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是機緣惹的禍
?第三章都是機緣惹的禍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星晨急切地問余健。
“真的假的？”王兵也不信，要看結果。
余健把剛才網行的交易記錄打開給他們看，王兵看了依然狐疑不定地說：“星子能得到八千元的話，我就是把命搭上，都要玩出錢來。”
“關鍵是你能和我們一起玩下去，鈔票肯定會有的，好了，廢話少說，你發誓吧！”余健對王兵說，“星子，你準備一下，我們出去到街上的電話亭打電話申請銀行賬號。”
“需要什麼？”星晨含糊地問着，他害怕談到錢。星晨每每和人閑談，都是聲音洪亮地蓋過一切，只要誰提到錢，他就會像泄氣的氣球一樣談興低落下來。
“居民身份證號碼。”余健說。
“那個我記得的。”星晨輕鬆地站了起來。
“需要證件的。”余健強調着。
“居民身份證在宿舍里，我去宿舍拿下，你等會兒。”星晨說著，就向外跑去，一點也不老邁。
“我陪你一起去。”余健站了起來跟着出去。
他們離開電腦房的時候，余健叮囑王兵不要離開，他們很快就回來。
四月的晚上有點涼，更何況現在是子夜時分。星晨看着校園的路燈，覺得那節能燈光特別的冷，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我們還是跑步去吧，還能暖和些。”余健說完就在前面領着星晨快速地向街上跑去，經過沐春浴城門口，引起好多在浴城消費的人們，他們都一個勁地在窗戶旁呼喊着：“快的過來吧！”顯然，他們被誤解了，平時深夜，只有被人家的男人發現后逃命的人，才會跑到浴城躲下劫難。
“慢些吧，人家都誤會我們了。”余健很不滿意這些熱心腸的人們。星晨能理解，畢竟余健還沒有結婚，要注意帥哥形象的。
他們來到街心的電話亭，余健和老闆娘說借個電話，拿出十元票子放在老闆娘肥白的手心裏。
老闆娘順勢抓住了余健的手捏了一下，說：“好帥的小夥子，談對象了嗎？”
星晨連忙說：“正談着呢，不然深更半夜的來打什麼電話？”
余健把頭伸出來對星晨說：“我打電話請同學幫忙，你不要和老闆娘說話。”
星晨倚在公用電話亭上，很快就和那個女老闆聊得火熱。其實是她在消遣他，他能說什麼？只是應承罷了。現在余健叫他不要說話，他只得對着老闆娘搖頭嘆氣。
老闆娘很不高興，如果不是做生意，可能就把他們攆走了。她也許覺得難受，把星晨拉到旁邊的飯店裏問：“現在的孩子什麼德行？一點禮貌都沒有。”
星晨說：“算了，我們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你不會是說女人吧？”老闆娘來了興趣，就像來了生意一樣興奮地看着客戶，眼睛閃亮閃亮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星晨虎着臉說。
“你不想女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藕斷絲連連理枝，怎麼讀書人都那麼絕情！”老闆娘滿臉都是驚訝!
“你怎麼這樣說話？”星晨也吃驚!
“不是你剛才說自己不想女人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不敢想其他女人。你說我怎麼啦，我不甘心！你說我好好的教書，怎麼就成了老婆嘴裏沒有出息的男人。她們母女都瞧不起我，我也沒有在她們那裏耍爺們的時候，還是獨自生活，自謀多福！”星晨胸口起伏着，氣憤難平。
“一家人還那麼講究！我說算了，合起來過日子拉倒了。”老闆娘輕笑着，斜着腦袋看着星晨。
“做人不能沒有尊嚴，更不能沒有底線，不可以的。”星晨對她說，“我對你沒有意見，就是想起女人就咽不下這口惡氣。”
“你看，你看，又來了，五十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犟？”她似乎生氣了，徑直跑到對面的飯店內了。
星晨回到電話亭旁等了一會兒。余健就興奮地告訴他說：“我的同學給你辦了個網行卡，我記下了卡號和密碼，在這裏呢，給你。”
星晨拿着那張紙，也沒有往懷裏放，直接捏在手心裏，就匆匆地跑回到電腦房。
星晨還沒有來得及喘氣，余健就催他快的交易。
星晨已經被人擠到一邊去了，好不容易擠上前去，申請繼續交易。
封神大總管又問星晨問題：“你父親的名字是什麼？母名字是什麼？說出一個女兒的名字是什麼？”
星晨再次回答，只有女兒的名字部分正確，其他全部錯誤。余健和王兵都好奇地看着星晨，眼中無限同情，默默地看着他。
星晨也無語。
余健只好再次拉着星晨來到街心電話亭。老闆娘又消遣了星晨一陣，才把電話話筒拿給他，還催我快些。
星晨打電話給他媽，等了很久，他媽媽才接了電話。
“誰啊！我在睡覺呢。”
“我是星晨，我等你好久了。”
“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打什麼電話？”
“我有急事。”
“你說吧，我聽着呢。”
“我填表格，問我親生父母是誰？”
“這個還要問嗎？你忘記啦！”
“我說是你們，人家說不是，要重寫，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那就不要理睬他們，不要寫算了。”媽媽把電話給掛了。
星晨等了好久，終於又打通了他媽媽的電話。他對媽媽說：“媽媽，你就算救救你的兒子吧！盡量說句真話，我的生父和生母是誰？”
他媽在電話那邊開始罵他，是很難聽的那種。星晨都忍着。等到她的火氣消了后，他再次問她，他向她保證，他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
媽媽後來就哭了，是那種絕望的聲嘶力竭的哭。星晨心裏很難受，罵道：“我真是不孝啊！但是金錢的誘惑，使我勇氣無限，衝破了以往的道德底線，都說見利不為非勇也，金錢真的能腐蝕人的品德。”星晨一直等到老闆娘催他走，才打電話問他媽，他媽也許哭累了，睡著了，等了好久她才接了電話。
媽媽在那頭一邊抽泣一邊說：“你是她領養的。”她然後告訴他的生父和生母的姓名，說還有一個妹妹被改了姓名，現在叫陳娟，在北洋。最後媽媽補充說是星晨的養父看着同姓的份上收養了他。
星晨其實早就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了。第一次是他的外婆說他是屬狗的，三月生的。而他家裏人說他屬豬的，十一月生的。第二次是他父親臨終前要把財產都給女兒，說女兒沒有讀什麼書……好在當時大家都在說債務問題，他的妹妹拒絕接受，家產才無奈地落在他的身上，迫使他還了三年的債務。
星晨苦笑着說：“我就覺得我的身世不是那麼簡單的。但是，他們都是善良的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報答的。”
星晨的媽媽在父親走後，看他的目光總是很特別。星晨問過他媽有什麼心思？他媽總是不說。後來腦子生病了，星晨的妻子請了好多人去市級醫院通關係，才把媽媽的腦子醫治好了，康復后就是有點弱智了。
星晨聽了媽媽的話，安慰了她一陣，就掛了電話，對老闆娘笑笑說記賬，就匆匆往回跑。
星晨回來電腦前，重新輸入，顯示父母姓名正確。
“我可以給你一萬元人民幣，但是你要繳納百分之二十的交易稅，也就是二千元，你同意嗎？”封神大總管問星晨。
“同意。”星晨謹慎地輸入。
終於顯示出一個網頁：“資金轉賬中。”
星晨轉頭問余健：“會有多少錢？”
余健笑了笑說：“捌仟元。等待轉賬結束后，你就尖叫吧！”
“不會吧？錢不會來得太容易的！”星晨也不信，“我總是不相信好的運氣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會來玩遊戲了。”王兵還是不信。
網頁顯示：“轉賬結束。”
“為什麼不是轉賬成功？”星晨問余健。
“不要管它！先查看一下！”余健幫星晨打開網行交易記錄，真的是八千元人民幣。星晨渾身顫抖，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要高興，我們都是沒有出息的人。今天我們為了蠅頭小利賣掉了我們的機緣，以後要花更大的代價買回來的。”余健說著日後後悔的話。
“余健，你說的機緣就是捌仟元。我不管其他，我要把錢送給女兒，讓他對自己的老爸有信心。”星晨急切地說著。
“這個僅僅是機緣的一部分，我也說不清楚。”余健苦笑着說。
星晨頓時覺得余健這個小夥子真是有內涵，不錯！心底不禁微微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