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羅德
當時,世界還是四個大陸的時候……
當時,無數的神秘力量還存在的時候……
………………
西歐大陸。
“小羅德,你今年已經八歲了,以後你可以接受騎士訓練了,媽媽非常希望你將來能成為一名勇敢的騎士。”
“小羅德,你在騎士學院的表現非常棒,你的導師告訴我,再過五年,等你十六歲的時候,你就能成為一名騎士侍從了。媽媽真為你感到高興!”
“小羅德……不,你已經十六歲了,媽媽的小羅德已經長大成人了,媽媽以後要叫你羅德了,你真是太棒了!你已經是一位騎士侍從了,媽媽相信你一定會像你的親生父親那樣,成為一名英勇的騎士的!”
十六歲那年,羅德獲得騎士學院認證的騎士侍從身份,只要再繼續進修幾年,他就能成為見習騎士,開始遊歷大陸。為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獲得經驗與資格。
“我親愛的羅德,爸爸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恐怕以後你無法再繼續進騎士學院進修了,因為我再也為你支付不起騎士學院昂貴的學費了,從今天開始,我破產了。”
羅德的母親艾麗莎是一個美人坯子,他的親生父親——艾麗莎告訴他,是整個大陸最勇敢和強大的騎士,只不過在羅德出生之前,就已經去世了。後來艾麗莎嫁給了商人菲爾斯,就是羅德現在的繼父。
就在羅德十六歲成為騎士侍從的那一年,菲爾斯的生意破產了,羅德不得不從騎士學院退學。
這對於從小夢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的羅德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在法蘭特公國裏面,騎士侍從的身份並不高,並不能讓他像一位真正的騎士那樣受到別人的尊敬。而從騎士學院退學,則意味着他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在騎士學院接受正規的騎士訓練了,那樣他很難成為一名騎士。
“修斯先生,我很難過。”羅德垂頭喪氣地站在街角,對着一個靠在陰暗牆角里的邋遢老頭說道。
這個邋遢老頭是威爾斯城裏的乞討者,有着最卑微的身份地位。可是羅德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這個老頭叫做修斯,他精妙的談吐讓羅德從心底佩服,所以羅德一般有什麼心事的時候,都會來找修斯聊上一會兒。
“哦,親愛的羅德,我能夠從你的表情看的出來。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令你感到難過的嗎?還有,請你不要再叫我修斯先生了,真的。你可以叫我……流浪者修斯,或者乞討者修斯,都可以。”
“不,修斯先生,一直以來你都是我心靈的益友,所以我還是要叫你修斯先生。……我非常傷心,以後我再也不能進入騎士學院學習了。”
“噢,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進入騎士學院學習呢?”
“我想成為一名勇敢的騎士。”
“不一定只有騎士學院裏才能成為騎士的,事實上許多騎士都沒有接受過什麼騎士訓練的。”
“可那太難了!”
“我說,親愛的羅德。如果你因此而畏懼,因此而退縮,是更加不可能成為一名勇敢的騎士的。如果能在這樣的條件下你都能成為一名騎士,那你豈不是更應該被稱為‘勇敢’的騎士呢?”
“……修斯先生,謝謝你,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會放棄了!”
“不不不!羅德,你等一下,我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呢。我們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有這樣你才會有更大的動力。就像你想要成為一名騎士那樣,那你為什麼想要這樣做呢?”
羅德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因為媽媽希望我成為一名騎士。”
“我們不是為別人而生存,再親愛的和尊敬的人都不是的。羅德,別再騙自己了,你到底為什麼想要成為一名騎士?”
這一次羅德思考的更加認真了,過了許久,他的雙眼忽然睜開,變得炯炯有神,他渾身充滿了無所畏懼的氣勢,他猛地站了起來,說:“這哪裏需要什麼理由啊!因為我從小就希望成為一名像父親那樣真正的騎士啊!”
流浪者修斯還是懶散地靠着陰暗的牆角坐着,並沒有被羅德的氣勢感染。
他輕輕揮了揮手,讓羅德蹲了下來。
“親愛的羅德,你這樣認為只是你母親從小對你灌輸的思想而已,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也無法成為你想要成為一名騎士的長久動力。……告訴我,也告訴你自己,為什麼你想要成為一名騎士?”
羅德再次認真思考起來。
修斯說:“我不是要你給我答案,我只是想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羅德的眉頭皺了起來。
“親愛的羅德,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理由?”
“不不不,我不覺得這是真的,這理由像是一個魔鬼。”
“羅德,不要騙自己了,要真誠。”
“好吧,我是想要受到人們的尊敬才想要成為一名騎士的。我有一個被別人認為是奸詐商人的繼父,我受夠了別人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我。我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我想要別人看向我的時候,充滿尊敬!……修斯先生,我犯了貪婪的原罪,神是不是會懲罰我?”
“千萬別這麼想,羅德。神也會有疏忽的時候的。……你要是想獲得尊敬,不是只有成為騎士這一條道路可行。”
羅德用詢問的眼光看着修斯。
修斯慢慢站了起來,突然向四周行走的人群吆喝:“大家過來看一看啊,看一看啊!南來的北往的……”
羅德頭痛地拍了拍腦袋,他已經知道修斯想要幹什麼了。
修斯每一次這麼做的時候,就會給大家表演各種各樣的小魔術,用來獲得大家的鼓掌贊同,同時這種方式也是流浪者修斯維持生活的全部收入來源。
看着修斯在人群里變出火苗,變出手帕,變出小鳥……羅德沒有一點的興趣,他十歲的時候修斯就來到威爾斯城了,羅德已經看過修斯太多的表演了。
等到修斯表演完畢之後,有幾個觀眾給了修斯幾枚銅幣。
修斯收起那些銅幣回到羅德身邊。
“修斯先生,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別人的尊敬只是暫時的,他們對你的尊敬只是一種假象。”
“呵呵,親愛的羅德,你才十六歲,就已經擁有了如此深邃的思想嗎?你已經能夠看出什麼是假象?什麼是真實的了嗎?”
“修斯先生……”
“那,為什麼你現在不能受到別人的尊敬,而成為一名騎士之後就會受到別人的尊敬呢?別人是尊敬你,還是尊敬你的騎士身份?你怎麼知道別人對你的尊敬是真誠的還是偽裝的呢?也許別人在尊敬你的時候心裏在咒罵你呢?羅德,你有沒有想過,成為一名騎士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生活里還有許多值得你追求的東西,並不一定非要成為一名騎士啊!況且你成了一名騎士之後呢?你活着,還有什麼要做?羅德,好好想想吧,也許成為騎士,並不足以成為你終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