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誰敢不服
很快,余巫山吃不住勁兒了,他知道今天絕討不到半點便宜了,與其更加丟人,還不如暫避絕情師太的鋒芒,徐圖後進。◇↓余巫山大喝一聲“住手”,飛身跳出圈外,暗運內力,調整氣息。
絕情師太得理不饒人,高聲喝道:“余巫山,你聽好了,從今往後,峨眉山方圓八百里不歡迎任何青城弟子,左腳踏進砍左腳,右腳踏進砍右腳,人要是敢來..我讓他有命來,沒命走,你要是不服,咱們劍上說話”。
“好”,人群中又是一陣喝彩之聲。
余巫山臊的臉色通紅,重重地哼了一聲,抬抬手冷聲說道:“今日余某貿然而來,確實有不當之處,絕情師太此舉,余某並無異議。只是凡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田柏光殺死我獨生愛子餘人樂,這筆賬又怎麼算呢?絕情師太如果強要包庇此人,只恐天下英雄不服?”
絕情師太豪爽地放聲笑道:“天下英雄不服?是你不服吧。余矮子死了兒子,想要報仇便報仇,需要問天下英雄服不服嗎,真是好笑。這要是我絕情,誰敢殺我峨眉弟子,我拼了命也要把他碎屍萬段,管他別人怎麼看?哼,余巫山,我現在便給你個公道”。
說著,絕情師太把頭扭向田柏光,厲聲問道:“田柏光,我問你,你老老實實回答,敢有半句假話,老尼第一個要你命,你說,餘人樂是不是你殺的?”
田柏光把頭一昂,理直氣壯地高聲喊道:“不是,絕對不是,師太,咱小田田絕對是冤枉啊”。
“好,我信你”,絕情師太說得斬釘截鐵,連第二句都沒問,轉而對余巫山說道:“余掌門,聽到沒有,我峨眉門下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余巫山簡直都要氣瘋了,說又說不通,打又打不過,二目圓睜,直欲噴火,渾身直哆嗦。
絕情師太輕蔑地瞟了他一眼,語氣稍微平和一些說道:“余掌門,雖然令公子遇害一事不關我峨眉門下,但是畢竟有所牽連,出家人慈悲為懷,大家江湖同道,老尼也不忍余掌門為了此事心結難解,這樣吧,三日內,老尼出面請人親赴青城山察明此事,還我弟子清白名聲,如何?”
“隨便吧”,余巫山冷冷說了一句,揮手帶人離去,心裏邊強忍着沒罵出來,心道:“老尼姑,你還好意思提‘慈悲為懷’?你也不看看你剛才那副窮凶極惡的醜惡嘴臉,你要是慈悲為懷,那天下人都成佛了,哇呀呀,老尼姑”。
“師父”,“師太”,白鳥瞳、鄒芷若和有福、綠萼等人情不自禁地紛紛聚攏在絕情師太周圍,老師太這一戰算是徹底樹立了在眾人心中的形象。
“絕情師太在上,受田柏光一拜”,田柏光喜笑顏開,俯身便拜。
“哼,免了”,絕情師太忽又恢復了冷峻的神色,一絲笑模樣都沒有,厲聲說道:“田柏光,自你到峨眉以來,整日遊手好閒、沾花惹草,如今又給峨眉帶來這麼一件大麻煩,我絕情能容你,峨眉歷代祖師也容不得你。看在武林大學和本門的交情上,十天,我再給你十天暫避風頭,十天之後,我自會修書一封,你給我滾回武林大學去,我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峨眉的安全”。
絕情師太聲色俱厲,唬得田柏光心頭一涼。
“絕情師太”、“師父”,一眾武林大學弟子和峨眉弟子還想為田柏光求情,絕情師太冷哼一聲,嚴肅地說道:“此事已定,無須多言。有福和焦大海兩名弟子,與田柏光一道去青城,不思誠心悔過,只知裹怨報復,釀成此番禍端,罰你二人閉門思過十日”。
“是”,“是”,有福和焦大海並無異議。
“師父”,白鳥瞳覺得有福並無過錯,還想爭辯,卻被絕情師太喝斷:“白鳥瞳,不尊師命,擅自離山,罰玉女峰靜室內面壁一個月,由鄒芷若看管”,說罷,絕情師太一甩袍袖,怫然離去。
純陽峰上,有福、焦大海和田柏光三人對自己的處罰並無異議,只是小田田不得不離開,讓他們有些悵然若失。好在即便沒有這個插曲,田柏光也是決意離開的,經此一事,反而多了些許溫暖,也更加名正言順了,即便遺憾,卻是並無怨懟。
下午時分,鄒芷若突然造訪,代表絕情師太詳細地了解了他們從離開峨眉山,到達青城派,這之間發生的所有細節。當聽到幾人夜宿小鄉村,突然被過千帆引出,從而避免了一場劫難之時,鄒芷若不禁心頭一動,不由得脫口而出道:“過千帆?那個臭名昭著的西北大盜?這事兒好蹊蹺啊”。
“鄒師姐,你該不會懷疑是過千帆殺的餘人樂吧?”田柏光一臉的不敢相信。
“對啊,你要說過千帆偶爾路過,順便管個閑事兒,那我信。你要說他先是讓我們免遭火災,后又殺死餘人樂給我們出氣,那不成了我們的保鏢了?他過千帆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過,你們愛誰信誰信,反正我焦大海是打死都不信”,焦大海把肥碩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那打不死呢?”田柏光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登時慘遭焦大海的一個大白眼。
“鄒師姐,我們遇見過千帆一事,還望慎重告知絕情師太,此人雖然在江湖上聲明不佳,但畢竟救過我們幾人,如果把他無端牽扯進餘人樂身死一事,雖然有助於我們脫困,可良心上我們也過不去”,有福誠懇地說道。
鄒芷若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有福,嘆了一口氣說道:“有福師弟,你重情重義固然是好的,可是也要看對方是誰啊,你和過千帆那種江洋大盜講情義,早晚吃虧的是你自己”。
有福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心下卻是頗為不以為然,心道:“我不與你爭辯,你自小便在峨眉派受這些正統的教育,非黑即白的觀念根深蒂固,豈不是人是何等複雜的存在,所謂好人,未必沒有惡念;所謂惡人,也未必不會良心發現,人之為人,有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要做什麼,別人又怎麼能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