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現在有資格嗎?

第十一章 我現在有資格嗎?

什麼是蠻?什麼是蠻術?兩個問題一直在墨重的腦海里縈繞,他好像抓住了點什麼,又總是一閃即逝,那一團白光飛到他腳下的時候,好像連同他的思維全部一起炸開了。“這天地,到底什麼是蠻,是指古老嗎?還是野蠻,蠻橫,以絕強之姿肆意踐踏天下。蠻術真的是後天修來的嗎?遠古時的人,亦或就是一頭蠻獸呢?”問題越來與越多,一直嗡鳴在他的腦海里。一雙冰涼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胸膛,低頭一看,玲瓏正傻傻的在他懷裏睡覺,口水流了他一身。遠處是一道光,他走,那光也走,他退,那光也退,好像天生與他作對一樣,始終就在那裏嘲弄着他。“為什麼?為什麼我碰不到它。”墨重苦惱的摸摸鼻子,伸手想要抓住那一束光,感到手中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手上。

低頭一看,那一束光,宛若有實質一般,在他的手上晶瑩流轉,正要細看,忽覺腦袋一痛,一陣恍惚,幾乎站立不穩,抬頭,是一片陌生的地方。低頭一看,玲瓏並不在懷中,他看到的是兩隻毛茸茸的大爪子,黝黑的手上佈滿了濃密的黑毛,伸手一摸,天啊!這還是他的臉嗎?狂奔向遠方,大地轟隆作響,直到奔到一條河流前,一張巨大的猿臉出現在水面上。墨重想要大叫,發出的卻是野獸的嘶吼,還沒等他緩過氣來,一陣水花飛濺,一顆巨大的獸頭從河裏攢了出來。巨大的獸頭有着八隻眼睛,猙獰的長着一串的犄角,尖利的牙齒綠幽幽的,一看就是有毒,細長如蛇的身體上長着四爪。“吼!”這是挑釁,墨重正有一肚子火氣沒處發呢,怒吼一聲,直接一爪子拍在凶獸的腦袋上。這一下沒打着凶獸,到把墨重自己沖了個踉蹌,差點一頭衝到河裏。*控如此巨大的身體,墨重一時還沒有適應。凶獸看出破綻,一爪拍在墨重的身上,當即就是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吼!”毫無意義的吼叫,墨重漸漸興奮起來,鮮血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要將一切撕碎,將一切踩在腳下。

一拳狠狠搗在凶獸的腹部,不待它再作反應,墨重一手直接掐在巨大獸頭與身體的連接處,狠狠往陸地上一拽,竟然將一整條凶獸從湖裏拽了上來,墨重眼中閃着嗜血的殺意,背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咆哮一聲,墨重一低頭直接咬在凶獸的腰上。“嗷!”一聲痛叫,凶獸瘋狂的掙紮起來,奈何兩隻猶如鐵鉗一般的手死死的箍住他的身體,動彈不得。墨重從來沒有想到血液的味道竟然如此的香甜,他越喝越想喝,嘴裏的尖牙不自覺的撕咬着,一塊塊生肉被他吞噬入腹,他現在只想吃,再吃,享受血肉的快感。凶獸漸漸不在掙扎,全身血液被吞噬一空,剩下的也就是一副軀殼而已。“更多!我還要更多!”仰天咆哮,一隻黑色的巨猿開始瘋狂的尋找,尋找能吃的東西。

墨重覺得之前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幹什麼,當他清醒過來,身邊是一大堆吃剩的凶獸屍體,一抹嘴唇,滿手的血,墨重一陣噁心,知道了這些凶獸缺失的部分去哪了。努力回想之前發生了什麼,完全不記得。一篡拳頭,墨重驚訝的發現,全身的力量好像被什麼抽走了一樣,虛弱感遍佈全身,現在稍微有點肌肉的凶獸只需要一拳就可以結果他。“怎麼回事?我的力量去哪了?在我不清醒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蹣跚爬起,墨重顫抖的扒下一隻凶獸的皮毛,就這樣裹在身上,沒有力量,甚至連體魄也差了一大節,冰冷的風像是要將他撕裂一般。“縱使失去了力量,我也必將生存下去,只有活下去,總有重得力量的一天。”一聲雷暴,好像天地回應他的嘶喊!

沒有敝體之衣,墨重剝弱小凶獸的皮毛。沒有禦寒之所,墨重砍古樹以造屋。沒有力量,墨重造出武器抵禦強大的凶獸……他好像變成了獵手,整個大地變成了他的獵場。武器越來越強大,體魄也越來越堅韌,墨重不再滿足於偏安一隅,他敢於挑戰最強大的凶獸,敢行走於最幽深的夜裏,刺骨的寒風不能凍結他的血液,磨難沒有磨平他的稜角,反而讓他成為一把鋒利的寶劍,鋒芒畢露。

不知行走了多久,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墨重抖抖身上的冰渣,大步向前探索。前方一陣呼喊,一群衣不蔽體的“人”沖了出來。胡亂嘶叫,全身**,渾身骯髒無比,少數幾個渾身裹着泥土。若不是相似的體型和幾根木棍,墨重還以為遇到了凶獸。“這就是這片荒蕪中的人族嗎?”墨重暗暗想到,抬手拔出石匕首,一下斬斷了幾根木棍,沖幾個沖在前頭的男人一聲咆哮,嚇的後面幾個人族抱在一起。

“吼!”幾個男人也是硬氣,齊齊擋在墨重的身前,要掩護後面的婦孺逃走,這頭凶獸太強悍了,憑他們萬萬抵擋不住。墨重作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不會傷害他們,對面的幾個男人竟然一愣,作了個兩足行走的手勢,墨重點了點頭,幾個男人竟然歡呼起來,嘶叫着將離開的族人聚集起來。墨重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忙活,現在的人族已經用手勢簡單的交流了嗎?

抬腳欲走,這裏雖有他的族人,但並不是他理想之地。“唔,唔,唔!”幾個男人見墨重要走,呼喚着族人亦步亦趨的跟着墨重。回頭,一聲咆哮,那些人族好像受驚的猴子,四處亂竄,有的甚至躲到石頭下面。剛走出去沒多遠,回頭一看,一群人族浩浩蕩蕩的跟着他。墨重一陣頭痛,看着這群族人,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回頭一把揪住幾個就要逃跑的男人,一把將他們按在地上,舉起拳頭就是一頓痛毆,打得他們躺在地上,並沒有下重手。沖身後伸出頭張望的幾個人族揮揮拳頭,墨重掉頭就走,一路狂奔,直跑到一座山下,稍作歇息,回頭一看,地平線邊一片煙塵滾滾,那一撮人族竟然抬着傷員追了上來,被一雙雙希翼中帶着敬畏的眼睛看着,墨重終於也被打敗了,揚揚手,帶着這一群族人慢慢向遠處走去,他要給這些族人一個安身之所。繞過那座山,地勢陡然下陷,一塊巨大的盆地出現在山的背面,從側面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給削掉了半邊,陡峭的懸崖下就是一塊巨大無比的盆地。盆地底部和上面沒什麼兩樣,只是多長了幾棵樹,一條河流蜿蜒着從山上流到這裏。墨重將人族全部帶到了盆地底部,選了一處靠近水的地方歇息,獨自走到河邊,直接跳了下去,清澈的河水了遊盪着一些弱小的凶獸,一見有東西落水,瞬間全部涌了過來。龐大的魚群在水中看起來像一團巨大的影子,最前面的頭魚個個都露出鋒利的牙齒,即使再強大的凶獸落到水裏都要被它們撕碎。

墨重拔出匕首,等待着魚群的衝擊,只是片刻,一團黑影裹挾着巨大的聲勢從不遠處沖了過來,一陣喀喇喀喇的聲音,仔細一聽竟是魚群在磨牙的聲音。墨重抬腳一跺,如此數量的魚群不是他可以硬撼的,抄起河邊的一截樹榦,狠狠的往水裏一砸,水流立刻分開,一堆魚被直接砸暈了過去,更多的是被水流衝到了岸上,墨重持着樹榦,像打地鼠一樣,一個一個的將落到岸上仍不斷咬合著牙齒的凶獸敲暈,吆喝一聲,示意那些人族將這些收起來。有幾個看出了墨重的意思,上前畏畏縮縮的用手碰了碰地上的暈過去的魚,見真的沒有危險,才吆喝着族人撿魚,墨重找來兩塊木頭,用力的摩擦,升起了一堆火,教給他們用火烤魚的方法,又開始製造房屋……什麼都不會的人族好像一塊海綿,貪婪的吸收着新的知識,他們迫切的需要知道換了一種身份,他們需要怎麼樣作才能在這片荒蕪的地方生存下去。

很多很多年過去了,人族建立起村莊,村中的壯年開始到山上捕殺弱小的凶獸回來當食物,女人們則在家裏縫製保暖的衣物,一切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墨重在哪裏呢?他早在很多年前就離開了人族,悄悄的一個人走了,領導一個族群,他自認還沒有這個能力,教給他們生存下去的知識,才是正途。

“該死,早知道就不走了。”遠離人族部落的某處山谷里,墨重看着眼前的獸潮臉色鐵青,洶湧的獸潮前進的方向正是人族駐地。墨重不想讓剛剛起步的人族就此崩碎,於是來到了這裏。“我一定會後悔的。”站在一處平台上,下方是瘋狂的獸潮,墨重在等待,等待驅動獸潮的凶獸出現,只要殺了那頭凶獸,獸潮就會不攻自破。萬獸齊鳴的聲勢實在浩大,兩邊的山崖上都被震的掉下一塊塊小石頭,群獸踏過,大地寸草不存,好像被新翻過的地一樣。“來了!”眼睛一眯,一隻明顯沒有其他凶獸狂暴氣息的凶獸混雜在獸潮里,隨着獸潮一起移動,“就是你!”縱身一躍,墨重直接跳到它的身上。那凶獸還未反應過來,直覺得身上一重,正要回頭去看,一陣刺痛,正是墨重將石匕首插在它背上。吃痛之下,這隻凶獸明顯跟邊上的行進速度不一樣,它拚命的想要將背上的人抖下去,墨重哪裏能讓他如願,死死的扣住它背上的粗皮,拔出匕首,下一秒直接刺在這隻凶獸的腿彎處。那凶獸腿一彎,倒在地上,一瞬間,直接被後面的群獸踏成粉末,連帶着上面的墨重,“果然還是不甘啊。”閉上眼,墨重等待死亡的到來。

神祠,第一關卡入口處。

沉寂了兩日的綠繭終於有了動靜,綠光吞吐,一聲長嘯,一個渾身**的少年一拳轟破綠繭,從裏面走了出來。眾人一看,不是墨重是誰,通通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當日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墨重變成一堆焦炭倒在地上,如今竟然生龍活虎的走了出來。“給我兩套衣服!”沖眾人喊了一嗓子,留下在風中凌亂的眾人,抱着綠繭一溜煙竄到山下去了,開玩笑,小爺的老婆豈是你們能看的!待穿好衣服的墨重回到眾人面前,從前的匪氣十足變成了氣宇軒昂,手持一把烏黑大扇,正是一位風華正茂的翩翩公子。抬腳往前一邁,問道:“我現在,可有資格登上這山頂!”話音一落,一個強大的氣勢席捲而出,正是墨重在荒地歷經千萬次搏殺而得的凶煞之氣。微微一動,渾身骨頭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一尊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墨重的身後,有人驚呼:“天啊!怎麼這麼像蠻獸的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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