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馬島縞狸
實際上,眼前這人就算一言不發,丁保也能認得出來她是誰,畢竟天天被人當做殺人犯來質詢騷擾,心頭沒火是不可能的,但不管他之前怎樣不爽這位認真得有些刻板的女捕頭,此時此刻也不免有些心馳神搖,擦,東方不敗林青霞啊!
驚嘆過後,回過神來的丁保,不免就有些后怕,畢竟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遇到腦袋差點分家的情況,腿腳一軟,身體不由自主地就直直朝着蘇戈後背栽了過去。
蘇戈身有所感,身體一傾,伸左臂半攬半扶地拉向丁保,但緊接着,不知道小手碰到了哪裏,立馬如被蜜蜂蟄到一般狠狠將他甩了出去,猛地回頭,一張如玉俏臉羞怒交加,恨聲清叱:
“淫賊!”
丁保被摔得七暈八素,屁股差點開花,心裏那叫一個鬱悶憋屈,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縱容胯下殺氣縱橫是不對,還讓人家冰清玉潔一大姑娘一手摟住更加不對,但他也不想啊,這事兒還真怨不得他。
因為他也萬萬未曾想到,這“超人腕”里自帶的這種基因原液,居然是“自然界生殖之王”——馬島縞狸。
馬島縞狸,綽號“馬達加斯加粉豹”,一隻成年馬島縞狸身長1米左右,但小弟弟卻足有18厘米左右,差不多是體長的六分之一。
馬島縞狸雌性嚴重偏少,交配競爭壓力巨大,碩大的生殖器是求愛獲勝的有力武器,雄性時間短,雌性很容易移情別戀,所以縞狸交配時間最少1小時以上。
更誇張的是,雌性往往要一天交配最少四次才能確信,自己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所以一次交配三、四個小時很正常,最多可達八個小時。
除了碩大之外,馬島縞狸的小弟弟還是出了名的堅挺,為了能從繁殖界的殘酷軍備競賽中勝出,馬島縞狸在進化過程中成功將哺乳動物的陰*莖骨保留下來,超長的陰*莖骨能夠讓其小弟弟勃*起后保持異常的堅挺,絕對稱得上是“天生偉哥”。
“超人腕”再厲害,自然也不能讓人類逆進化重新長出陰*莖骨,但對於這方面能力的提升還是顯而易見的,起碼丁保胯下已經從之前的一丟丟變成了一坨坨,而且裏邊有種爆裂般的力量感,此時儼然已經化身金槍不倒的絕世偉男。
撐起手臂,忍着屁股疼痛從地上坐起,丁保有些哭笑不得。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公司會把馬島縞狸的基因原液放在“超人腕”中讓買家試用,因為買家也是個男的!
就算換做是他來安排,他也會這麼做,因為但凡是一個正常男的,都絕對難以拒絕馬島縞狸帶來的這種誘*惑和衝擊,對於某些行將就木的老男人來說,恐怕單憑這一項能力就值六百萬英鎊!
不過丁保卻覺得來的有些不合時宜,此時此刻身處險境,性命尚且不保,就算小弟弟再能征善戰有個屁用,還不如扎紮實實來些力量、速度之類的能力靠譜有用,最不濟,也不會讓這位老找自己麻煩的捕快小娘皮這麼臭屁神氣!
“蘇捕頭,謝了。”
丁保心中鬱悶不爽,也不看她,遙遙抱拳,哼道。
蘇戈蹙眉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因為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人?
要說,自己家的那幾位哥哥已經算是膽大包天憊懶無賴的絕頂人物了,可也比不上眼前這位,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有膽氣立護學生弟子,誓死抗爭,兩把鋼刀擱在脖子上也敢怒顔暴起,若不是如此,自己只怕也不會不顧大局冒險殺出救他,從而讓自己,也讓在場所有蒙童丁仆全部都置身險地。
可是,眾目睽睽青天白日之下,殺人的鋼刀才剛從脖頸上移開,一眾賊匪還未曾散去,他怎麼就敢對自己……心生那般齷齪念頭?這人腦袋到底是怎麼做的,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懼怕嗎?
一念及此,方才左手間那令人驚怖恐慌的陌生觸感再次毫無徵兆地衝上指間、心頭,隔着衣褲布料,似乎都能深刻感受到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怖猙獰與堅碩滾燙……
蘇戈身體一僵,猛地撇開這些羞人思緒,耳根不自覺地泛起一抹奼紅,狠狠瞪了丁保一眼,重新轉過身去。
丁保自然明白那一瞪眼的含義,雖然自詡心裏清白,但也不免有些尷尬,立馬眼觀鼻鼻觀心,腦海中將鳳姐的玉照細細思索了十幾遍,這才讓小弟弟消停下去,不免又有些慶幸,還好這“超人腕”只取馬島縞狸的交配能力,具體衝動意念還是以人為本,因人而異,要不然天天頂着個大帳篷可就沒辦法混了。
“先生,你的臉有些紅,是生病了嗎?”
身旁,眉眼清淡,晶瑩透徹得如同一朵小白蓮般的小蘿莉湊了過來,很有些關切道。
“呃……沒事,我說大鎚,你就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嗎?”
丁保望着自己這位名字奇怪,性格更奇怪的女弟子,有些難以置信道。
他現在有學生十七人,十五男,兩女,通過穿越來的這六七天的接觸,除了這位弓大鎚小姑娘,其他所有人的底細全部被他搞得一清二楚,只有這位小姑娘極為神秘,除了姓名外,家世什麼的一概不知,只知道每天早間乘坐一輛舊舊的馬車從城外進來,晚間再乘着馬車晃悠悠地出城。
隨行的,只有一個渾噩肥胖的老僕。
這位弓大鎚小姑娘看起來很好說話,長得純澈晶瑩,性子也柔柔的,但偏偏很不合群,蒙童班其他學生都離她遠遠的,沒人願意跟她說話,平時她也只跟丁保一人說話,基本上都是在問各種問題,雖然大部分都很粗淺,難不倒貨真價實的丁大舉人,但丁保還是看得出來,她極為刻苦好學,水平也遠比同齡人高得多。丁保還是挺欣賞她的。
“鼠輩而已,統統該死。”
小姑娘似乎只對自己老師的安危略有關心,聞言,卻只是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轉過小腦袋又專心看書去了。
沒錯,就是在看書。
此情此景,此人此語,丁保準備好的表情一下凝在了臉上,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姑娘說到最後一個“死”字時,她身邊那位一直唯唯諾諾獃滯肥胖的老僕腰桿兒好像突然間一挺,像是一張蓄力拉滿的勁弓……
唇間一澀,丁保正要問些什麼,突然感到地面震動,遠處塵土飛揚,喊聲震天,一大隊人馬蜂擁殺至,竟有不下百人,緊接着,便聽到那群已經被蘇捕頭嚇破膽正要撤離的流匪止住頹勢,興奮高呼道:“塗四爺來了!弟兄們打起精神,四爺帶大隊人馬殺過來了!”
蘇戈面色大變。
丁保心裏也是咯噔一下,瞬間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
縣城東郊,衛所之內。
衛所百戶白化威洗漱完畢,正悠哉哉地品着家人自皇都天封捎來的極品雀舌。
對面窗欞之下,賣唱女子咿咿呀呀的儘管唱得很賣力,但白化威還是禁不住失望地皺起眉頭,心道果然是南蠻之地,號稱全縣第一的伶人居然就是這麼個水平,在天封城煙花六巷裏隨便拉出一個燒水打雜的小娘子,也哼得比這個地道十倍百倍。
“大人,羅知縣在外求見,說是關於城外流匪之事……”
“不見。”
白化威眼皮子都沒抬,極不耐煩地打斷道,“這羅老兒忒也聒噪,不就是幾個過路的流民馬匪,農縣尉不是已經帶衙役兵丁前去剿匪了嗎,怎麼還來我這裏糾纏?這些年天災不斷,流民匪寇到處都是,難道隨便竄出個匪人都要本百戶親自帶兵出剿?還有沒有規矩?”
“大人說的極是。不過……羅知縣交待小的務必呈上這個給大人相看。”
通報的兵丁說著,硬着頭皮遞過一張宣紙,白化威刀子般的眼神刮過他,一邊慢悠悠地品茶,一邊不經意地掃向白紙。
普通的宣紙,其上,只有墨跡未乾倉蹴而就的八個字:
山河如磐,血薦軒轅。
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讓白化威瞬間像是見到了鬼,噗的一聲,口中的茶水猛地噴了兩尺多遠,一下子從躺椅上彈起,心愛的茶盞自手中跌落,粉碎一地猶不自知,盯着那八個字狠狠吞了口唾沫,面上神色變了幾變,嘶聲道:“你奶奶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快有請知縣大人……不,本大人親自去!”
走廊之外,赤着腳丫聽完粗豪捕快那簡短急促的述說,白化威瞳孔微縮,揚了揚手中的紙,有些不敢確信地詢問面色鐵青身體僵硬的羅知縣,“羅……知縣老哥,這位蘇戈蘇捕頭,難道竟真是……”
羅知縣嘴角苦澀,重重點頭。
得羅知縣肯定回答,白化威再無疑義,他知道這種滔天大事,羅知縣身為蘇家的刺黥之人,絕對不敢有絲毫胡言亂語。
“知縣大人,兄弟帶騎兵三小旗先行出城,稍後步卒七旗整合完畢后,還要麻煩大人您親自帶隊。”
三言兩語交代完畢,顧不得穿靴,白化威立馬大步流星朝馬廄走去。
“擊鼓,備馬,洗銀槍。本百戶要出城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