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研發各種機械的研究人員。」一談到自己的前世,歐陽名哲的眼中馬上出現一抹懷念又自豪的神色,給人的感覺又不太一樣了。

「啊?」喬依人面露困惑,不懂他說的到底是什麼。

歐陽名哲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站起身,決定讓她親眼看看。

「好吧,你跟我來。」

【第四章王爺的秘密!】

喬依人抹抹臉上淚痕,快速站起身,納悶地隨歐陽名哲走出房,不知他想帶她去哪裏?答案很快就揭曉,他打開工房大門,第一次允許她進入,她好奇地踏進去,頓時大開眼界。

歐陽名哲的工房裏,有許多用木頭、金屬做成的奇怪小東西,方的長的圓的都有,有些還會自己左右擺動着,看得她眼花撩亂,忍不住嘖嘖稱奇。

歐陽名哲拿起工作桌上的一個小銅片,有些感慨地說:「我前世並不是這裏的人,那一個世界比這邊還要進步許多,有各式各樣你不曾看過的事物,也有許許多多你不曾想像過的事情在發生,像是人們可以坐着機器在天上飛,也能靠着一台小機器就與幾百、幾千裡外的人對話等等。」

他前世活在一個繁華進步的世界,擁有許多非常先進的知識,沒想到這一世居然投胎到各種技術都還非常落後的古代,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他一度很不能適應這樣的改變,甚至埋怨自己為什麼要想起前世的事情,只要不知道,他就不會懷念過去的日子,然後對現在的環境有諸多不滿。

他前世就愛自己動手做東做西、拆解機械研究,而這一間工房就是他對過去的緬懷,只要他一窩在工房內敲敲打打,就好像回到過去埋頭研究的日子,很充實,也很滿足。

喬依人雖然無法想像他所說的人們可以在天上飛、與幾千裡外的人對話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但還是覺得十分新奇有趣,對他這些日子以來的奇怪行徑,也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那麼你前世是怎麼死的?有家室嗎?」

「過勞死,我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工作上頭,所以連半個情人都沒有。」歐陽名哲自嘲地笑笑。

前世的他就是個「宅」,一心只有工作,再加上個性有些孤傲,不喜歡出去應酬,不是待在研究室工作,就是窩在家裏休息,別人想幫他介紹相親對象,他也懶得去,就這樣還不到四十歲,便在工作中爆肝掛點了。

或許正因為前世什麼享樂都沒有,這一世老天爺用另一種方式「補償」他,他才會有這麼墮落的前半生,一口氣把前世該享樂的分給補了回來。

這麼慘?連半個情人都沒有?還是過勞死?這下子喬依人倒有一點同情他了。

「那你之所以會纏上房臨知,為的又是什麼?」

「還能為什麼?為的就是他的煉丹知識呀。」一提到房臨知,歐陽名哲開始大大抱怨起來。「那個難搞的傢伙,抓住我有求於他的把柄,毫不客氣地敲我竹杠、使役我,要求又多又龜毛,比我還可惡。」

古代的煉丹術就是運用許多礦物在高溫下引發化學作用、以此煉成丹藥的,而煉丹士可以說是古代的「化學家」。歐陽名哲專精在機械,但他有很多想做的東西,必須仰賴化學合成物才行,因此他才會跑去纏住房臨知,希望房臨知能幫他做一些化學實驗。

而房臨知在知道他的目的后,對他獅子大開口,毫不客氣地要了許多銀兩去買煉丹礦材,存心把他當冤大頭。而這也是伍總管向喬依人抱怨的、錢財一波一波地被送出去的由來。

「那……我那一日在煉丹房內看到他對你……意圖不軌,又是為了什麼?」「什麼意圖不軌?那是他逼着我一起和他交替看顧丹爐的爐火,免得爐火媳滅。時間到了,他拉我起來,換我去顧丹爐他休息,就只是這樣而已。」歐陽名哲沒好氣地解釋,她要是再誤會他們倆搞斷袖癖,他就要翻臉了。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喬依人恍然大悟。雖然眼見為憑,但要是一開始就想歪了,看什麼也都會是歪的。

「噗……呵呵……」或許是因為原本鬱悶的情緒已經發泄完了,在所有誤會一一解開、知道事實和她所猜想的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后,喬依人忍不住覺得好笑,不再像之前一樣惶惑不安了。

看着這一室琳琅滿目的奇怪東西,雖然她不懂到底有什麼用處,但她倒覺得現在的歐陽名哲比過去只會吃喝玩樂的他要好多了,雖然性子還是非常孤傲難搞,但至少不再是個渣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還是他,不是什麼外來的不明之人,這樣她就安心了。

歐陽名哲見她孩子氣地輕笑出聲,心情已經平復,不再滿臉委屈得像個苦命小媳婦似的,忍不住暗暗鬆一口氣。

前世的他最不會應付女人這種生物,這一輩子的他活到現在,也只會「玩」女人而已,根本不懂得如何正常地與女人相處,難免有些頭疼無措,只好用很多笨拙的方法掩飾。

幸好她挺能接受他的解釋,或許是因為她還年輕,腦中的想法還不受束縛,不像稍有年紀的人,事情看得越多,想法卻越受局限,只要不在自己過去閱歷範圍內的事情,就認為「不可能」、「不合理」,早已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想已然僵化。

「這樣你可滿意了?不會再帶什麼人來收妖或換魂了?」

「嗯,是不會了。」喬依人有些尷尬地笑笑。「不過你的理由我可以接受,別人卻不一定能接受,要是有其他人問起你為何會變了一個性子,我該照實說嗎?」

「當然不要,就怕解釋不成,旁人還以為咱們腦子有什麼問題,說是中邪了也不奇怪。」

歐陽名哲一臉的忌憚,就是因為有這層顧慮,之前他才不想說,免得多生枝節。

「那到底該怎麼說?」

「就說我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大徹大悟,所以……「從良」了吧。」他自嘲一笑。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如何,但他已經不會再回到過去那種荒唐無度的日子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現在新生的他,會好好過日子,不再虛度光陰了。

喬依人瞧着他感慨的神色,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很孤獨,雖有萬貫家財,卻沒有半個可以傾吐心事及秘密的對象,到最後只能自己一個人窩在這一方小天地里,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中,依舊無人可以傾訴。

這樣想來,她比他要好多了,至少她沮喪難過時,還找得到人吐苦水,不像他,身邊儘是酒肉損友,只能玩樂,無法交心。

歐陽名哲收起感慨,不再多想,重新對喬依人板起臉。「既然誤會解開了,那麼你也不需要再打擾我了吧?反正你嫁得不甘願,我也娶得不情願,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日子。」

他雖然不再像之前那般膚淺,只因為她「不合胃口」就厭惡她、刻意給她難堪,但也沒變得喜歡她就是,只要她別再惹出什麼事來,他應該可以平和地與她相處,頂多就當個朋友。

喬依人水眸一轉,覺得現在的歐陽名哲與之前不同,至少已經對她沒有太大敵意,既然這樣,應該可以談談。

「要各過各的,不是不行,但你必須先讓我在王府內好過一些,要不然我很難照辦。」

她要是不把握這個機會,試着改善自己在王府內的處境,還要等到何時?

「什麼意思?」歐陽名哲納悶地微蹙眉頭。

「意思就是……」

隔日一早,很久不管事的歐陽名哲破天荒地把伍總管叫到他的書房來,同時喬依人也在場,雖然她非常期待歐陽名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靜待情況發展。

伍總管進到書房內,見到歐陽名哲坐在書案后,而喬依人竟站在歐陽名哲身旁,覺得有些古怪,不過他還是壓下心中的納悶,恭敬行禮。

「王爺、王妃,不知王爺喚小的過來,有何事吩咐?」

他本以為經過昨日那一番混亂后,歐陽名哲會更加厭惡喬依人,但他們在工房內不知說了什麼,最後居然不了了之。今日,看他們倆氣氛平和地待在一塊兒,他更是好奇昨日的工房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伍總管,這些年來我疏於管理府內的事,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由你費心打點,毫無怨尤,真是辛苦你了。」歐陽名哲端坐在椅子上,姿態高貴,神色正經凜然,少了過往的輕浮感,完全顯現出身為皇親貴族的尊貴之氣。

「這是小的分內之事,自當儘力而為。」伍總管的態度更是謹慎,只因此刻的歐陽名哲竟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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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渣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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