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2章 癢

一夜過去，感覺氣溫又降了幾度，讓人懷疑今年的冬天是不是提前來了。

一大早，扎克接了個電話，西部那邊打來的，是喬伊·托瑞多告訴扎克第一批新世代凡卓，誕生了。

邊接電話，扎克邊抹檫掉窗戶上的霧氣，“安娜貝爾這麼快造出第一批活屍了？”因果關係擺這這裏呀——有活屍，才能有新凡卓。

“恩，勒森布拉中有一支勢力在幫她，所以活屍製造在西部社會沒有出現一點兒阻礙，進度一路暢通。”意思就是活屍出現在巴頓時製造的風波，在西部，一律沒有！

新的因果需要被解釋了，扎克看着清明起來的窗外，天色陰慘慘的，“勒森布拉的勢力？幫凡卓？為什麼？討好嗎？”

“討好是自然的。你把安娜貝爾送來接受隱秘聯盟的遺孤，這邊沒有氏族能阻止，未來的新凡卓氏族必然強大。和新凡卓氏族搞好關係，在勒森布拉氏族內部的爭鬥中自然也能有優勢。”

扎克認同這解釋，但喬伊繼續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需要我們托瑞多氏族行動。”聽起來很嚴重。

“你說。”

“安娜貝爾有私下告訴我，幫助她的二代勒森布拉很積極的在試探小白的渠道。安娜貝爾懷疑討好凡卓不是對方的主要目的，對方想要的，是解決完全體吸血鬼和聖主信仰矛盾的手段——完全體吸血鬼的降級，也就是小白。”

扎克不再看窗外，思考一會兒，“勒森布拉想競爭，和我提出的吸血鬼-巫師鬼組合，競爭。”

“趨勢是這樣的。”喬伊那邊肯定了，“安娜貝爾的意思是之前她獨有聯邦中的小白獲取渠道，用來製造她直系的後代。但往後，她不可能獨守這份情報，她勢必要把小白渠道分享給後代，讓第三代第四代的凡卓誕生。那以勒森布拉的血液信息獲取能力，對方獲得小白的渠道只是時間問題。”

扎克皺了下眉，“我以為安娜貝爾持有的小白是她的個人存貨。”現在聽來，不是存貨，是能不斷生產的渠道。

“很不幸，不是存貨。小白雖然是帕帕午夜在共和發明的，但凡卓卻是用了曾經在聯邦遺留的的資源生產小白和製造活屍。小白的工坊，就在聯邦。”喬伊似乎也有些無奈，“說白了，小白的非法藥物在聯邦並沒有定論，也只有你所在的巴頓，人和異族對小白有警惕，在聯邦的其它地區，對這種藥物認知依然是，呃，‘高效、非官方的失眠治療藥物’。”

扎克很敏銳，“非官方，又是隱秘聯盟以前的資源。所以，小白的製造工坊，在中部。”

“是。”

扎克繼續，“但具體在哪裏，現在還只有安娜貝爾這個‘隱秘聯盟成員’知道。”

“如果我們托瑞多不幫安娜貝爾防住勒森布拉的話，很快就不是了。而且，隱秘聯盟終究不再聯邦，現在還是隱秘聯盟曾經的資源設立的工坊，一旦被勒森布拉知道，改名勒森布拉的工坊，只在瞬間。”

扎克安靜了，在思考。

事情其實很簡單。上次扎克西部的魔宴會議上，被懲罰的勒森布拉說出了扎克在利用吸血鬼對未來完全體和聖主信仰的矛盾製造焦慮，弄出了吸血鬼-巫師鬼的組合作為可能的解決方案。未來這解決方法能不能成功沒人知道，但從此時的‘成果’看，吸血鬼-巫師鬼組合所牽扯的一切，全然都只是在服務扎克瑞·托瑞多的個人實力！

扎克個人實力強了，扎克身後帶着的所有東西——還躲在暗處的阿薩邁特、早就投誠的卡帕多西亞、看上去魔宴忠誠不移其實一直都親善扎克的喬凡尼、被整到崩潰卻又被扶起來的茨密希、沒有恩怨卻也被帶着起飛的雷夫羅……都會強大。

是了，所有東西！就是沒有他勒森布拉。

對，不用想複雜，這就是魔宴氏族對地位的慾望——勒森布拉，對地位的警覺！

所以，如果你是勒森布拉，你會做什麼。躲在角落畫圈詛咒扎克帶着所有人翻車以保住自己的地位？呃，都活了幾個世紀的老怪物了，別這麼幼稚。

扎克還說的委婉了，勒森布拉獲取小白，以和扎克的巫師鬼方案競爭。呵！吸血鬼-巫師鬼組合牽扯着吸血鬼和巫師的關係。這事兒我們也討論過，吸血鬼和巫師綁定這事兒若往好的方向發展，就是扎克和塞姆、朵拉和絲貝拉的關係，往糟糕的地方發展，就是狼人和巫師的世仇。

你是勒森布拉的話，看着有這麼大操作空間的事情，你的心……不癢嗎？

癢！但再癢也不能把自己的心臟抓爛了——毀了托瑞多的吸血鬼-巫師鬼組合，就真的把吸血鬼未來和聖主信仰的矛盾，推入深淵了！

而現在！能保證勒森布拉不抓爛吸血鬼心臟的東西，來到魔宴了——凡卓和凡卓的小白！

曾經關於吸血鬼未來完全體的危機，全然在聯邦東部的一個小城市裏推進！勒森布拉碰不到、摸不着。現在！就在勒森布拉面前了，該出手時就出手。

扎克甚至能想到勒森布拉計劃——

第一步，獲得小白的製造渠道。第二步，控制渠道，大量的儲備小白以製造活屍。第三步，宣佈吸血鬼未來的危機被解決了。第四步，哼，排擠托瑞多，好操作：願意重回勒森布拉領導的吸血鬼，送活屍~因為大家都知道，不管未來如何發展，扎克可送不出巫師！第五步，享受託瑞多的坍塌~

半天沒聽到扎克的回復，電話那邊的喬伊再次開口了，“我們托瑞多現在手上有異族，有人類，有暗處的阿薩邁特氏族，我們可以在勒森布拉之前控制住中部的小白工坊。你一句話，艾娜貝爾絕對會配合。一旦我們先勒森布拉控制住小白……”

“不用了。”扎克說話了。

喬伊沉默了一會，“我不明白，能向我解釋一下嗎？”

扎克當然會解釋，喬伊是個很棒的托瑞多，在狗弟……哦不，道格成年前，西部魔宴里的托瑞多事務還都要靠她，“我這邊出了點兒問題，可能吸血鬼-巫師鬼組合這條路走不下去。小白或許是未來吸血鬼的解決聖主信仰矛盾的唯一道路。而勒森布拉如果要搶着去做那個得罪人類種族——製造活屍的吸血鬼的話，讓他們去做吧。”

聽筒那邊的喬伊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語氣變的自責，“抱歉，我居然忽略了小白終究是對人類社會絕對危險的壞東西！嘖！我居然建議了由托瑞多來控制小白的製造！我錯了！”

是錯了，托瑞多的人設，是愛人類~這故事都走到這一步了，可別崩了人設。

扎克很溫柔，“不用自責，你沒忽略。”扎克也不算純安慰，“你只是身處魔宴的環境，被勒森布拉對地位的慾望影響了。”是闡述事實，你要是生活在身邊有個傢伙總想着捅你一刀的環境中，你還能從容嗎？不能，你會調整自己的生存優先級，“你有意識到小白的灰色屬性，只是選擇了暫時不追究而已。”

喬伊的聲音平穩了許多，“謝謝。”是感謝扎克的理解，但問題並沒有解決，何況扎克還剛透露了一個更讓人在意的問題，“格蘭德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你和塞姆的組合發生了什麼嗎？”

扎克對着空氣擺手，“現在還不好說。”很單純的，在沒確認前（爆血），沒必要讓讓後裔擔心自己這個氏祖，“反正如果吸血鬼-巫師鬼組合不行，我們托瑞多氏族也是所有吸血鬼中，全員最年輕的。”呃，這倒是事實，“就算是被勒森布拉惡意排擠，我們也有時間，有資源和他耗。”這自信不是盲目，是建立在此刻托瑞多已經取得的成就上！如喬伊剛才所說，托瑞多有人類、有異族（依託於已經在西部站穩腳的殯葬業）、有阿薩邁特，還有一堆呵呵，亂七八糟的朋友。以及繼續，“如果吸血鬼-巫師鬼組合還可以繼續，那我們就且看看勒森布拉有多大本事，偶爾提醒一下人類社會，勒森布拉有多壞。正常應對，就是了。”

“好。”喬伊的心情在扎克說完后，變得輕鬆，“沒事兒了，氏族再見~”

掛了。

扎克也放下聽筒，歪着頭看回窗外。

灰濛濛的天光中，生活區屋頂的煙囪在不斷的往外噴吐煙霧——生活區那邊的供暖鍋爐看來是正常工作了。

沒啥事兒，扎克看了眼時間，還能去餐廳和兩個少女閑聊兩句。正準備離開。

墨毫無預兆的出現，擋在了扎克面前，皺着一張臉，“你，今天有安排么。”

扎克撇了撇嘴，“沒有。”

“推了。”呃，這女人有沒有聽扎克的回答啊，“跟我走，我有個委託需要你。”說完轉身就在前面帶路了。

扎克撇了下嘴，跟着墨下了樓。墨對格蘭德的……各種情況也夠熟悉，先跑到餐廳，把扎克懟愛麗絲和瑪雅面前，“你們‘看’清楚了，我要帶他出去。”

愛麗絲和瑪雅‘看’清楚了，沒有死亡畫面出現。

然後，墨非常自覺的上了扎克常開的車，駕駛座，“鑰匙。”

扎克給了，並自覺的坐到了副駕上。

車子發動，出了格蘭德。扎克問，“我們去哪裏？”

墨沒有回答，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份資料，甩給扎克，“自己看。”

扎克翻開，這是份身份維護委託——有時候異族在用人類身份生活的時候，會遇到一些不得不暫時拋開人類生活，用異族真面目去解決一些事情的情況。這個時候空出來的人類身份，就需要‘保養’，異族不想自己解決完事情回來后，發現自己的人生，已經亂了套。

本傑明的祖們事務所業務，檔次也是起來了……

扎克挑着眉看完了基本介紹，“你是想讓我去用魅惑之瞳消除這個傢伙身邊人的疑慮么。”扎克沒給墨面子，“你這是偷懶。”

這種委託按常識，該派易形者去。墨接手這委託的唯一的原因是——那個需要暫時丟下人類生活的異族，是共和個異族。

墨撇了一眼扎克，並不友善，“不是，我是要把你帶去，擺到他面前，讓他知道他是被誰逼得要放下自己好不容易在獲得的生活，去冒險的處理不可能有好結果的事情！”

什麼鬼。

扎克皺着眉，再次看了眼資料，“你這委託書上寫他是個‘精’，共和的‘精’我只認識鑒一個，鑒還是個真·神。我萬分確認這個傢伙不管要幹什麼，都和我沒有一毛關係。”

墨，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