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龍與人

街道上，兩旁房屋的門窗全部緊閉。所有的商鋪和酒館都已經停止了營業，整個城市都瀰漫著一股大戰即將開始的氣息。

因為基本上每過兩三年就會來一次這種攻城，所以經驗豐富的守軍早就把城內的糧食和儲備的物資準備的很充分了。

獸人和人類的軍隊是不一樣的。

通常情況下，冷兵器時代的普通人類軍隊傷亡超過10%就會出現士氣問題，超過30%基本就報廢了。

畢竟所謂的部隊中的士兵還是有所區分的。

精銳的親兵，比如騎士團一類。

職業的戰兵，城防軍等常備軍，標準的士兵。

半職業民兵，就是類似屯田兵一類的，平時勞動耕作，定期進行軍事訓練。日常防盜，戰爭捧場。順風浪，逆風投。

臨時徵召的輔兵，一觸即潰，捧場都夠嗆，大多數時間是作為苦力的非戰鬥人員。而且數量佔據整支部隊的一半以上。

這也能很簡單的說明為什麼一支部隊戰損到30%就會處於崩潰的狀態。能打仗的頂天也就是50%，正常戰鬥中先受損失的肯定是戰鬥人員。

單獨列出來的話，騎士團一類的精銳部隊抗壓能力會強一些，30%半殘需要休整，堅持到造成崩潰的戰損率能接近60%左右。冷兵器時代的職業軍人抗壓標準和現代化部隊的國際標準差不多，直面淋漓的鮮血還能保持這個比率可以說更加勇武。

獸人則完全不同，一方面獸人的建制是以部落為單位，十分雜亂，很多時候戰輔不分。撐死也就分個步兵和騎兵，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狼騎兵會更勇武一些，沒有坐狼騎的獸人除了薩滿一類的施法者還有老弱婦孺之外，全部歸類為步兵。

野外作戰狼騎兵亂七八糟一波流推過，後面跟着步兵吃灰。攻城時，步兵一窩蜂的衝上去蟻附攻城。

即便是有強大的獸人軍閥拿到最大話語權，各個部落之間協調不便的事實並沒有緩解。

獸人的戰鬥決心比人類的職業軍人還強，可以說是蠻勇。客觀上來說獸人通常在成年戰士損失過半之後才會有所反映。撤退都是部落酋長根據自己部落的情況決定的，很多時候酋長想要撤退，但卻無法通知到自己的部下。畢竟獸人部落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酋長們也部下損失太多精壯。在指令不夠通達的情況下，這些熱血上頭的獸人士兵在戰鬥明朗化之前是難以分辨己方部隊到底戰損率是多少的。

所以，每次桑達巴對抗獸人的冬季進攻時，通常雙方都討不了好。

桑達巴方面，完全就是損失，完全沒有任何好處。或許一些運氣好的人弄到不錯的軍功算是唯一的安慰吧。

獸人方面，實際上是在冬天物資緊缺的問題。

冬天難以養活大部分成員的部落就會參與這次攻城，一方面可以掠奪一些糧食，另一方面也可以削減人口，這也是獸人部落之間的一種權利洗牌的手段。

可以說不論勝敗，北地獸人整個種群，在總體上都會得到好處。

桑達巴每當要應付這種慣例的麻煩事時，都會將周邊農莊的糧食全部被集中在地底的倉庫里，足夠全城的人吃上半年。

然後儘可能的讓周邊村落的人聚集到桑達巴來。

這座城市本身也經常向銀月聯邦的成員出口武器，這裏的矮人工匠會源源不斷的生產武器、盔甲和箭矢，所以裝備方面完全不是問題。

………………城牆………………

多拉格從箭塔旁邊的觀察窗向下望去，大片的獸人長在城外砍伐樹木，用來製作各種簡單的攻城器具，為明天的進攻做準備。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一些獸皮製成的帳篷被搭建起來，雖說還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感覺，但看上去至少比以前他見過的獸人部落要有紀律的多。

“出現了軍閥么，隔三差五的你們這邊真是熱鬧啊”

“這種熱鬧我寧可不要”聽到多拉格的調侃，身穿鎖子甲的海姆苦笑着“大型的獸人部落人數通常上萬，小型的也有幾百人的。這下面大大小小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部落，今年的軍閥看樣子來者不善。”

軍閥，通常強大部落聯盟中的領軍獸人會這樣自稱。

“你們就這樣坐等他們建好梯子和投石車來進攻？需要我去搔擾一下么？”

“你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海姆搖了搖頭，然後狠狠地握着拳頭“我倒是更希望你在對方士氣高昂的時候進行突襲，砸斷他們的脊梁骨！”

“是個好主意……”

面對這隻大軍，多拉格倒不是沒有辦法戰勝對方。可是那樣會很花時間，想想一下把，就算對方是冷兵器的土著，只有一架轟炸機，到底要花多少功夫才能將數萬人炸死。啊，折半算的話，也是兩三萬，這還沒算那些湊熱鬧的地精和狗頭人部落。

多拉格開始懷念自己究極龍模式下的“破滅的爆裂疾風彈”了。說到清理雜兵，光龍和暗龍都不是究極龍的對手。

暗龍的攻擊範圍是最小的，畢竟暗龍的吐息不是“毀滅的噴射白光”那種超遠程高能射線。暗龍的吐息是一種特殊立場，可以是120ft的錐狀空間，或者5ft*5ft*360ft的柱形空間，優點是更難抵抗。

當然疾風彈那種彷彿天災颶風似得將大氣一同橫掃的攻擊範圍雖然十分霸氣，但面對強大的個體目標就沒什麼意義了。

“按照這些傢伙的工作進度，最遲明天中午就可以開始發動攻擊了。”海姆估算了一下敵人的工作量，如是說著“今天是最後一個平靜的夜晚，盡量讓所有的士兵都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戰鬥陷入膠着狀態時希望您能給他們來一下狠的。”

“在此之前我就偽裝成普通的龍脈術士，和對面的薩滿之類的施法者遠程對掐？”

“如果你希望的話。”海姆說完聳聳肩“我去安排值守的衛兵，或許你還可以趁機休息一下，要知道從明天開始我們都會很忙”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多拉格的痛苦恐怕只有銀河君可以體會吧。

說到銀河這貨，現在他在做什麼呢？

………………銀河的場合………………

此時被老鄉惦記着的銀河千辛萬苦在奈瑟山脈的山峰進行雪山速降。

在丘陵地區迷路了之後，他首先向著南方的奈瑟山脈移動。因為要去找崔三哥嘛，根據之前的情報，他應該在瑞汶河畔的“半獸人亡命隘口”附近。

途中，每過大約一個小時，他就將刀插在地上，在投射的影子末端放一塊石子。15分鐘后，在新的影子末端放一塊石子。穿過兩個石子的線是東西線。第一個點西、第二個是東，以此來確定十字方向。

直到他離開丘陵抵達，見到巨大的奈瑟山脈時，才停止這種方向辨識，一門心思的朝奈瑟山脈走。

實際上越過奈瑟山脈去瑞汶河谷地是個很愚蠢的行為，從桑達巴出發的話，沿着瑞文河走就能抵達谷地東側入口的“半獸人亡命隘口”；如果從銀月城出發，也是沿着瑞汶河，從谷地西側入口的“艾爾沃德城”進去就好，穿過大半個谷地差不多就能見到崔斯特了。

可惜，被獸人部落壓縮行動空間，銀河不得不一度離開瑞汶河，最終只能選擇跨越奈瑟山脈。畢竟向西走，恐怕很難在第一場雪到來之前離開這個區域，這幾天氣候越來越冷了。

奈瑟山脈的山峰上被白雪覆蓋，結構不均勻並且分層的的雪層可能會引發雪崩。強風、陡坡、新下的雪，都是雪崩高發因素。銀河儘可能的離這些雪地遠一些。只有在判定安全的時候，他才會躺在雪地上，用手斧插進雪中用來控制雪山速降的速度。

他必須在夜晚到來之前抵達海拔更低一些的位置過夜，雖然他很想馬上離開高海拔區域，但時間上並不現實。北風凜冽，銀河在奈瑟山脈背面的山坡中段曾經休整過一次，然後花了幾乎大半個白天一口氣來到山頂。

如此寒冷的天氣在北側的高海拔地區停留會下場會很慘，銀河決定一天之內就抵達比較暖和的南側山坡，即便海拔稍微高一些也沒關係，至少比同海拔的北側要暖和15度。

從雪地速降的銀河發現了冰原，這是由夏天的融雪逐漸形成的，冰原的溝壑實際上就是下山的通路，不過這種暴露在地表的溝壑並不安全，和雪地速降不同，冰原難以控制下降的速度。而冰川的瀑布附近有下山的冰洞，雖說是危險度較高的幽閉環境，但可以爭取到很多時間，也比暴露的冰面要安全的多。

銀河用目測來確定大體的時間，他將手對着太陽，手指的寬度測量太陽還有多久下山，太陽距離地平線一根手指為15分鐘左右，4根為1個小時。

因為很多世界的時間並不是手錶可以測定的，比如有些世界是18小時一天，所以銀河並沒有將手錶作為常備物品，在需要手錶的世界先買一塊當地的就好了。不過此時銀河還是蠻懷念手錶這種標準計量工具的，因為費倫也是24小時制，但他卻買不到手錶了。

在發現黑夜降臨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之後，銀河果斷進入了寒冰的的隧道，冰遇到水融化的很快，經常造成冰山傾覆。這裏面就有一些危險的冰縫，千辛萬苦的在冰洞中下降，這讓他在半個小時內將海拔降低了900米。這讓他周圍的環境溫度上升了5~6度，雖然很辛苦，但算是賺到了。

接下來，銀河就像是個土撥鼠一樣，在被風的雪地上挖了一個洞，鑽進了雪地里，並且用挖出來的雪將出口封上，只留下一個小通風口。接着他有在這個寒冷的雪洞中挖一個“寒井”，讓冷空氣下沉，儲存在寒井中。

儘可能的提升周圍的溫度，此時的銀河雖說也不能算是人類，但正因為是“人類的怪異”，所以也“怕”冷。

天黑之前給自己找了一個安定點的銀河鬆了一口氣，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水壺。這個水壺之前裝滿了，山頂的雪。他將其放在外衣裏面，和身體隔着保暖層不會被凍傷。隨着活動，雪會自然融化。此時就是解渴的時候了，雖然這很麻煩，但直接吃雪，很可能會凍傷，而且會降低核心體溫。

喝着雪水，吃着肉乾，今晚只能這樣度過了，夜晚的雪山是十分可怕的。

銀河決定明早去找找下山的小溪，因為小溪終將會流向大河，沿着水走總會遇到人類……或者至少說是智慧生物居住地的。而且，小溪也意味着可以找一些新鮮的食物。

不過可惜，今晚還是將在噩夢中與樹海妹子愉快的玩耍。

“啊啊……我只想睡個好覺啊！”

………………某蛇………………

銀河……不知不覺已經成長為一個奇怪的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