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斯圖克斯
“過此門者，需放棄一切希望。”潘多拉輕輕念誦道，“趙，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句話么？”
“不知。”趙志方搖了搖頭。他對冥界的興趣不大，雖然當年離開黑夜神殿時途經此地，卻也從來沒去想過這些。
“這句話很古老，據說是冥界誕生時就存在的一句話了。有人以為這是哈迪斯殿下的邪-惡，但其實這與哈迪斯完全無關。”潘多拉輕聲解釋着。
“若說這句話的來歷，就不得不提到斯圖克斯河……”
“眾神的母親河？”趙志方眉毛一挑，想起了希臘的傳說。但這個傳說，在這個世界應該不是真的才對。他在上古時，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了不少，卻從未聽說過這斯圖克斯河。
“那應該只是傳說而已吧？難不成……”趙志方探尋地看着潘多拉。既然她說出口，這斯圖克斯就應該有什麼特別吧。
不過，趙志方雖然這樣好奇地問了，卻也沒太當成一回事。這時他還想不到，潘多拉所說的斯圖克斯，會令人怎樣的驚奇。
而潘多拉卻沒有立刻解說，而是先神色悠遠地提起了別的事情：“絕望與希望。傳說中，這曾經是我潘多拉執掌的東西。”
“這當然只是傳說罷了。我潘多拉可沒有那種力量。可我潘多拉不能執掌，卻不代表沒有能夠執掌這兩種力量的存在。”潘多拉說著，神色間也越來越嚴肅。
“斯圖克斯？”趙志方想到了什麼，不由打斷道。
“是的。嗯，也許，說執掌並不准確，斯圖克斯河並沒有智慧。更準確的說，斯圖克斯河能夠衍生這兩種力量！”潘多拉認真道。
“衍生？”不過她雖然說的認真，但趙志方卻還是聽不大明白。
“斯圖克斯河，根本不是河流，而是宇宙大爆炸之初，四散的小宇宙自發凝結，以本能貫穿時空尋找大爆炸之前的奇點的小宇宙之流。它擁有的，是這個宇宙最本質的，也最宏大的力量。眾神的力量來源於小宇宙，所以斯圖克斯曾被稱為眾神的母親河。”潘多拉繼續講解。
“而說絕望與希望由它衍生，是因為它的力量有一個特性。在斯圖克斯河中，小宇宙的力量極為狂暴，那是宇宙大爆炸之時小宇宙的樣子，當然，狂暴的外表下是一切的創始，這也就是生與死的統一。如果有人能浸入斯圖克斯而不被那狂暴的小宇宙撕成粉碎，他或她就能得到宇宙創始時的偉力，即使境界上達不到神之領域，力量上也不會差半分。”
“阿喀琉斯？”聽到潘多拉的話，趙志方想到了一個人。
神也奈何不得，只能靠偷襲弱點才能得勝的，神代最後的大英雄。
“阿喀琉斯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不過古往今來，他確實是最貼近成功的一個了。忒提斯耗費了那麼多的神料，雖然保證了成功性，卻也不得不因為神料貫通阿喀琉斯身體時所需的入口而給那個男人留下了弱點。不然，別說阿波羅，就是當時的宙斯都殺不死他。”潘多拉輕嘆一聲道。
“有這麼強？那怎麼沒有神去試試？”趙志方問道。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受斯圖克斯侵染的人不能身具小宇宙，如果有小宇宙在身的人受斯圖克斯的侵染，在小宇宙間的排斥作用下，在體內產生的暴動，即使是神王的身體也承受不住。”潘多拉道。
“那這斯圖克斯河有什麼用？”趙志方不禁撇了撇嘴。本來，他是很期待接受一下斯圖克斯河的洗禮，讓自己更強些。可身具小宇宙的人不能用，那潘多拉你說這些做什麼？
說了一通，我卻什麼都用不上……你總不會是消遣我吧？趙志方想。
“確實還有一個利用的方法。”潘多拉的聲音響起。
總算有好消息了。趙志方笑了。
“什麼方法？”他有些迫不及待。
“溯源。”潘多拉道。
“溯源？”趙志方不解。
“從冥界，這斯圖克斯河的下游開始，溯源而上，直達上游。有可能領悟斯圖克斯河蘊含的小宇宙的真髓。”潘多拉道。
“這麼簡單？”趙志方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簡單的辦法，眾神居然不天天用？
“沒那麼簡單。游上去的時候，你不能用小宇宙抵禦！不然，你已經與斯圖克斯河隔絕了，還怎麼領悟它的真髓呢？”潘多拉道。
“不用小宇宙抵禦？那不是會被侵染嗎？在體內，無論如何都會碰到自己的小宇宙，那不就爆掉了嗎？”趙志方不解道。
“所以，你必須將小宇宙完全排除體外。在你離開斯圖克斯河之前，小宇宙不能恢復。”潘多拉道。
嘿，這種辦法，怪不得眾神毫無興趣。
小宇宙即使用盡，曾經沐浴着小宇宙的身體也一樣會與斯圖克斯河產生排斥反應。這樣游泳，根本就是凌遲自己！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有可能領悟”，顯然這領悟根本還是要看自己的，是自行在與斯圖克斯河的接觸中去領悟它的真髓。這種事哪有人願意呢？
趙志方這樣想着，臉上也就露出了頗是不屑一顧的神色。
潘多拉看在眼裏，突然微微一笑，道：“趙，你覺得這件事，有人成功過嗎？”
“我想應該沒有。”趙志方道。
“如果我告訴你，有人成功了呢？還不止一個！”潘多拉道。
“哦，是誰？”趙志方驚奇道。
這種坑爹的做法也有人能成功嗎？
“這兩個人，不，應該說神，趙，你都很熟悉。”潘多拉輕聲道。
“一個，是上古神王，厄洛斯；另一個，就是你身邊這個女孩的前身，雅典娜！”
什麼？！趙志方神色大變。
……
很快，趙志方平復了心緒，思考起潘多拉的話。
厄洛斯，嗯，不是沒可能啊。原本，在創世五神中，厄洛斯的力量並不算強，但他卻最終破開了這個世界的禁錮，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神上神；而雅典娜，先天並不算好，比宙斯差得遠了，卻能夠讓包括宙斯在內的眾神隕落。說他們成功的在這裏領悟了小宇宙的真髓，應該是很可能的。
不過……
“你怎麼知道的，潘多拉？這等隱秘，連宙斯也未必能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趙志方問道。
“是她告訴我的。”出人預料，潘多拉一指紗織。
“紗織？”趙志方先是驚奇地差點叫出來。
紗織連自己的小宇宙還沒完全掌握呢！
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潘多拉的意思。
“你是說雅典娜？”趙志方道。
“是的。在神代，雅典娜曾經將她所知的隱秘告訴了我，如果她失敗了，就由我憑着這些隱秘繼續與奧林匹斯作對。”潘多拉道。
“哦，不過雅典娜成功了，你這個後手也就沒用上。”趙志方道。
“是的。不過也不是沒用上，說沒用就可以了。因為，事實上在眾神之戰時，我是第一批死掉的。雅典娜如果不成功，也沒了我這個後手了。製造我身體的材料，可是能在戰爭中發揮很大作用的東西。很少有神明會放過。”潘多拉聳聳肩道。
“你卻倒霉。”趙志方道。
“沒關係，反正一切都結束了。”潘多拉道。
“你覺得這樣就好。我也幫不到你什麼。嗯，你說的斯圖克斯河在哪裏？”趙志方突然道。
“你想去？”潘多拉問道。
“當然。”趙志方肯定地點頭。
“要我告訴你可以，甚至我可以幫你準備一切幫得上你的東西，我有一個要求。”潘多拉正色道。
“我答應你。”趙志方道。
“你不問問要求就答應？”潘多拉眉毛一挑道。
“我大概猜得出。”趙志方道，“是為了你這個轉世嗎？”
“你卻聰明。”潘多拉道。
“我想這次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吧。我之前就感覺到，海底神殿也毀掉了。雅典娜似乎也離開了。哈迪斯顯然也到了最後。”潘多拉用詢問的神情看着趙志方。
“我想也是這樣。我和紗織，這次會毀滅最後的神代的遺存。”趙志方道。
“所以我想請你，幫這個孩子獲得幸福。我不想貫穿整個神代，沒有一個潘多拉能獲得幸福！”潘多拉高聲道。
這時，她方才冷靜的樣子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神色。
她的雙眼滿含熱淚，卻強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甚至在忍不住的時候，動用了她災厄魔女的力量，一點一點，將淚水蒸發掉了！
趙志方可受不住這個。他與潘多拉神代的交情雖然不深，但現在也算是難能可貴了。而且，他本來也對這一代的潘多拉很是憐憫。
“我答應你。”他迅速道。
聽到這話，潘多拉輕輕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想去斯圖克斯河，你們就跟我來吧。”說著，她轉身朝地獄的更深處走去。
“斯圖克斯河到底在哪？”趙志方道。
“在嘆息之牆的後面，超次元中。”潘多拉道。
啥？那不就是原本的路徑么？趙志方心中吐糟。
就這樣的話，根本不用你帶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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