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終極目的
“各位老大，我只是來捐血的，一番好意，菩薩心腸，你們可千萬別殺我啊，別把我抽幹了啊……”
一架飛往維摩的巨型運輸機上，捐血的胖子看着青鳥將自己鮮血泊泊輸向方城的身體，一邊緊張得嗑嗑巴巴。
“放心，你的錢照收，也不會把你抽乾的。”他緊張得靈魂出竅的樣子讓青鳥笑出來。
“青鳥姐姐，初次見面。”沈葉一邊摘下頭盔一邊上來與她握手。青鳥打量着他，用力握了他手一下，“我警告你，你敢對龍靜不好我就炸死你！”
“一定一定。”聯想到羅美薇吩咐他要對倩倩好的話，沈葉這才發現自己的女人個個娘家都是有人的。不知道史天龍知道自己把他女兒給上了又要說什麼。
緊張的醫療下，方城慢慢醒轉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林皇崩着一張雷公臉，氣得半死地看着他。
“老林，好久不見了。”他身體還虛弱，勉強嘿嘿一笑。
“你奶奶的，全天下都知道的計劃，你tm就瞞着我？”林皇一把提起他的衣襟，那樣子要活活撕了他。
“這不怕你沉不住氣嘛。你那脾氣……哎喲輕點，我還是病人……救命啊……”
螳螂連忙上前，“老大，方總要被你搖散了。”
林皇恨恨把他向床上一擲，喝道：“沈葉那臭小子呢？”
“來了來了。”沈葉忙不迭地跑過來。
“臭小子，我們在那打生打死，你在那當什麼狗屁國王。居然還同達考拉攪在一起，我告訴你。你今天說不出點我想知道的東西我就扒了你的皮。”
沈葉陪了幾聲笑臉，還沒說話凱爾文走上前。“林皇先生，久仰了。”
望着他伸出的手，林皇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凱爾文面對他無禮舉動頗有風度地一笑，對沈葉道：“估計我們還在協會的衛星監視下，陛下有什麼對策嗎？”
“沒關係，我確定協會短時間內不會反撲的。”方城接口道。
“方先生，您是世上最聰明的人，現在您順利脫離虎口。想必一定有後續的計劃。”
“協會高層對我的逃離並不重視，眼下新黃金軸心上任在即，連續三次大規模的戰鬥已經超出協會原有計劃太多，我相信他們接下來會以不變應萬變。以免給西方財團，特別是你們達考拉家族以可乘之機。”
“你認為協會真的會對你們一連串的挑釁舉動一再忍讓？”
“他們從來沒有忍讓，相反他們只是不在乎。眼下以我們的實力不管對他們造成什麼損失，他們都承擔得起。”
“有您這句話我們就可以放心了。”凱爾文看看眾人，知趣地道：“各位先聊。”退出了這個艙室。
“其餘人也都退下。”林皇打個手勢，少數派成員也都離去了。
林皇沒好氣地道：“老方。我以後再同你算帳，現在快說該怎麼辦？”
方城看看沈葉，“你先說吧。”
沈葉道：“我相信協會只是藉此機會檢驗一下雷神武裝的能耐，這次與冬兵交手我認為會讓協會對雷神武裝的興趣有所減低。”
林皇道：“可不是。我看雷神武裝和冬兵都沒什麼了不起，我們少數派就能對付。”
方城斜了他一眼，“你們這幫子也不什麼正常人。”他問沈葉。“協會現在還沒對我們發動致命攻擊，你覺得底線在哪？”
“如果我真把採礦技術交給達考拉。這就是底線了。一兆美元的損失絕不是他們願意承受的。他們清楚我自己也知道，到目前為止。白家、奇橋集團、青蚨堂還是多少給沈家點面子，但這個底線打破，協會一定會重新啟用對我們的格殺令，他們對我父親興趣再大也不會阻止。”
“你爸的目的明確了嗎？”
“他留下一段視頻，說是想革協會的命，要把他們佔有的財富還給民眾。不過……”
“不過你也不能確認是真的？”方城察顏觀色，沈葉停頓一會，點了點頭。
林皇看他們都沉默着，怒道：“到底怎麼辦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老林，你還沒看出來嗎？協會一直保持着高姿態，為什麼？其實這已經不是我們和協會的戰爭，而是協會對新一代接班人的選拔賽。事情都鬧這麼大了，協會高層還是不聞不問，你覺得他們真的都老年痴獃了嗎？”
沈葉問：“方叔，你關地協會這麼久，查到什麼了嗎？”
“沈中奇的終極目的。”
林皇與沈葉身體同時一震。
“最開始我以為你父親是想你離開這個圈子，其實大錯特錯，他不但不想你離開，而且希望能在協會掌管最高權力，從他背叛協會到如今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是一個，幫助你成長，迷惑你未來的競爭對手，扶助你順利成為世上最有權力的人。”
沈葉的拳頭慢慢地握緊。
“其實當我知道劉靳是第一任外聘的協會會長，但他又沒有實權時，我就開始懷疑了。作為家族，肯定不願意權力交結到外人手中，但又無法把權力集中在任何一家，外聘會長看似是民主，其實是為了防止一家獨大的無奈之舉。”
“可不能永遠這麼下去。”方城微微嘆息了一聲。
沈葉目光大盛，“難道我爸和家族高層其實商量好了……”
“這個絕不可能，是他自己天才的創意，說得簡單點，他只是要借這個機會向協會展示他的能力，向他們證明，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也足以掌控大局。這種展示的方式就是對抗。”
林皇若有所思，“我一個人能對抗整個協會，自然能管理整個協會。”
“而協會的老頭子們也不傻。到你獲得雷神武裝時，他們開始明白沈中奇的用意。不然不會取消格殺令。也因此白乾要擔任這個案子的負責人輕易獲得全票通過——他是家族後輩中的精英。所以，現在戰爭實際上是你父親和白乾之間的競爭。不管誰勝出，協會的會長的位子就是誰的，因此協會高層才對你一再手下留情。”
“可我父親留下的視頻看上去很有誠意。”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通過消滅協會來達到目的，不管他是想把財富還給人民還是有他自己的野心，他都需要掌權，但如果真的挑起戰爭，最後的結果只是財富在戰爭中完全毀滅。”
“可還有一點說不通，協會授予白乾那麼大的權力。他應該會不遺餘力撲滅我才對？”
“所以說白乾不如他的長輩們聰明，他還沒想到，現在他對徹底毀滅你還有點顧忌，顧忌沈家的面子。不過他遲早會想到這一點的，就算他想不到，齊韋也會很快想到。”
“齊韋真的是真心實意幫助白乾。”
“他要求放了林倩倩就是向你父親表明立場，我甚至相信協會的老頭子們私底下同他商量過。”
“商量什麼？”
“保證這場競爭的公平。沈中奇和白乾各有所長，沈中奇蓄謀已久，早有準備。而白乾現在對自己的處境還一無所知。白乾的長處是他擁有協會賦予的所有權力。”
沈葉緊張了，“照這麼說，我們唯一的籌碼豈不就是指望白乾晚一點明白？”
“恐怕是的，所以你與達考拉結盟這一點做得好。必須在他弄清真相前積蓄力量。”
“萬一白乾早就明白了只是故作不知道呢？”
“不，他如果知道就應該在你們營救我之後馬上追擊。”
“興許他不追擊是擔心我父親還有隱藏力量，而我們只是馬前卒。”沈葉聲音有點悲涼。“做大事的人是不在意犧牲自己的兒女的。”
林皇忽然怒道：“弄了半天我們成了沈中奇爭奪權位的棋子，老子不幹了！”
“老林。你不幹還不行。就算你現在退出，一旦沈中奇與白乾之間的戰爭全面爆發。你覺得少數派或捕食者能走脫嗎？”
林皇不吭聲了，沈葉問：“如果協會高層知道我父親的意圖，為什麼還是同意沈婷來充當黃金軸心。如果能由一人全權掌管協會，黃金軸心不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了嗎？”
“誰也不知道這場競爭要持續多久，萬一兩敗俱傷呢？那時黃金軸心還是要起到作用的。”
沈葉嘆道：“我不在乎了，我現在才知道我只是父親的一顆棋子，雖說他是我爸，可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方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想助你父親獲勝，將來繼承他的權位嗎？”
沈葉嘆道：“就算他勝了白乾又怎樣？我不也要面對下一輪選拔賽的爭奪嗎？那時我的對手又是四大家族哪一位呢？弄不好是婷婷也不一定。”
“我還以為經歷這麼多你該心腸硬起來了。”方城向他點點頭，也不知是讚許還是遺憾，“你這孩子天生是個善良胚子。”
林皇道：“傷腦筋的事我做不來，老方你說怎麼辦吧？”
“白乾沒追擊想必是要轉移戰場，等小算盤重組後來場經濟戰。這說明兩個可能，一是他隱隱感覺到真相，但還不是很明確。第二，白乾其實是個挺有武士精神的人，他不想在自己壓倒性的優勢方面來勝過沈中奇，而經濟能力是家族最看重的一塊，他希望在這一塊替自己和白家挽回面子，最後再一舉挫敗我們。”
“你說的‘我們’是指我們和沈中奇？”林皇道：“我都弄不清他算不算我們一夥。”
方城道：“至少葉媚是我們一夥的。”
沈葉眼前一亮，“沒錯，就算不站在我父親這邊，但媚姨可以充當我們團隊的精神領袖。”
“這個我倒贊同。”林皇舉手表示通過。
方城道：“那就趕緊請葉媚來主持大局，她是現在唯一可以團結我們所有人的人。”
沈葉道：“可她終歸是我父親的女人，你們不擔心嗎？”
“回到那個簡單的問題。”林皇道：“我和老方說到底只是武器，我們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沒人用我們，我們就沒有存在的價值。所以，如果要挑選一個主人的話，我挑葉媚。”
沈葉有些不解，“為什麼你們不想想自己當領袖呢？”
方城與林皇相視一笑，方城道：“因為我們懂得太多，只有什麼都不會的人，才能當領袖。”
沈葉看看自己的雷神武裝，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一小時后，正在為到底追不追擊沈葉等人舉棋不定的白乾收到沈葉的主動通訊。
“白乾先生，久仰了。”
白乾微微一笑，“沈葉，上次你在維摩放了我弟弟，我還沒表示感謝。”
“不必客氣。我倒是蠻喜歡令弟的。我來只是告訴你，不必再追蹤我們了，現在不管是少數派的地址還是我媚姨的下落，我都雙手奉上，如今我們正在迎歸我媚姨的路上。現在我明確通知稅下，以小算盤為中心，捕食者、少數派、天霸四大集團將再次重組，我媚姨會是最高領導，達考拉家族正式和我們結為戰略同盟。”
“感情沈葉先生今天是來下戰書的？”
“怎麼？怕了嗎？”
白乾冷笑：“以前你們像老鼠一樣地東躲西藏，現在居然光天化日向我挑戰？你該明白我真要動手的話，我只要一天時間可以把你們團滅。”
“閣下信心太足了點。不管你想怎麼辦是你的事，總之，我們在橙星等你。”
沈葉關閉了通訊，白乾看看身邊沉思的齊韋，“這又是陰謀嗎？”
“不！這回沈葉把所有的家底全亮出來了。”
“他是在找死嗎？”
“不！”齊韋眉頭緊皺，“我們不妨再觀察幾天。”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如方城所料，他比白乾更早感覺不對頭，他在想：“為什麼我越來越覺得沈中奇不是在反對協會，而是衝著白乾來的？”
而此時，在沈氏家族的後花園，沈天聰正與白司馬，這兩大家族的家長在聊天。
“老白，你也真沉得住氣。你什麼都看透了，居然不給自己兒子提個醒？”
“如果這都要我教，那就證明我兒子真的不如你兒子。既是競爭，當然要保證公平，是贏是輸看他自己的本事，我絕不插手。”
沈天聰的聲音有些驕傲又有些惱怒，“中奇這小子真是個混蛋，繞了一大圈連我都蒙在鼓裏，你想當會長你直說嘛，非要搞這麼多事出來。”
“這正是他聰明，不展現實力哪來的話語權。沈老，你嘴上這麼說，心裏其實很為有這麼個兒子得意吧？”
沈天聰哈哈大笑。
“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了。”白司馬一句話讓他笑容僵住了，“眼下沈中奇佔了上風，但他未必還能控制得住沈葉多久，我看得出，這個看似柔弱的孩子比沈中奇更叛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