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朝堂 553 元宵夜

卷四 朝堂 553 元宵夜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游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正月十五元宵節,京城仿若一片燈海,歡聲笑語不絕,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盛世的繁華。神醫廟本就是熱鬧之地,何況這等節日,更是人滿為患想來求個平安,不過後院卻是戒備森嚴,真真正正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且一個個腰板筆挺手握橫刀目不斜視,一看就是精銳之師,若再越往裏去,便能夠感受到一股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想來是武道高手。此刻,若是有心人走到清心閣的門口,便能夠認出門口兩名門神的身份,禁軍副統領李奕,血衛首領李牧。

院落內,正是當今陛下楚昊然,孝王楚昊宇,只是今日,兩人肅立一側,目不轉睛的盯着神醫李思翰,他正在給太後娘娘把脈。

今日,楚昊宇吃過晚飯正要陪楚若彤出府看燈,卻是被小順子喚走,說太後娘娘意動想要出宮看花燈。對此楚昊宇不敢怠慢,立即安排血衛嚴加守護,然等楚昊宇趕到皇宮,聖上楚昊然已安排妥當,這兩兄弟便陪着太后出了皇宮,在京城轉了半圈楚昊宇心思突然一動便來了神醫廟。

當神醫李思翰收回手掌,太後娘娘消瘦的臉龐上浮現起一抹笑意,先口問道:“李先生,怎麼樣?”

剛才把脈時候,李思翰已經想好了說辭,因此神色不變的說道:“太後娘娘這些天可是食欲不振、夜不能熟睡?”

太后輕點了點頭,道:“神醫所說不差,老身這些日子看見什麼都不想吃,尤其到了夜裏,迷迷糊糊似回蕩在往昔,腦子裏啊,全都是這輩子遇到的人和事,一遍又一遍。”

此刻,楚昊宇插口說道:“李先生,母后此癥狀已有月余,尤其是天寒后,本王曾數次提起請先生進宮,都被母后拒絕了。”

撇了楚昊宇一眼,李思翰又將目光放在太後娘娘身上。他能夠猜到太後娘娘為何不讓他進宮看病,因為太後娘娘自己已察覺到身體情況,而楚昊宇身為天人境的武道高手,不可能沒察覺到太後娘娘的情況,現在將她帶到神醫廟,明顯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可他李思翰終不是神醫啊!

心底一聲嘆息,李思翰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張口說道:“太後娘娘食欲不振,確與天寒地凍有關,老朽可開副方子給太后調理身體,同時加些安神藥物,應該能夠讓太後娘娘安然入睡。”

看李思翰僅治標不治根,楚昊然和楚昊宇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心底都是一陣嘆息,然而兩人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那就勞煩神醫了。”

站起身來,李思翰沖聖上楚昊然行了一禮,道:“陛下客氣。太後娘娘、王爺,稍等,老朽去去就來。”

看李思翰離去,又看看楚昊然楚昊宇這對兄弟肅立一側,太後娘娘頓樂了,輕笑道:“你們兩兄弟站個幹什麼,坐、都坐,陪老身說說話,好久沒有出宮了,覺得啊這空氣都是新鮮的。”

畢竟非常人,楚昊然在呼吸間已收起所有情緒,坐下同時說道:“既然母后想出宮,等天氣轉暖,朕命小七陪你好好走走。”

楚昊宇也接口說道:“母后,等春暖花開時候,小七陪你走遍京城。嘿嘿,小七現在可還記得,母后你當年教小七讀書時候的神態,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說到這裏稍頓了下,楚昊宇搖頭說道:“就是母后這首詩,小七才偷偷溜出皇宮想看看絕勝煙柳的皇都。”

太后頓被楚昊宇給逗笑了,笑道:“你個小調皮,明明是你自己調皮,還要推到老身身上,娘親可是記得,你小子嚮往的可是青牛白馬七香車,老身最後給你纏的沒法,只能讓宗人府送來了青牛白馬七香車,那七香車現在還是宮裏呢。”

楚昊宇也不否認,反而做頑童似的笑道:“這不是為逗母后你開心嘛!”

頓時,太後娘娘又是一陣忍不住的笑聲,只是笑着笑着卻咳嗽起來,看的楚昊宇趕忙上去將她扶住,輕拍着太後娘娘的後背說道:“母后,你慢些、慢些。”

此刻,聖上楚昊然也開了口,道:“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七的性子,小時候是死不認錯,現在秉性不改。”

太后品味了楚昊然這句話片刻,口中還不曾落下的笑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明顯要微弱多了,笑道:“你們兄弟兩個啊,就知道逗老身開心,也真難為你們這份孝心了。”說到這裏,太後娘娘眼中充滿慈祥、愛憐的望着兩人,道:“老身這輩子最高興的就是生了你們兄弟三個,尤其是看你們兄弟和睦相處,老身死也瞑目了,家和萬事興啊!”

楚昊然和楚昊宇都是大才之輩,如何不懂太后話中的意思,只是想到什麼兩人竟忍不住對視一眼。很快,楚昊然便將目光放在了太後身上,故作不高興的說道:“母后,今日乃是元宵佳節,我們兄弟特意陪您出宮賞燈,可謂是良辰美景,母后你怎麼想岔呢?”

楚昊宇也有些不樂意的太后的話,張口說道:“大哥說的是,母后,你若再說這些喪氣話,小七可就不高興了。”

看兩人故意板起臉,太后又是一樂,揮手說道:“好好好,老身不說就是,今日能有你們兄弟兩個陪老身看燈,老身高興、高興。”

就在三人說話工夫,李思翰提着幾包葯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太後娘娘、陛下、王爺,這是安神健脾的葯,太後娘娘睡前喝一副,兩天應該能夠見效,三天後老朽再進宮為太後娘娘診脈。”

望着李思翰,太後娘娘笑道:“那就勞煩先生了。時辰也不早了,老身有些卷了,回宮吧!”

太後娘娘真是卷了,半路便躺在馬車內睡去,回到慈寧宮伺候母后睡下,楚昊然對楚昊宇說道:“小七,陪大哥走走。”也不待楚昊宇同意,楚昊然已邁開了腳步,見此,楚昊宇不曾開口,抬步跟了上去。

元宵節,宮中也是遍地花燈,只是較外城相比,明顯少了那份熱鬧顯得有些冷清,尤其看到聖上楚昊然時候,不管嬪妃貴人還是宮女太監,紛紛下跪行禮是鴉雀無聲。

走進御花園一涼亭內,楚昊然突然一笑,道:“今日元宵佳節,小七你就陪大哥喝杯酒,說說話。”稍頓了下,楚昊然自嘲似的說道:“大哥雖貴為皇上,可想找個說話的人也難。”

看大哥楚昊然仰首望月,楚昊宇自顧一笑,接口說道:“大哥,以後你想喝酒想找個人說話了,就叫小七,嘿嘿,你家小七自幼調皮慣了,逗大哥你開心還是行的,不過大哥你可不能再責罰小七,現在咱家小七已是大元帥,多少要給我留點面子。”

噗嗤一聲,楚昊然失聲笑了起來,愉悅的大笑聲甚至壓彎了腰肢,好半天才平息下去。搖搖頭,楚昊然張口說道:“好你個小七,還真跟小時候一樣調皮,也怪不得父皇那麼喜歡你。”說到此處,楚昊然拍拍楚昊宇的肩膀,接着又道:“不過如你所說,我家小七也長大了,能夠為大哥分憂了。來,陪大哥喝一杯。”

就在兩人說話工夫,小順子已擺好酒菜,見此,楚昊宇張口說道:“大哥,咱們兄弟要不要也來個一醉方休?”

頓時,楚昊然又是一陣大笑,道:“你小子,誠心逗大哥開心不是?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小子千杯不醉,年前玄甲衛凱旋歸來,你們在飄渺閣喝了上千壇酒,喝躺下了數百條漢子,老三、方林都被你喝趴下了,還有元敬那小子,竟想跟他老子稱兄道弟,被老二一巴掌給打暈過去。跟你一醉方休,哼!”冷哼聲中,楚昊然端起酒杯灌了口。

陪大哥楚昊然喝了一杯,楚昊宇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這個不能怪我,自小七突破天人境,體內真氣自行運轉生生不息,直接就把酒氣給消了。”

這次,楚昊然倒沒有再笑楚昊宇,而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小七,你十年在漠北就突破天人境,現在到什麼地步了?嘿嘿,要是你和老二都突破宗師境,一門三宗師,也算是千古奇觀了。”

提起武功,楚昊宇神色逐漸平靜下來,道:“半隻腳入門吧,不過,何時能夠突破宗師境,小七也說不準,怕是二哥也說不準,一朝頓悟就是宗師。”

楚昊然武功只是一般然見識非凡,點頭說道:“當年父皇便是一朝頓悟突破宗師境,而父皇這個悟,是因為小七你的出生,說起來,你還真是我楚家的福將。父皇因你悟透宗師境,大哥能夠平定漠北,你小子當居首功,若是再剷除天刺逆賊,足矣保我楚家江山百年平安。”

聽到此處,楚昊宇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沉聲說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小七無他志向,定要找出影子。”

望了楚昊宇片刻,楚昊然端起酒杯笑道:“那好,大哥就提前給你準備慶功酒了。”飲下杯中酒,楚昊然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緩聲說道:“小七,老三跟你提過朕為何要設置巡察使吧?”

楚昊宇點點頭,笑道:“既然大哥提起,小七正有事要求大哥。大哥,小七覺得,這個巡察使,三哥最合適。”

輕哦了聲,楚昊然張口問道:“怎麼說?”

楚昊宇早想好了說辭,正容說道:“三哥本就是沙場驍將且為人豪爽仗義,與眾軍將領熟稔,由三哥來巡視三軍,想來眾將領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這是其一;其二,小七畢竟執掌天衛,若由小七巡視三軍,難免會讓眾將領心生猜忌;其三,三哥這十年來沉迷風花雪月,再這麼頹廢下去,小七擔心三哥真就垮掉了。”說到這裏稍頓,楚昊宇轉口說道:“至於天刺逆賊藏匿在軍中的暗子,小七會調鷹衛精銳詳查此事,定給大哥一個答覆。”話到最後,楚昊宇直直盯着大哥楚昊然,想聽他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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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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