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書記的慰問
齊市長真的惱了，竟然要叫公安局長來處理？
趙家巷的居民們頓時慌了。怎麼說這也不過是一些社會最底層的平頭百姓，如何能不怕？擋在齊建國前面的幾人腳步就鬆動了，齊建國冷哼一聲，領着秘書拂袖而去。
“都看到了吧，齊市長生氣了，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讓派出所來人了。”劉副主任等齊建國走遠，這才對着孫長興等人說道。
嚇唬人呢！趙家巷的居民心中暗自揣測着，不過就算是嚇唬人，這種方式也足以讓人心裏暗怕了，於是就有人動搖着想走，卻也有人感覺就這麼走了實在是太沒面子。
孫長興他們幾個領頭也也正在搖擺不定，卻不想孫雨湊上前來，對老爸說道：“爸，走吧，想辦的話他們肯定就給辦了，在這兒耗着也沒用。”
孫長興瞪了孫雨一眼，早在來之前就告訴過這小子了，你跟着湊個人數可以，別出頭說話，誰知道這小子不聽話？
張大叔卻接上了孫雨的話茬，對着孫長興說道：“興哥，我看小雨說得沒錯，咱還是走吧，不行的話回頭咱去市裡看看？”
劉副主任皺了皺眉頭，這人真是的，就算你們要去市裡上訪，也別當著我的面兒說啊。他偷眼瞥了周圍一眼，見沒什麼人注意，乾咳了一聲道：“走吧，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勸你們啊。”
看着趙家巷的人無奈的四散退去，劉副主任很有一點成就感，五六十號人呢，在自己的面前老老實實的走人了，沒用派出所，想來齊市長應該會很滿意這樣的處理結果吧？呃，忘了還有一頓爆剋等着自己呢——不提前給領導通氣兒，這就是錯誤，至不濟也要落個工作不夠細心的名頭。幸好自己是齊建國的人，這後續處理自己也做得還算不錯，想來齊老闆也不會太為難自己吧？
劉副主任一溜小跑跑到齊建國的辦公室，一進門卻見齊市長正臉色煞白的坐在辦公桌前。
齊市長竟然這麼生氣，臉都氣白了？劉副主任的心頓時懸得更高了，連說話都有一點小結巴：“齊市長，您這是……不太舒服？”
“沒事。”齊建國咬着牙說著，接過秘書遞來的一杯熱水喝了一口，卻依舊無法壓制住胃部的疼痛感。
“齊市長，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劉副主任小心翼翼的問道。
齊建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心道還不是你這傢伙辦事不力，把我的給氣出胃病來了。不過氣歸氣，這劉副主任可是自己栽培出來的，不能因為一個小失誤就要徹底否定一個幹部不是？
“製藥廠的事情怎麼樣了？”齊市長強忍着胃痛發話了。
“招呼都打過了，下面會壓着的。”劉副主任慌忙答道，齊市長沒找自己麻煩，萬幸啊。不過他心裏卻又暗自嘀咕，這齊市長痛得臉都發白了，還在關注這那個屁大點的製藥廠，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呃，不對，人家齊市長那是為了工作，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了……
齊市長點了點頭，揮手讓劉主任去了。不過齊市長可不是那麼忘我的人，他可是很注意自身的健康的，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是？市裡領導都有定期的身體檢查，但齊市長格外重視，沒事還要加塞兒的多做幾次，現在胃痛更是不會怠慢，直接就讓秘書聯繫了市第一醫院的院長何天正。
下午六點鐘，躺在一院特護病房中的齊市長聽着何院長的診斷報告：“齊市長，根據初步檢查，我們懷疑您得的是……這個，嗯，不過現在只是初步結論，具體還要再次檢查后才能確定……”
“你就別藏着掖着了，有話直說。”齊市長用有點不耐煩的口氣說道，不過他心裏卻有點發涼了——能讓何院長這麼吞吞吐吐的，只怕這病……有點嚴重？
“這個……嗯，可能……有可能是胃癌……”何院長吧咂着嘴唇說道。
齊建國頓時感覺眼前一黑，腦子中轟的一聲：完了，完了，就這麼完了？
“這個，齊市長，這個只是初步診斷，還不能確診……”何院長口氣已經稍微平穩了一點，反正炸彈已經丟出去了，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嗯，以現在醫療技術，就算是胃癌也有很高的治癒幾率的……”
治癒幾率？何院長能說出這話，那就等於是已經確定了是胃癌。齊建國苦笑一聲，長舒了口氣道：“現在是什麼程度了？”
“可能是進展期……嗯，也就是中晚期。”何院長硬着頭皮說道，“不過咱市醫院的條件有限，最好是能到省里再檢查一下，或者我請幾個專家來會診？”
齊建國似乎並沒有聽到何院長後面的話，顯然那話也沒多少實際意義。他喃喃的重複了一句：“中晚期？”心中卻憤怒的大罵何天正，你這院長怎麼當的？我幾乎月月做體檢，竟然一發現病情就是中晚期？
這一夜在齊建國的感覺中竟然無限漫長，比自己邁向市長寶座的那天更加的漫長。那一次是得與不得的等待，而這一次卻是失與不失的煎熬，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齊建國卻又盼着時間能慢點，最好乾脆停了算了。
但該來的終是要來的，第二天一早，市裏的各位領導紛紛來到一院探視齊市長的病情。
讓齊建國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走進病房的竟然是市委書記夏忠濤。夏書記的態度很和藹，說了一籮筐安慰的話，最後走的時候更是很真誠的說道：“建國啊，你要爭取早日康復，市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去辦呢。嗯，病是需要靜養的，你也不要心急，市裡會安排人在你養病期間，幫忙處理你手頭上的工作的……”
這一刻，齊建國的心真的是拔涼拔涼的了。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乏通風報信的人，不到十分鐘，病房內的談話原字不漏的就傳遍了市委市政府高層，然後又迅速的向下層蔓延：夏書記已經定下了基調，那下面的人自然就明白了話該怎麼說，路該怎麼走了。
官場中從來不缺乏聰明人，稍一琢磨就看清的眼前的局勢：市長鍾正平馬上就到點兒了，本來齊建國和常務副市長劉炳松是最熱門的兩個人選，現在齊市長倒下了，那劉市長豈不是一枝獨秀了？並且短時間內，齊市長手裏那些口估計也是要劃到劉市長手裏了。昨天還在困惑着該如何站隊的人，這下就沒有任何猶豫了，當天晚上劉市長門前就熱鬧起來了。
而其中某一些資格和能力更強一些的則跑去夏書記那裏——這下可能很快就會再多出來一個副市長的缺了，當然要提前活動活動表表忠心了，當官兒的誰不想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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