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9【就該天真懵懂】
在這瞬間，肖東感受良多，更多是愁惱。
失算吶。
沒想到這妮子居然對神秘香煙的數量如此清楚。
既然如此……
那麼就應該先將局勢控制下來？
立即實施抓捕？
但好像，的確沒犯什麼法呀……
他正糾結着，卻聞身旁葉采又道：“煙呢？那不是你該碰的東西，它很危險。”
語氣雖低沉陰冷，但着實透出善意的提醒之意，就好像提醒無知者好自為之，肖東便由此察覺到，或許自己的身份並未暴露。
他頓時輕鬆了幾分，緊接着周密盤算以一名無知者的立場該如何正確自然地應對這種局面。
“喂，喂喂，喂！”
這時，卻聽不遠處柳悠悠惱怒不滿似的嚷嚷，令葉采頓時嬌軀一震，訕笑着退開了距離。
“你倆靠那麼近幹嘛？說什麼悄悄話呢？”
“我去，就准你跟他聊，我就不行啊？”
輕細甜軟的嗓音，透着股顛怨玩味之意，肖東不由斜眸窺視，便見之前還在和他玩陰沉軌道的葉采，此刻臉上卻掛着甜美又迷糊的笑容，微撅着小嘴，和柳悠悠相互拌嘴。
他頓時有幾分訝然，隱隱感覺到，葉長虎這有着特殊過往的大女兒，城府極深！
“啊，你知道你什麼身份么？”
“什，什麼身份？”
吱吱一陣響動，柳悠悠給葉采拋下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以爭取時間，進而拖着座椅湊到葉采另一邊，然後面不改色繼續道：“你是大小姐，要注意形象，他啊，只是你的保鏢，別靠那麼近。”
保鏢？
葉采愣了愣，轉眸看了眼肖東，而時刻注意着她倆的肖東急忙笑道：“我只是個保鏢，就相當於傭人，大小姐不必考慮我的感受。”
嘴角莫名輕輕翹起，葉采帶着玩味又狐疑的微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肖東幾眼，道：“是么？我看你不像個保鏢呢，倒像是個……”
肖東一怔，眸有驚愕與幾分慌亂之色。
不料，下一刻葉采神情便追憶起來，嘀咕道：“怎麼說呢？就像我以前看的那本小說里的主角，叫什麼……林逸來着。”
“喂喂喂，那不是后|宮小說么？我去，你到底……”柳悠悠用驚恐目光端詳葉采，好像想要找出她身上的花痴與抖m細胞。
“你也看過啊？唉，那主角簡直太流弊了，不管是自己的大小姐，還是大小姐的閨蜜，反正一下就泡那麼多妹紙，況且還經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嘿嘿嘿……”葉采維持着羨慕笑容，看向肖東，道：“你該不會……也想那樣干吧？”
聞言，就算肖東沒有噴飯的衝動，他也得識相的搞出個驚慌而險些噴飯的樣子，劇烈悶咳一聲，他捂住嘴緩過氣來，訕笑擺手道：“大小姐您這玩笑太嚇人了，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呀。”
“就是，小采呀，我看是你有想法吧？唔……省省吧你，再這樣下去，人家還真得開后|宮了。”
柳悠悠翻着白眼留下一句擠兌的話語，端起碗，趾高氣揚而去。
“我我我，我哪有，我哪有什麼想法啊！？”
在肖東沉默微笑的陪伴下，葉采一臉委屈沖正在洗碗的柳悠悠嚷嚷道。
“啊，誰知道呢？”
柳悠悠得意洋洋似的洗完了碗，在毛巾上擦手的時候又投來個玩味眼神，“反正啊，時間能證明一切……”
卻是沉默，只見葉采羞赧似的撇着嘴，肖東訕然尷尬笑。
如此反饋，便讓柳悠悠稍稍愣怔，似乎感覺到葉採的狀態與心思，並不是放在和她拌嘴上，而是有幾分敷衍而婉轉趕人的意思。
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自己有幾分失態，便留下個嫌棄眼神，撇撇嘴，維持着陰陽怪氣后的慍怒姿態，碎步匆匆而去，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
於是乎，肖東和葉採收回專為應付柳悠悠的尷尬神態與目光，不由然對視一眼，廚房裏沉默的氣氛，頓時多出幾分壓抑與凝重。
既然無關者、無辜者、不允許被牽扯到的人已然離場，是時候說正事了。
葉採用筷子攪拌着碗裏炸醬麵，眸光漠然、微撇着嘴而令人看不穿心思，單看錶明與作態，給人的感覺即是漫不經心。
而肖東依舊埋頭悶吃，只是節奏慢了許多，像是在刻意等候着什麼。
“你跟我媽通過氣了吧？不然……她怎麼放心留你一個人在家裏。”
肖東一愣，轉而沉默。
“是我爸的意思？我爸……始終還是懷疑我啊，呵呵。”
“你拿走那支煙……想化驗研究？但你懂那些東西嗎？化學之類的。”
潛移默化中，肖東完全愣住，只是默然思索着，該如何正確應對。畢竟那煙他還沒有着手化驗與展開研究及試驗，到底能否讓男人變成女人，還只是停留在猜疑的地步上，所以，就目前而言，他給不了葉采一個確切的回答。
更何況，就算這支煙真的能讓男人變成女人，但不論是國家還是整個世界，這種事情與案例，皆意味着全新而陌生的領域，暫時不存在針對此事的判處及裁決的律法。
所以他茫然，一時間只是想逃避葉采忽然的頹廢認命、主動妥協。
“算了，像傻子一樣……”
這話令他錯愕，抬眸看去，卻見葉采悶悶不樂捧着碗，慢慢走向洗碗池。
水龍頭刷刷響，洗着碗的嬌小而婀娜的背影，帶着股幽怨與迷茫，讓肖東愕然失神。
忽然，葉採回頭，小臉上帶着楚楚可憐的懇求之色。
“給我點時間好么？我現在很累，真的很累，要考慮很多，我不夠了解你，我我，我需要時間，時間。”
肖東愣了愣，他從葉采臉上隱約看出幾分痛苦無助之色，或許，她太孤獨，從沒有人真正意義上了解她、理解她、支持她、鼓勵她，或是強硬地指責糾正她。
“呃，呵呵……”他默然語塞，無言中，察覺到到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或許，早先就不該自作聰明拿走那支煙。
留下一抹友善眼神，葉采離開廚房，卻見一道匆忙驚慌的高挑背影，她略一錯愕，但更多的是碰到對方的無原則喜悅與甜蜜，當下邁開步子，連忙追了過去。
“悠悠姐！”
柳悠悠驚慌的背影頓時一僵，回過眸來哀楚又可憐，轉而卻反而加快了腳步，直到跑上樓梯，沒了影蹤。
忍着兩腿酸痛，葉採氣喘吁吁跑上樓梯，扶着牆一個轉角，驚慌失措“啊”的一聲尖叫，就被牢牢抱住。
但那熟悉的體香，讓她瞬間緩過心緒，反手抱住了對方，嘴角揚起甜蜜溫馨的微笑。而柳悠悠將下巴緊緊貼在她額頭上，似乎很不得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她呢喃，既像咬牙切齒，也像楚楚哀求。
“小采，別想那麼多了好么？悠悠姐，悠悠姐不求你有多大的本事，不求你有多好的學習，也不求你會唱歌跳舞，只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做一個小女生。”
深情表露心聲的話語，暖暖的色彩讓葉采心底的疲倦與內疚趁機砰然湧出，淚水也便盈滿眼眶，眸中透出痛苦無助之色，只能緊緊抱着柳悠悠，尋求安全感。
“悠悠姐，不行的，我，我犯了太多無法挽回的錯誤，我要對她們負責啊，我需要能力，不然，我做不到啊……”
“誰需要你負責啊？大家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誰管你怎麼想啊？”柳悠悠撐起她雙肩，哀求似的指責道。
葉采卻注視着她的雙眼不住地輕輕搖頭，“不對，你們很迷茫，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必須有能力……”
“我，我不迷茫啊，啊？我那個，不是還要唱歌表演的么？”柳悠悠強笑道。
輕輕扒開柳悠悠雙手，葉采眸光頓時黯淡下去，錯開她身子，語氣低迷道了聲，“那算了吧，我太沒用了，無法點醒你。”
“呃……”柳悠悠不由語塞，斟酌不出恰當的話語來回應。
……
樓下轉角處，肖東背靠牆壁，微眯雙眼抽着煙，似乎對葉採的想法，有了些明悟，不由欣慰一笑，想到，或許的確是個好女孩呢。
回到葉長虎給他安排在一樓偏僻處的小房間，他取出那支極度危險的變身香煙，在桌前凝視端詳着干坐了會兒，礙於身邊暫時沒有設備，只得放下先不管。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來到別墅外，他摸出手機，和葉長虎打了個電話。
“喂，老虎，先冷靜一下。”
那邊沉默了會兒——“嗯，我夠冷靜，你儘管說吧。”
他深吸一口氣，卻事先詢問具體經過：“上次，你說是在化驗室神秘消失的？那包香煙。”
——“嗯，但不排除遭竊的可能。”
他笑了笑，道：“但你認為，你女兒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去偷么？好歹是當地的公安總局。”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在她手裏？她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行動？你怎麼不早點聯繫我？”
“說了叫你冷靜嘛！”肖東忽然不滿吼了句，煩躁似的嘖了聲，搖搖頭，又道：“我感覺她現在，不像是有什麼不軌的動機，反而有點身不由己，哼哼，像個一邊埋怨很煩一邊幫助他人的瑪麗蘇。”
——“瑪麗蘇？嘖，你一說我就蛋疼了，她看起來很有城府、心腸很惡毒的對吧？唉，感覺吧，像她這種喜歡搞出深沉冷漠模樣的小女生，多愁善感起來，最讓人揪心了……”
他點點頭，眸有讚許之色，道：“我想吧，就是骨子裏很……很善良，但是外界因素，讓她疲累。”
轉而，語氣正式起來，道：“變身香煙這種極端的事物，就不該讓她接觸！”
“對！你說的沒錯，她就該天真懵懂，那樣大家心裏都舒坦，只要沒了那丁點奢望，她就不會往痛苦的鑽了……但問題是我不忍心讓她哭啊，那麼嬌小可人的樣子，我，我特么都懷疑是不是我的種了。”
他幸災樂禍笑了笑，清清嗓子，道：“那交給我吧，不管是她那點奢望還是你的洗劑，明天，你派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去一趟我京城那邊的狗窩，把我拿點儀器設備搞過來，待會把地址發給你。”
那邊思索了會兒，道：“不許搞什麼么蛾子，啊？你他大爺要是敢碰小采一根汗毛，老子要你的命。”
他笑了笑，沒做回答，道了聲“掛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被葉長虎這麼一說，他反倒有了點想法，當下猶豫了會兒，輕手輕腳登上了二樓。
然後就愣住了，只聽那間房裏，不斷傳來香艷的嬌喘與呼喚之聲。
——“悠悠，悠悠姐……”
——“唔，小采，小采，吻我。”
——“我，我不行啦……”
……
他尷尬咧咧嘴，撓撓後腦勺，似乎不忍打擾那倆妞的好事，默默下樓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