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泄憤殺人
我奔進工廠食堂,毫不猶豫地衝進廚房,從廚房的刀板上操起一把菜刀,火速轉身朝迎面追來的黃毛頭上狠狠砍去,黃毛兩眼都驚大了,由於他猛衝上來的慣性,逃跑已來不及了,只是後仰頭部猛地後退,可頭部還是沒有躲過我這一刀,一刀下去,鮮血從刀口處直冒,接着我又在他頭上補了一刀。黃毛恐懼的眼裏,暗含哀求,我恨透了這些臭牛盲,所有的憤怒都在傾刻間全面爆發,如憤怒的洪水,順勢而下,銳不可擋,我其情難控,收刀又是一刀砍在黃毛胸部,砍破衣衫和皮肉,鮮血飛濺,黃毛重重地倒在地上,其他那些牛盲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扭身就跑,殺紅了眼的我狠狠地踏過黃毛的肚子,追了出去,一邊追着一邊憤怒地狂罵道:“**的些不是很狂很囂張么?有種別他媽跑呀,來呀?!”跑在最後的那牛盲慌亂中腳被食堂桌子的一隻腳絆倒,等他爬起來,我已追了上去,背上一刀,那人帶傷狂奔,跑出食堂大概一百米處轟然倒地。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我連砍了數刀泄憤,在食堂人們的尖叫聲中跑了出來,原路返回,我忘命似的奔向林霞,此時的她已滿身是傷,卻還在頑強抵抗,我沖了過去,向正在圍着她猛打的牛盲背上、腦袋上猛砍,頓時,兩三個被我砍的人應聲倒地,我繼續發瘋的狂砍,此時我為了救林霞己把命豁出去了,那些牛盲不要命的沒幾個,都是些怕死鬼,平時只會以多欺少,以強欺弱,在面對此種生死博斗,在我和林霞的拚死反擊下,紛紛嚇破了膽,落荒而逃,我已殺紅了眼,追了上去,把跑在後面的幾個牛盲紛紛砍倒在地上,我把林霞送進醫院后,打了110報警,結果因我砍殺造成四死、五傷,四死之中黃毛被砍當場死亡,其它二個因流血過多而死,還有一個頭部嚴重砍傷,不治身亡。五傷之中,二重傷三輕傷。結果我因防衛過當致多人死亡,被判入獄。
去監獄服刑,意**見到表哥華仔,真是有緣走錯路都會碰面,我問他怎麼會來這裏,他說之前他和阿森等人,到廣東、廈門等地當過小混混,到外面不夠錢花還要向家裏要錢。他家裏人為他的前途擔憂,於是給他籌款,讓他在鎮上開了一家理髮店,本來可以好好地經營,但他的店裏招了一名女服務員,那女服員的前男友多次來他的店裏騷擾那女服務員,並要求那女服務員離開他的理髮店,那女服務員並不願意離開。他便叫上阿森等人狠狠揍了那女服務員的前男友。那女服務員的前男友非常不服氣,叫了兩汽車的人來砸店打人。他也帶上阿森等人操着傢伙與之對抗。結果他被對方一鋼管打暈在了地上,那女服務員的前男友被阿森頭上一刀直接就砍死了。
最後他家裏花了不少錢,打了無數官司,他作為主謀被判二十年,阿森作為直接行兇者被判十五年。
我暗嘆:“還好他的那些姐都嫁了有錢人,不然他只有完蛋的命。”
他說:“沒想到你這麼守規矩的人也會來這裏,真是太意外了。”
我說:“沒見過逼良為娼的嗎?”
關於華仔,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小孩,留有許多難忘的記憶。我讀小學二年級那個暑假,農務稍微減輕一些,姑媽來我家做客,見我天天吃土豆,便生憐憫,說長不高,要帶我去她家玩。我本來不怎麼想去,也從來沒去過她家,姑姑把她家誇得天花亂墜,我帶着好奇心便去了。
她們家就住在一座大山腰上,青石板鋪的石梯從山腳沿伸到山腰,石梯兩旁草木茂盛,青石板被人踏得油光發亮。半山腰上一排古木參天圍繞着懸崖,像一排護欄,這些大樹的一面是懸崖,另一面是一塊小平地。平地上桃李成林,翠竹片片,紫路纖陌,菜園縱橫;鳥聲清脆,蟲鳴蝶舞,雞鳴桑樹巔,狗吠深巷中,清風中參雜着炊煙的味道,樹林間有小孩在追逐。一座座低矮的小木房沒有規則地聚集在一起,炊煙繚繞,在晚霞的輝映中顯得異常迷人。小木房背後又是一座青山直入雲霄,讓人不覺驚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魔力,如此美景恍若世外桃園。姑媽說這兒與梵凈山鄰近,風光絕世,我說風景雖美卻不及我家地貌寬闊。
姑媽家有三個女兒,有一個小兒子叫華仔,大我一歲不到,被家人捧在手心裏寵愛,幾乎有點寵壞了。因為和華仔年紀差不多,所以經常跟他鬼混在一起,他被他們村裡人稱之為小牛盲,一些婦女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不是個好東西,不讓自己家的孩子跟他一起玩,怕被他帶壞了。可他仍然有一批鐵杆哥們違背母命悄悄地跟隨着他,最具代表性的是章魚和阿森。
章魚的老爸每發現章魚跟華仔鬼混一次,就要請章魚“吃一頓麵條”(用竹枝猛抽一頓),可章魚似乎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面對他老爸的竹枝,大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大義稟然。阿森他爸已外出打工,家裏有一群姐妹,他老媽忙裏忙外無暇顧及阿森,每次苦口婆心勸阻阿森與華仔斷絕關係、從良向善,阿森總覺老媽煩不勝煩,依然跟華仔藕斷絲連,我的到來也為他們的團伙再添新人。那時他們玩的花樣很多,午後捕蟬,夜裏捉蛐蛐,閑暇時就一起坐在懸崖邊那一排參天的古木下乘涼,吹着清爽的山風,瞎扯着幼稚的話題。
夏天的夜,寧靜安祥,清爽的山風吹得神清氣爽,翠竹在月光下浮動,別人家院子裏的果樹結滿果子,樹枝在風裏搖拽着,彷彿極具**地向我們招手,**着我們犯錯犯賤。此夜月正濃,夜已深,人已睡,華仔號召我們去偷襲村尾一戶人家院子裏的果子。經過商定,我負責打探放哨,華仔負責爬樹摘果,阿森和章魚負責在樹下接華仔從樹上扔下的果子。我藏身在樹前一處草叢裏,監視着那戶人家屋裏的一舉一動。正當華仔爬上樹時,那戶人家一直漆黑的窗口,頓時亮起了燈光,不一會兒門開了,從門口處漏出一片昏暗的煤油燈光,隨即從屋裏出來一個老頭,我不由心驚,暗嘆遭了,趴在草叢裏一動不敢動。
阿森和章魚也躲在了草叢裏紋絲不動,華仔也躲在樹上不敢弄出碰半點響動,心彷彿懸在了半空,倒霉的是就在這時一隻螞蟻爬到我的脖子上,咬得我疼痛不已,又不能動,就只能忍痛任由它自由自在地咬了。
那老頭朝院子裏看了看,不一會又回屋裏去了,關上了門,熄了燈。這時我惱怒地把脖子上的那隻螞蟻弄下來,揉碎后,還不甘心,把它放地上,再用石頭錘了三下才解恨。在樹上的華仔聽到很響的石頭敲打地面的聲音,嚇得尿了褲子,一溜煙下樹就跑了,接着章魚阿森也跟着跑了,此時房間的燈又亮了,我驚慌地起身飛奔而逃。當我們冒着粗氣來到懸崖邊那一排大樹下,垂頭喪氣的華仔有點不滿意只偷了二個果子就撤了,罵我故意製造響聲搞破壞,是叛徒。我們坐在岩石上,阿森與我分食一個,剩下一個華仔與章魚分食。果子比大人拳頭還大,咱們都為能摘是這麼大的桔子感到興奮,特別是華仔更是王婆賣瓜,自誇是摘果高手。可當我們剝皮時,才發現皮很厚,而且裏面只有一點點果肉,把果肉放嘴裏比葯還苦,像麻辣一樣麻,我們幾乎同時吐出來,最後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桔子,而是還沒有成熟的柚子。
又是一個華月初升的夜晚,月兒掛在巍峨的山顛,月光靜淌在群山起伏的大地,綠油油的菜園泛着玉流。我們一夥便趁此月光,在華仔的帶領下,偷偷潛入別人家的菜園,摘下長紅了的西紅柿,往衣服上擦一擦,就送進嘴裏,美滋滋地偷吃起來。看着同夥狼吞虎咽的熊樣,就忍不住偷笑,偷吃到最後,一個西紅柿咬半口就扔在菜地上了,折斷的菜枝,踩踏碎了的菜苗,就像被鬼子洗劫過的荒城,破敗不勘,一片狼藉。那晚華仔吃了很多西紅柿,肚子鼓鼓地回去睡覺,我跟華仔是同床共枕,半夜華仔開始拉肚子,不停地起床上廁所,把我吵醒無數次。
第二天清晨被一個婦女的凄慘哀號的怒罵聲吵醒了:“是哪個背時挨刀砍腦殼的、斷腳斷手冷槍打的把我辛辛苦苦種的菜遭塌成這樣子,是哪個沒良心的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