，利用龍蟻部隊的特殊能力向整個雜牌軍聯軍發佈指令，而赫瑪魯就真的是無所事事了。

表面上確實如此。

於是，赫瑪魯悄然離開了其他人的視線，他來到無人注意的戰場邊緣，找了片有遮蔽物的區域，設下了巫術的法陣。

黑巫術·千靈萬魄血食噬魂。

沿着戰場的邊緣，赫瑪魯畫下小型化的數個法陣，擺成新月般的弧形，環繞着那片絞肉機般的兇險戰場。

他做完這一切，不慌不忙的向著戰場中心前進。

在赫瑪魯周邊，似乎並沒有一名護衛，他就這麼身陷於重重包圍當中，孤立無援。

那麼，要來嗎？赫瑪魯就像是在誘惑着敵人。

終於，有人意動了。

動手的不是普通士兵，泰坦利亞人也很清楚赫瑪魯這種級別的怪物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存在。出手的，是傭兵當中的強者。

大約是有充足的信心，圍上前來的只有八人，其中六人來自於銜劍之虎，而另兩人來自……水精鱗。

真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兩名水精鱗傭兵團的傭兵是一對孿生兄弟，擅長彎刀。一人擅長剛猛強襲的右手刀，另一人則擅長詭詐迅疾的左手刀，兩人的合擊能夠戰勝實力遠超他們的敵人——經過基因調製之後，這兩人的實力更加有了質的突破。

兩個擁有十六階的變異傭兵，又精通合擊之術，兩兄弟有信心幹掉一名傳奇——至少莫斯特兄弟自己是這麼想的。

衝來的莫斯特兄弟，從雙肩到上臂完全隆起成怪異的瘤狀肌肉，漲得皮膚通紅。他們的臂力，也因此暴漲到一個極為可怕的程度。

這樣的力量，能夠爆發出極為可怕的斬擊力和速度。剎那間，刀光激昂，一上一下，以截然不同的風格襲擊向赫瑪魯的要害。

另外六名傭兵悄然散開，他們的任務是堵住赫瑪魯逃跑的方向，條件合適時，他們也絕不介意向赫瑪魯展開致命的攻擊。

兩柄彎刀，彷彿在出手的同時就已然落到赫瑪魯的頭頂和腎部。莫斯特兄弟彷彿已經看到赫瑪魯被切成四塊的慘狀，不由獰笑。

只是，兩個人再默契，也不可能變成一個人。即使是孿生兄弟，出手間，也絕對做不到全無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