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楚鳴
“咳…”
雖然此刻戰意熊心，但贏弱的身體卻支撐不了墨塵充血的頭腦，虛咳一聲，墨塵擦去唇角的血跡，轉身面對月柔，看着少女俏美的臉龐上那些許的黑灰，纖細的身軀上穿着一件已經洗得失去色彩的白裙，這！就是照顧自己十七年的女孩嗎，這些年她一定過得非常艱辛吧。
可是如此艱辛她卻沒有放棄自己，她讓自己曬清晨的太陽，還煮來健體用的湯藥。
兩世為人，墨塵非常明白，十七年守着一個所有人都認為沒有任何希望的守護，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就這樣一個看起來並不強壯的秀弱女孩，她卻做到了。
墨塵俊秀的臉龐上浮起輕柔之色，伸手幫月柔擦去臉上的黑灰，惹得月柔面眸都是一陣不自然的羞紅，微低下頭自己伸手來胡擦着已經被墨塵擦凈的俏臉，語氣帶羞的道：“謝謝少爺”
看着月柔的微羞動作，墨塵卻是覺得一絲好笑，看來這怕鬼也是天生的，要不然這含羞俏美的女孩，怎麼會大白天的被嚇成那樣呢！或許她卻實是一個怕鬼的女孩，可他更是照顧了自己這麼久的恩人。
“月柔姑娘，這十七年的日夜照顧，墨塵實在不知道如何感謝才好，所以大恩不多言謝，只待今後月柔姑娘有任何需要墨塵的地方，我墨塵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會有任何推辭，在此請受墨塵一拜！”
不管前世今生，墨塵都是恩怨分明，做事不負本心，但這一出生便欠下十七年的恩情，實在讓他不知拿什麼來回抱面前這女孩。從剛才月柔給的紙卷中，他知道了一些自己的身世與處境，懷胎之時父親就為國戰死，母親也在他出生之後便莫名失蹤。剛出生便昏迷的自己，起初還因為父親的對帝國的戰功而受到點關照，不過在一切在眾醫師與煉丹師做出“不可再醒來”的診斷後，照顧也開始紛紛離去。
家族中自己有三位世伯，也只有大伯真正關心自己，除了時不時來看會，還會命人送來一些救命的丹藥，其它兩位世伯對自己是死是活跟本就不會過問。
而墨家之中，很多子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個人的存在，更別說關注了。
大眾人紛紛離去之後，是月柔，自己母親收養的一名孤兒，母親失蹤那年她才七歲，是她從那時起便一直照顧着自己這個沉睡但卻會長大的軀體。
看着墨塵突然對自己說出這感激的話來，月柔頓是有點手足無措，雖然自己照顧墨塵少爺這麼多年，但也依舊過來了。
因為沒權沒勢平時難免會被墨家一些管事欺負，不是**兩句就是剋扣玉梨園的月費，生活雖然清苦，卻也落得這玉梨園的清靜，實在覺得委屈就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場就這過了。
從來都不會有人對自己說出過感謝的話，現在被墨塵這麼一提起感謝，月柔頓感這十幾年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最少墨塵少爺醒了，而且還記得自己的付出，心中曾經的委屈與夾雜着被墨塵認可的高興，眼淚頓時在明眸中湧出。
見墨塵一邊膝蓋已經跪到了地上，也顧不得臉上的垂淚，急忙伸出雙手要將墨塵扶起，清淚滑落唇角哽嗔的道：“墨塵少爺你別這麼說，這此都是月柔應該做的，月柔又怎會要少爺的回報呢，少爺你快點起來，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月柔是要受罰的”
月柔縴手伸出，墨塵道也是須勢讓她扶了起來，伸手又是幫月柔擦去臉上清淚，不等她又起羞紅，便是輕聲緩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感謝，這些我都已經記在心裏了，還有就是，以後叫你我墨塵就可以了，不許再叫少爺，明白嗎”
墨塵的語帶着一男子的一絲霸道，兩世為人的他雖然現在外表只是十七歲少年，但說起話來語氣和神韻都像是一個久經世事的成年人。讓臉上羞澀未退的月柔一時也沒感覺有什麼不妥，畢竟在他心裏，少爺的話都是要聽的，更何況這話這麼有道理，所以沒有多想就是應了下來。
“嗯，月柔明白，那少…不是！墨塵你先坐會，我再去拿碗湯藥來給你，要不然一會涼了就不好了”
見月柔這麼聽話，墨塵也是高興，他就怕這女孩太過糾結，斷不開這身份的稱呼，墨塵可不希望月柔跟他太過生分，而且對於“少爺”這稱呼他也是不感冒，不管前世今生，他的性格都帶有一絲鍊氣之人的洒脫，在稱呼方面不想顯得這麼二俗，要叫還不如叫我墨鼎師來的直接。
看着月柔去拿湯藥，雖然是低級了點，但墨塵也知道什麼叫聊勝於無，對於他這個可有可無的廢少爺，底下一些做事的人剋扣薪金與藥材，月柔是沒辦法管的，墨塵更是沒心情去跟這些人計較，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只要身體恢復正常，就算不依靠墨家，他也可以過得非常好，只是現在還需忍忍。
剛想坐在身旁的小床上，一陣紅色光影便是從院外迅速一閃而來，落在了墨塵的身邊，帶着一絲火熱的氣息，墨塵看清了落地之物，是一個身着紫色華服，身材與氣息都是一陣威嚴外露的中年男子，雖然修為盡廢，但墨塵還是能看出男子化武巔峰的修為，在這出初帝國之內應是名列前幾的強者了。
“塵兒，你居然真的醒了！”
剛看清來人的樣貌與修為，墨塵正在估算着來人的身份，男子卻是已經帶着驚異的叫了出來，墨楚鳴剛回到墨家水庄，神念便掃到了站在院中的墨塵，還以為自己感覺出錯了，便是迅速飛遁過來看看真實情況，沒想對還真是墨塵站了起來，而且還跟他對視，身上除了氣息比較弱之外，其它道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他是真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侄兒還能清醒過來。
“大伯，塵兒是醒過來了，多謝大伯關心”對於面前的中年男子，墨塵從一連串的信息中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是自己的大伯‘墨楚鳴’無疑，月柔給他和紙卷上對一些墨家的關建人物都有介紹，由其是唯一關心他的大伯，更是寫得很是詳細。
“你居然還會說話！好…好啊……”墨楚鳴見墨塵還會說話，心中即是高興又是興奮。“哈哈…看來情況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塵兒你先坐下，吃下這枚丹藥，恢復身體要緊”
剛剛醒過來的墨塵居然還會說話，墨楚鳴臉上的喜色是張得越來越大，看樣子只要把身子骨養好，就沒什麼大問題了。不由墨塵張嘴說話，一顆培身丹丟進了墨塵的嘴中，抓起墨塵的右手，一縷紅色元氣，便是順着墨塵手臂經脈進入到墨塵體內，幫助墨塵煉化藥力。
墨塵本想說我會說話你們有必要大驚小怪嗎，可剛嘟起嘴想說話，嘴中卻被塞進了培身丹，知道大伯是因為高興才說那些話，墨塵也只能當做吃了啞吧虧，不再講話，配合著墨楚鳴元氣的輸導，讓藥力在體內化開。
一股力量的熱流涌過墨塵的身體，手上傳來的溫暖化開藥力，更是讓墨塵感覺不到服用培身丹時，普能人應有的一絲痛疼，看着大伯專註的神情，墨塵眼前頓時酸澀起來。
前面孤苦，墨塵何其渴望親情，雖然跟雨漫辭在一起，他感覺自己一生已經足夠，可是當被那隻溫暖的大手抓住，來自體外的道道元氣流轉在自己經脈中，不用防備，不用排斥，這是一種來自血脈關懷的安心，靜靜的看着大伯用修為為自己化開服藥的一絲痛疼，墨塵的眼中也是被淚水模糊。
這就是親情嗎？原來感覺也是如此的奇妙，原來這世間也會有讓自己不覺得虧欠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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