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當逗比遇到瘋神
“………！”
刺耳的警笛聲喚醒了意識。現在的武豪軍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他驕傲的制服上有數十道傷口，好好的警服變的跟乞丐裝一樣。
費儘力氣站起來卻被身體肌肉的酸痛感給擊敗，武豪軍無法支配過於疲憊、虛弱的身體，體內傳達虛假的信號表明了不配合的意思，強行用理智支撐只不過是站起來的程度……
身體各項反應就不要指望了，此時此刻就算來個高中生都可以將他打倒在地。
當站起來以後陽光刺痛了他的雙眼，耳邊喧囂吵鬧的聲音也變的清晰起來，眯着眼睛查看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棟大樓，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輛停在陰涼樹下的救護車內，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聚齊來一群圍觀群眾與好事的記者們，全副武裝的部隊也已經出動，在其中不止能看到公安的成員，還能見到幾個穿着軍裝的軍人。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軍人，不是那群隨便走後門塞到部隊裏混三年的廢物，他們目不斜視身姿挺拔，跟那群人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他們才是貨真價實的軍人。
不經意間聽到了並不算特別響亮的槍聲，他們出動也就說明裏面的事情已經得到控制了，武豪軍單槍匹馬靠着冷兵器都能殺個七進七出，那麼全副武裝的現代軍人消滅他們必然是碾壓的戰鬥。
精神恍惚的武豪軍休息沒多久就發現有人向著自己走過來，抬起頭去看的時候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上司周夏。
這些人自然是她帶來的，在武豪軍等人失去聯絡以後，她就動用自己的權利與關係叫來援兵，這才拯救幾乎走入絕境的武豪軍等人。
“周局長……”
“記者要想採訪你，想跟他們說什麼嗎？”
“不了，我現在的身體吃不消啊……”
武豪軍苦笑着搖了搖頭。他一點都不想跟那群人打交道，哪怕他們比南方報紙‘良心’很多，但仍然是讓人頭痛的存在，萬一走神說啥不該說的話那就慘了，就算是塑造形象也要等以後他有精力應付的時候再做。
“跟我來，我有點事情要問問你。”
問話，自然要找個不會被干擾的地方，而已經被清除了敵人的大樓自然是最適合談話的，周夏叫了武豪軍和他幾名手下過來，準備點詳細諮詢了一點實際的狀況的時候……有人從地下室走了出來。
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城山還有他的屬下，在見到他的時候原本還在周局長面前說著經歷的諸位公安們全都不吭聲了，他們的目光死死的集中在領頭的黃城山身上。
在感覺到視線后黃城山轉頭，對着周夏敬禮：“周局長，我們去找尹隊報告情況了。”
周夏無聲的還禮，沒有阻撓他們離去，而在她這麼做的時候，武豪軍等人身上的低氣壓頓時就變的很恐怖。
武豪軍半天都沒有吭聲。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群人能如此從容自然的離開？
明明這一切糟糕的情況都是他們搞出來的，可為什麼他們不需要負責？
武豪軍真的搞不懂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
“怎麼停下來了？繼續說下去……”
可周局長卻完全沒有追究的意思，武豪軍不由得有些心寒，他的屬下們也不免的露出同樣的神色。
原本一直都很明白屬下情緒懂得控制局面的周局長不知為何這次就像是什麼都看不到那樣，不管不問。
這是怎麼回事？武豪軍已經搞不清楚了。
沒辦法，他的權限就註定了他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內幕，哪怕拯救了無數民眾的生命他都沒有資格知道這些內幕。共和國有人情味的時候是真的有人情味，可絕情起來同樣也是讓人感到既無力。
而在這家大樓對面的咖啡廳內多了幾位特別的客人。
兩名女性，其中一位是職場麗人的打扮，另外一位則是戴着棒球帽打扮略有點男孩子氣的女生。
兩人年齡相仿，看上去像是一對性格截然不同的姐妹。
艷麗的職場麗人用手中的湯匙輕輕攪拌着咖啡，在小杯子內攪拌出小小的漩渦卻一滴沒有灑在外面，這小動作看上去非常孩子氣。
只是和另外坐在對面的那位棒球帽女孩比較的話還是很‘成熟的’，棒球帽女孩只是偶爾看眼外面，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認真消滅面前的糕點與咖啡，胃口彷彿根本沒有止境一般，偶爾將目光集中在這裏的其他客人不禁覺得納悶，平坦的小肚子沒有一點起伏，看上去瘦小單薄的女孩卻有着黑洞般的胃口，很難搞清楚這些被吃下去的東西送到哪裏了。
自然的，賬單上的數字也隨着時間不短增加。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后，咖啡廳的門鈴想起伴隨着服務生歡迎光臨裏面請的聲音進來的人是一位面容平常的男青年，他路過這張桌子的時候突然的彎下腰去撿起一個小紙鶴，像是故意獻殷勤般對着這對看上去怪異無比的‘姐妹’說：“這是你們桌子下掉的東西吧？”
這種無恥而又無聊、沒新意的搭訕方式讓許多人都嗤之以鼻。
棒球帽少女只是翹着二郎腿捧着一小碟蛋糕吃的津津有味，而那位女秘書卻只是用客氣的假笑道謝，這位青年只好‘失落’的離開。
秘書打扮的女人將紙鶴拆開，無法引人注目的淡藍色光芒在指尖閃過，出現的時間不到一秒，而這顏色有太淡表現出來的面積太小，幾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可是這個細節，棒球帽少女卻沒有錯過，她將只剩紅色小櫻桃的盤子放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女秘書卻是不發一言。
“不是好消息啊，邵小姐……”秘書小玉將紙鶴撕成碎片扔進腳下的垃圾桶後繼續說道：“趙昱早就背叛邵總了。”
“跟我沒關係。”邵筠冷淡的說道：“無論怎麼樣，都跟我沒關係。”
“……啊啦。”聽到這個冷淡的反應后，秘書小玉用着日本動漫里腹黑大姐姐的口氣說：“邵小姐，我記得這次出來你是主動跟邵總打好招呼的吧？”
“父親的事情我不關心是什麼樣的，我只是想監督你而已。”
邵筠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回答，職場麗人打扮的女秘書小玉心疼的拿起餐巾紙擦掉邵筠唇邊的奶油，但是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卻眼中閃過一陣寒芒，粗暴的拍掉那隻手。
“我不喜歡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狐狸精，以後少碰我……”邵筠壓低着棒球帽低聲威脅道。
“……啊啦啦，我被討厭了？”
可是她的威脅卻沒有讓‘小玉’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她仍然笑眯眯的，就算被人指着鼻子罵狐狸精也不動聲色。
這些正面說出來絕對會撕破臉皮的話卻沒有讓她產生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這種拳頭打在空氣中的感覺讓邵筠十分不愉快，她深深的吐了口飽含鬱悶的濁氣，冷冰冰地說道：“我煩了，賬你自己結吧。”
“真不可愛。”
邵筠離開了，秘書小玉苦笑着一個人付了賬：這花費都已經有五分之一的薪水了！
“還要茶么？我的佩利小親親。”
沒有什麼比意識剛剛蘇醒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話更噁心的了。
秦恩迷迷糊糊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頭已經不再痛了，但是……一個蒼老的老人用這種肉麻的口吻說話造成的殺傷力一點都不亞於頭疼。
“哦，不能，你還是將我當透明人吧……我有太多事情要忙了……。”
好在，那不是對自己說的。
他現在置身於一個奇怪的地方，天空灰濛濛的堪比首都的霧霾，視野可見度極低，並且溫度也很不理想，手臂上的寒毛都要被凍起來了。
而在這麼一個地方卻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滿各種各樣的珍饈美食，兩個老男人面對面坐着一邊閑聊一邊喝酒，他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突然出現的秦恩。
這讓他很尷尬，不知道是出來刷下存在感呢？還是該繼續看他們聊下去？
“太多人要對付了，唱反調的，出來耍寶的，惡意誹謗的，我的劊子手已經有三天沒睡了。”
三天沒睡？其中一位肌膚黝黑向是鄉間農民的老頭疲乏無力的回答，可這平淡的話語當中卻夾雜着腥風血雨。
這些罪不至死的人在他的這裏統統斬立決？這可真霸道！若他是國王的話，那他絕對是個恐怖的暴君！
“你對你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親愛的，甜美的，嗜血的小瘋子佩拉吉奧斯！人們失去你會怎麼樣？放聲大笑？唱歌跳舞？慢慢變老？”
殺氣騰騰的話語沒有讓他對面那個白髮老頭產生任何動容，相反他還親熱的與老暴君推杯換盞，氣氛那叫一個熱絡。
“你是有史以來最卓越的賽普汀！”
但是說完以後白髮老頭就神色遲疑的改口道：“哦！我們當然不能將馬丁那個老傢伙算在內，因為到最後他竟然變成了龍！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你知道么，當時我就在場，當時真是個光輝的時刻啊！”
老頭的臉上，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面上閃過一絲光輝，這很正常，那群懷念當年的老人們都是有這個習慣的，拿着過去發生的事情吹噓，太平常了，很多老人都有這些愛好。
“蝴蝶，鮮血，一隻狐狸，一顆被砍掉的頭顱……哦！還有渴望已久的奶酪！”
……好吧，這人不能稱讚，一稱讚開始發瘋。鬼知道他口中的蝴蝶鮮血奶酪是什麼玩意！
“好好好，是的是的是的，就像你說過的那樣，無數次的說過那樣。”
嗜血的老暴君厭倦的回答着，這種台詞他絕對不是聽十次二十次三十次這麼簡單。
“啊……好吧！”白髮的華麗服裝老頭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這樣我想我還是走比較好，祝你愉快，我是說，祝你今天愉快！”
口吻一次比一次重，幾乎是咬着字再說，由此能看出來他對被打斷回憶是多麼不高興的事。
“是啊是啊，走吧，讓我走吧，就讓我沉溺在無盡的負擔和責任當中吧……”
瘋老頭雖然是在說：‘我走’可實際上消失的卻是那個老暴君，紫色球狀光芒將他吞沒其中，隨後這個空間只剩下秦恩還有那個瘋老頭。
秦恩四處看着，他覺得自己不跟瘋老頭搭話好，深井冰思維常人怎麼可能知道？
可是這裏到處都是迷霧啊！
秦恩並沒有信心從這裏面走出來，他覺得面前的場景十分的眼熟，這種很熟很熟的感覺在告訴他試圖到處亂走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算了，怕什麼啊，只是一個老瘋子而已！我可是強大的時間能力者！
“嘿，老頭，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么？”
在秦恩上前打招呼后，這位衣衫顏色鮮艷到讓人聯想到基佬的老頭卻是一臉驚喜的轉過頭，他那白色的眼珠盯着秦恩激動地說道：“哦！這種感覺，難道是老馬丁！不……不對，是阿卡托什？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會是奧杜因吧？等下……我是不是全都猜錯了？”
簡直像個老頑童一般——最初在聽他廢話的時候秦恩是這麼個感受。
但是隨後他才遲鈍的發現個問題——一個關鍵的名詞，奧杜因。
那不是上古捲軸5主線劇情的boss么！？
望着面前瘋瘋癲癲的老頭，秦恩突然想起來了這個是什麼——這個劇情，嚴格的說他見過，曾經在一款遊戲當中見過。
“……瘋狂魔神，謝爾格拉——”秦恩不敢置信的說出他的身份：他很希望這是假的！
“是的！瘋狂魔神，謝爾格拉為你服務！先生！”
謝爾格拉給秦恩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最少比電視劇上看的那些人要顯得正經許多。
有什麼比遇到瘋子更可怕？
很簡單：瘋神。
瘋神謝爾格拉跟遊戲裏一樣不可理喻，有些時候像是瘋子，有些時候理智的像是個聖人，來回性格多變……喜怒無常。
他的動作禮貌，但他浮誇的語氣當中卻沒有一點友善的，冷冰冰的眸子在告訴別人他是個危險角色，哦天吶，他臉上的皺紋甚至能夾死蒼蠅。
“脆弱的人類，你有跟阿卡托什那老傢伙一樣的力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你要是出現在天際會很有意思的！哈哈哈哈！”
說一句話前半段還意味深長，後半段就像是傻比般的大笑，瘋神真是名不虛傳。
“我有個有趣的想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夥計，我可以……稍微給你帶一點枷鎖，然後給你送到天際去。”
“枷鎖？”
秦恩突然覺得不妙，然後下意識的啟動超能力準備跑路的時候……
“！！”
沒有反應，什麼反應都沒有。
時間仍然在流逝，謝爾格拉的動作跟原本一樣，他顏色鮮艷的衣服仍然是那樣刺眼，整個空間沒有任何變化。
我的超能力……沒有了！
“哦，夥計！只是稍微加點作料而已，我只是【暫時】拿走你的那個……哦！能讓時間暫停的能力，其他的我沒有拿走！雖然你跟正常人類一樣脆弱，但是你的能力卻跟阿卡托什一樣難搞！好了！你可以走了！夥計，旅途愉快！”
眼前一黑，頓時秦恩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意識即將消失以前他聽到了金戈鐵馬之音………………
———————《惡魔討債人》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