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這是一場革命
烈日當空，瀑布旁的岩石上，坐着一個醉漢。±地上的石塊，曬的冒出了熱浪，但哪怕身邊不遠處就是清涼的山泉水，他也沒有挪過一下，這份定力讓人動容。
“啊...”一口酒灌下，頓時神清氣爽。
三船將酒葫蘆放下，繼續盯着瀑布看。他沒懷疑過佐佐部幾人的話，唯一讓他擔憂的是，那個小傢伙是一時靈光閃現，還是確實觸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這地方可又要出個不得了的人了！”
相對於一個真正的天才，三船並不在乎這點熱度，想想當年，這環境也不過家常便飯。只有經過了真正的苦難，才會明白，這些只是考驗，而不是隨時會奪取人生命的災難。
“如今的年輕人，真是幸福，也只有磨練和敲打，才能讓他們真正成長！”三船眼中冷芒閃過，吃不了苦的踢出去，弱小的踢出去，沒有才能的踢出去，u－17的規則便是依照這些而建立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三船屬於那種極度思想的人，頗有些鐵血軍人味道。但事實證明，如今的u－17需要這些，日本網球的強大需要這些。正因為這樣，三船將鳳凰放到了那個位置上，這是一種風向標，將如今的u－17改變成弱肉強食的地方。
強者為尊，這也是網球的規則。
“當年，那傢伙要是願意，現在又怎會如此！”想起往事，三船那張兇惡代名詞的臉上，露出一絲倦容。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和那人見過面，也是肚中怨氣猶存的緣故。
“不過，那傢伙也算成功了，有這麼個出色的兒子！唉，老天不長眼吶！”
“轟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三船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瀑布，滿面橫肉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驚容，就算當年聽說那傢伙放棄網球，他也不曾這般失態。
“轟隆隆...！”
兩秒之後，一切恢復正常，三船才發現自己失態。
“呼~！沒想到，又出了個怪物...不對，這是個妖孽！嘿嘿，這一次，可有的那些傢伙頭疼的了！或許，這次便是很好的機會...”
三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到營地內，他取消了爬瀑布的訓練，也禁止人去那邊。至於為什麼，沒有什麼為什麼，他的話便是最大的理由。
...
三天後，眾人被叫到崖頂的球場，三船要做最後的訓話。
不遠處，高中生們羨慕的看着，此時此刻，他們對這群比他們更小的傢伙們心服口服，只希望他們出去能真正在合宿里取得一席之地！
三船走過來，仔細看着他們。他點點頭，嚴肅的臉上難道露出了一絲笑容，“很好，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眾人抑制住心中激動，盯着三船，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連田仁志這頭胖子，也都進步神速，不得不說，你們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三船語氣平緩，他對眾人的表現確實很滿意。
在眾人略帶笑意的目光下，胖子臉上微紅，將頭低了下去，小聲嘀咕着。但距他最近的謙也卻聽得清楚。“我是胖子，你也是個老胖子，酒鬼老胖子！”
就在眾人以為三船會放他們離去的時候，耳邊卻又傳來一陣咆哮。
“以為自己無敵了是吧？以為可以回去找回場子，將整個u－17踩在腳下了吧？你們真是天真的可愛，哦不，是天真的可憐！”三船表情兇惡，好似山林里的土匪頭子。
“誰會這麼無聊...”有人不服，小聲嘀咕着。
三船虎目一瞪，音度又拔高了幾分，“還記得嗎？你們是怎麼來到這的，是背負着怎樣情緒來到這的？難道你們以為，這場訓練就這麼結束了？”
眾人眼框微紅，手不覺的捏緊了。他們當然沒忘，他們是被同伴打敗，只能在這裏尋找重來的機會。被最信任的同伴打敗，即便心中看得再開，又怎會真正甘心，更不會忘了這兩個星期以來的訓練。那些用血和汗換來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記住，這不是訓練，更不是報復。這是一場為了生存的戰役，這是一場革命！”
“革命？！！”
革命兩字，狠狠壓在眾人心上。但他們沒有抗拒，沒有反駁，心中反而贊成這兩個字。沒錯，他們曾經是失敗者，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既然如此，那便用最強烈的手段來洗刷這一切。
“佐佐部，將東西拿過來！”三船沉聲道。
高中生們抬着幾個紙箱，看着裏面放着的黑色制服，金太郎眼睛放光，“好酷，大叔，這些東西是給我們的嗎？”
三船點點頭，一旁的高中生羨艷的看着他們。
十分鐘后，一身黑色隊服的眾人站在一起，很有氣勢。
三船滿意的看着他們，“記住，我這裏不收戰敗的人，再失敗的話，自己滾回家去！”聲音平淡，沒有一直以來的兇惡味道，但眾人神情卻是一凜。
“去吧，聽說今天有個場地沒有比賽，這是你們的考驗！”
龍馬卻反駁道：“不，這是革命！”
眾人齊點頭：“沒錯，這是一場革命！”
佐佐部與松平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眼前這些初中生，他們的目標恐怕不是三號和六號場地。但不知為何，兩人心中想法此時卻出奇的一致，“他們，一定會成功的！”
三船沒有生氣，反而欣慰的笑了，又交代了眾人幾句話，便放他們離去。
“這下子，籠子裏又要鬧上一陣了！”
這時，平日給白石送飯的赤木突然跑了過來，大聲道：“入道前輩，這、這是給您的...”說著遞過去一張箋紙。
三船接過來一看，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上面寫着：“幾日靜心，略有所悟，多謝三船教練照顧！”落款處，正是白石的名字。
“什麼時候發現的？”三船問向赤木。
赤木一顫，點頭答道：“今天中午，我送飯的時候...”
“唉！”三船一嘆，眼中閃過遺憾之色，“真想知道這小傢伙悟到了什麼，至少是異次元級的招數，看來，這次的排名賽會是龍爭虎鬥啊！”
轉身走向小屋，留給了高中生們一個惆悵的背影。
...
山崖溪邊，一個蓬頭散發的青年正捧着水，慢慢吮吸着。身側，放着歌灰色的袋子，袋口小繩鬆散，一把銀色的球拍冒出了頭。
“還是這條溪的水最甘甜！”
這人正是白石，剛從山洞內出來，身上的衣服沾滿黃泥，臉上也有些油垢，看起來好像路邊行乞的人。但那蓬亂的銀髮下，一雙眼睛透着幽光，似能看透人心。
“果然，來這裏真是來對了！呼，真是個神奇的山洞，若我猜的沒錯，德川與鳳凰的實力都隱藏了不少。至於另外的傢伙，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是一團薄霧，看不透、看不透！”他想不清楚，那人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但以他此時的實力，回想最後一次見面，還是看不透那人的實力。
“呼，真正的職業選手都不是那麼簡單，更何況他？”
“對了，昨天聽那個送飯的人嘀咕，初中生好像就是今天回去？得快點，不然可就錯過精彩好戲了！話又說回來，我應該也算黑制服團隊裏的一員了吧？”
拿起袋子，將細繩紮緊，白石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
ps：感謝“薰衣草~宇”同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