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舟的勇氣

刷一道白色劍刃斬在了火焰鼠的頭上。熟練的取了火焰鼠的尾巴，葉舟心中一喜，終於又湊夠一塊靈石了。看了看手中的靈石劍，記得不錯應該還能使用三次。嘿嘿，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啊。開心的摸了摸火焰鼠毛茸茸的尾巴，收到了口袋裏。我還要不要再往前找找呢？

葉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愣在了那裏，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又低下了頭。去看那還留有火焰鼠尾巴餘溫的手掌，莫名的覺得心裏有些發堵。他們也是一條生命，為了它的尾巴，我就殺了他們。為了靈石我們就要互相殺戮？猛然間，葉舟開始討厭這個地方，也討厭自己，想要快點離開這裏。剛剛快樂的心情蕩然無存，只是四下看了看，小心的向前走了去。

靈石劍是專門給低階修士使用的最低等級的法器，大多數是在鍊氣中期以下的修士。而且起碼還得是小門小派小家族的弟子才用得上。尋常散修的弟子是用不起的。

葉舟隨黃山河進山已經三個月有餘。自己的運氣加上黃山河不時的幫助，已經積累下了八塊靈石的材料。一把靈石劍材料加手工共需要三塊靈石。現在葉舟已經是略有盈餘。

全隊一共十人。除開隊長黃山河和一位黨姓修士，其餘人修為均在鍊氣後期。為了安全也要兼顧個人收益。黃山河決定在山中每人間隔十里向西搜索。所見皆歸自己所得。遇見處理不了的妖獸。收益由參加的人均分。每一日在日頭落下前都要到黃山河那裏集合。

葉舟在最外側，緊挨着黃山河。為了照顧葉舟，黃山河只離葉舟三里左右。

森林裏的陽光很難透進來。尤其是在日落西山前的那段時間裏。葉舟搜索了好久也再沒有收穫。辯了辯日頭心說：“今天就到這裏吧。”側身看了看右邊黃大哥掠去的身影，葉舟緊跟了上去。

黃山河越跑越快。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葉舟一邊猜想，一邊努力的跟着。“跟還是不跟？算了，跟上去了，萬一再給大哥添麻煩，豈不壞了事？”於是葉舟放慢了腳步，前後左右觀察了下，來到了一個慢坡的中央。

有點怪異。四下都是參天大樹，唯獨這裏，近十米方圓大小的地方，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連那雜草都沒有。緊握了握手中的靈石劍，葉舟戒備着，細緻的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可是怪異的感覺卻變得更強了。

“遇見自己解決不了的，哪怕覺着是一丁點兒的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越快越好。”這是黃山河在進山時反覆強調過的話。

見此，葉舟想也不想急速後退。退出里許，葉舟停了下來。不做等待向右疾行。繞過這個地方。朝黃山河的方向追了下去。

日頭落下，天空徹底暗了下來。夜晚的森林是危險的，就算是現在的黃龍山脈。

葉舟加緊了腳步。身旁的大樹急速向後掠去。“咦？”前方出現一點光亮。青茫茫，似一盞青燈。幽幽散着燈光。不由得葉舟放慢了腳步。一點點的接近。燈光忽的大亮，黃山河含着笑出現在那裏。手掌托着一盞青燈。沒有說話，靜靜的站着。

“是黃大哥啊。”葉舟放下心走了過去。

“什麼時候你有了這盞燈？看着挺怪的。”葉舟走到前，細細打量青燈。“有點瘮人”黃山河只是笑，沒有說話。葉舟覺着很怪異。關心的問：“黃大哥，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黃山河還是那樣，葉舟本能的後退幾步，又關切上前，伸手要去拉黃山河。

“哎呀！好疼！”本能的反手一劍撩向身後。接着轉身亂劈。幾劍過後見沒什麼動靜。葉舟持劍在胸，低頭查看。原來是左大腿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整整被撕掉了一小塊肉兒。

“黃大哥，小心了，有妖獸。我看不見它。”葉舟有些發慌。環顧四周。靜悄悄的，天徹底的黑了。

“嗯？！！！”葉舟急切的轉身，剛待催發靈石劍就見着黃山河含着笑看着自己。“黃大哥，看見什麼東西攻擊的我？”葉舟的腿又被咬了一口。黃山河還是笑着不說話。“黃大哥，你到底怎麼了？是我啊，葉舟，小葉子。你說話啊。”這下，葉舟實實在在的慌了神。連續的不明攻擊，讓葉舟的神經綳得快要斷開。

“左邊？右邊？還是後面？！”突然，葉舟覺着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籠子裏。看不見摸不着的籠子。自己的眼角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看不見兩邊的東西，前方看去也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是想要把眼睛閉上，然後昏昏睡去。

葉舟發了瘋般揮舞着靈石劍，彷彿拿着開‘山’刀在茂密的叢林裏開路前行。橫着掃過，馬上接着左右劈砍，不覺間邁出了幾步，心中一驚想起了黃山河，又趕忙後退。看了還在笑的黃山河，心不驚了，跳的卻更快了。一下緊過一下，咚咚咚像是在敲一面大鼓，帶着葉舟的身體也一起抖了起來。

葉舟想要急切的離開這裏，又擔心黃大哥不知他出了什麼問題。只是護在黃山河身前，堅持着、硬撐着。

“黃大哥，你倒是說話呀，趕緊跟我離開這裏吧！你是不是被困住了？告訴我啊！”葉舟已經將靈石劍消耗光了。死命糾纏下，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大量鮮血的流出。看不見的敵人帶來的恐懼。雙重壓力下葉舟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黃大哥，我挺不住了，”帶着哭腔葉舟找不到敵人，雙手死死握住靈石劍下意識的左面砍一下，右面揮一劍，堵着運氣。

“黃大哥一定是出了問題，不能，我不能讓它接近黃大哥，我也不能丟下他，以前黃大哥也沒有丟下過我。大哥你馬上就會好的，是不是？”只是這一個信念支撐着葉舟這小小的身板兒，一直站在了黃山河的前面。

不覺間，敵人攻擊的頻率降低了。葉舟艱難的靠近黃山河。“黃大哥，你到底怎麼了？”說著，葉舟伸手抓在了黃山河的袖口上。

“嗯？虛的？假的？黃大哥！”葉舟呼喊着，雙手穿過黃山河的身體，胡亂的划拉着。“大哥！！大哥啊！你，你怎麼啦，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葉舟嚎啕大哭。黃山河還是含着笑托着青燈看着葉舟。

不知多久，哭聲慢慢變成了哽咽，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些什麼。直到現在，葉舟也沒有發現攻擊他的怪物已經不再攻擊他了。好暖和啊，意思模糊的葉舟抬起頭。逐漸冰冷的身體在綠油油的光束籠罩下恢復了感知。不知多遠的點點光亮處人影綽綽。

“是黃大哥嗎？”遲疑着想要伸出手去抓，葉舟又不敢相信，懸在半空的手臂垂了下去。葉舟昏了。

“三爺，看來剛剛的幻象就是您吶。不然，葉小兄弟不會死敵不退的。”救治葉舟的是一位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對着黃山河撫須點頭稱讚道：“這等幻象只要退開幻象範圍即可破。而且當時他已經要這樣做了。難得的孩子，太難得了。”

“哈哈哈，當然！這是我兄弟。”黃山河回過身拱手，高聲說道：“諸位兄弟，今兒這事兒依仗各位了。黃山河謝過了。”

“話嚴重了三爺，難字前，若有推辭豈不是寒了道友二字的心。”依然是中年道人搭話。其餘人皆回了一禮，均是笑容滿面。

看着人人帶傷的樣子。黃山河收了笑。內心深處卻是多了幾分思量。‘逐利、自保’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這兩樣兒成了修真界好人的標籤。小葉子剛入幻象，我就發覺了。在我沒有招呼他們時，明知危險他們也依然上前。雖說我拚命在前，加上葉舟死命不退在幻境裏牽扯住了這妖獸。沒能讓這青目無尾狼得空再施展幻術。可是誰也不能保證葉舟能堅持多久。只要葉舟先死。今兒在場的九個人死活可就各聽天命了。

想到此，黃山河再作一揖。“情義，山河銘記。也是來日方長。不過，今天的事兒說今天的。這頭青目無尾狼”黃山河一指地上死去的妖獸“我和我兄弟分文不取。如何分配，大夥自行商議，山河不在多言。文山兄，如還認我這個兄弟，這份情義，就不要多說。山河心意已定。”

黃山河搶在中年道人開口推辭前把話堵死。黨文山苦笑了一聲。面朝大伙兒開口說道：“黃三爺既然如此說了。我們再推辭就是不敬了。不敬黃三爺，也是不敬重我們這份兒情義了。貧道在這裏年長，修為也只低於黃三爺。剛剛鬧騰的動靜也實在不小。大夥清楚這妖狼的貴重。在惹來我們惹不起的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黨前輩做主就是。我們沒什麼可說的。”

“黨前輩吩咐就是。”有人接話說到。

“好，事不宜遲，”黨文山收了妖狼后命令道：“大家速速離開此地。”黃山河背起葉舟隨着眾人一起離開。

青目無尾狼高一丈長五丈。頭有雙角可入葯，療內傷。身有鱗甲覆身，防禦強大，鱗甲可入器，低等法衣首選材料。四肢短而粗。爪尖鈍而韌，也可入器。低級捆綁類法器上好材料。青目無尾狼的雙目，左目尋常，右目卻是那最珍貴之處。右目為青色，終年緊閉，所以又稱獨目青狼王。此狼獵食打鬥時，青目睜開自化一景。所化景象均為獵物當時所見。是煉製迷神類法寶必備材料。青目要是珍貴，那麼青目無尾狼的內丹則是無上寶物－－－煉製玄清五氣丹的材料中唯一一味低等級材料。妖狼木屬性妖獸。天具水屬性法術。防禦強大是因身上鱗甲屬性為土。進食偏選金，火屬性之物。如此造就了內丹的五行屬性，也是可以入玄清五氣丹的原因所在。

所以當黃山河說出分文不取時，黨文山急迫難耐的承下了這份人情。還得說一句。這次進山的隊伍其實是由黨文山組織，為了安全才請了黃山河，所有人都是黨文山的。尋了一處小山坳眾人安頓下來。分了暗哨，取了食物各自吃用起來。為了安全明火都沒有生。

黃山河看着心裏暗笑。“沒見過世面就是這樣。”看看還沒有醒過來的葉舟，黃山河來到黨文山跟前。“三爺，有什麼事嗎？”黨文山神色有些緊張。

“文山道兄，以後別三爺，三爺的。咱好好說話。”黨文山曬笑一下。看着黨文山的樣兒，黃山河決定不再逗弄他。“此地無銀三百兩”說著指了指黑呼呼的天。

黨文山一愣，旋即懊惱的拍了下腦門。“三爺教訓的是，教訓的是。謝三爺提醒。”

黃山河笑着說：“輕點拍，響兒聲太大，別再把人招來。”

黨文山訕笑着發出了一個火球術，點燃了一棵大樹。向身後喊去：“馬文英，去抓倆肥兔羊來，兄弟們烤着吃。”

黃山河祭出三寸三尖化龍槍，把大樹截成一段段。搖着頭說：“我們是烤肉，不是放火燒山。”說完邊搖頭邊回去照顧葉舟。黨文山大臉通紅的站那裏，走不是留着彆扭。周邊的人個個掩笑。有個憋不住的到底是笑了聲出來。

“混賬”黨文山怒罵了一句。好像是扎氣球的口子應着自己的話開了。黨文山罵完后，徹底的綳不住，自己先樂了起來。

接着大夥轟然而笑。場面一時間歡笑無比。

“怎麼了？”葉舟迷瞪瞪的睜開眼兒，看着笑得直掉眼淚的一群大老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