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城當鋪
到達當鋪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天黑的已經完全看不見路,西城的當鋪分為兩家,但兩家並非是緊靠在一起的,每一家都有獨自的系統,老聲張說帶我來的是西城中鋪,位於揚州西城的東南角,當鋪前掛着很大的燈籠,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現代的氣息,這裏的當鋪已經不見了牌匾這類笨重的古代標籤,牆壁上直接圈畫的“當”字簡單明了。
老聲張將車停好,燈光熄滅,舉着傘的我猶如一個鬼魅一樣飄蕩着。沒有月光,地上的水反射不出一點光亮的,我的衣褲是早已經全部濕透的,空幽的當鋪街道上漆黑一片。
“別愣着了,門栓可以從外面推開。”老聲張將取出的手電筒一下子打開,照在了我的臉上,可我看見的卻是剩下餘光的半張他的臉龐,老聲張是長發,雨水從他的半張臉龐緩緩滴下,加上他本來就面無表情的僵直的臉,整個街道似乎都邪風四起,整個人一下子直愣愣的動彈不得。
“真他媽沒出息,見山是怎麼看上你的。”老聲張沒理睬我,自顧自的將門打開。
“還要我抬你進來嗎?”他將燈光打開,我對黑暗的恐懼少了許多,身子都感覺到了暖和,“不用。”我知道整個人的氣勢已經弱完了,在下車一剎那我便顯得對黑暗的恐懼的時候。
“先休息一晚吧,有些事急不來。”
我急忙點點頭,沒有作答,默認了老聲張的話。
我不清楚人對黑暗的恐懼的程度可以達到那種境界,我個人是會迷失在黑暗裏的那種,就像是夜盲症,越想看得清夜晚的一切,越是深陷其中,其中的痛苦外人是很難領悟的。
吃過簡陋的晚飯,老聲張叫我跟着他走。這時我已經從黑暗恐懼症里掙脫出來。他帶我來到當鋪後院裏層的一個屋子,“你暫時就在這裏休息一晚。“老聲張從柜子裏取出乾淨的衣物交給我然後就走了。我觀察了四周,整個房間的格局也是偏古代風俗,瓷器,帶着踏板的老床,懸在牆上的書畫,古風古色的桌椅,清一色的古風設計。
我把背包里的衣物取出來一件件晾在椅子上,手機和信被夾在衣物的最裏面,保留的最為完好,我將手機的內存卡取出來,照片和一切有用的資料全部存在裏面,我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所以決定趁着現在把它先藏起來,而信的作用已經不大,信封才是見山想傳達給我的信息。
照片是可以同時保存在手機內存和外內存里的,一剛萬一我將一部分的圖紙照片存在手機里以備萬一,而內存卡則被我硬生生的塞進了書畫的軸承里。一切安排妥當,倒頭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是被外面的嘈雜吵醒的,隔着房間聽見了老聲張和一位姑娘的對話。
“這裏是當鋪嗎?”
“是的。”
“那我可以典當了我這隻貓么?”典當貓?活物也可以典當的嘛?我隔着房間看不到,更加覺得奇怪,我所在的古屋是在典當鋪正後方,可以說我的床貼着的那面牆也就是典當大廳的那一面。
“可以,但並不值錢。”老聲張說道。我換上老聲張準備好的衣服從後面走到了大廳里來,老聲張準備的衣服實在太大,襯衫扣上第二個紐扣幾乎還露在胸口,褲管在卷了三卷后終於勉強的搭到了鞋邊。
“老張,你這衣服還真是湊合的穿。”我湊合的將褲子和襯衫重新整理了一遍。
“100行嗎?”典當貓的是位小姑娘,看上去很蘿莉,旁邊坐着的應該是她的母親,看上去很傷心的模樣。
“90”老聲張真是當鋪老闆,摳成精了。面對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他還殘忍的又回絕了10塊。
我沒有多說,畢竟是商人,要的是純利益,而且我身上的錢現在也都是他給的,在揚州的這段日子的花費全是從銀行卡里取出來的,我也沒有向他提及,心裏忌憚着100萬被他收回,我可是就流浪街頭了。
說起要典當的貓,確實是活物,普通寵物的那種,看耳朵應該是日本短耳貓,我也不是非常的確定,這些都是有錢人的玩物,我也只是偶爾聽說。這隻貓看上去還很小,大概是出生兩個月左右的大小,值得注意的是這隻貓似乎沒有眼睛,在空氣里空蕩蕩的吸着氣似的一點點縮張。
我走上前去,似乎它聽見了動靜,慢慢的向我的方向挪動,因為沒有眼睛的關係移動的特別緩慢,在我的印象中貓的眼睛都是大而明亮,一時間看到一隻空蕩蕩眼框的貓實在難以適應,但寵物終歸還是可愛的,無論是哪裏有缺陷,他們的作用是陪伴人,給人以快樂,就算是缺陷也可以彌補,但有缺陷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它叫爪子,大哥哥你要嗎,100塊。”小姑娘泛着可愛的眼神看向我,老聲張默不作聲,他看上去並不是那種會同情他人的人,甚至有時讓我覺得有些狡猾與奸詐,這時種說不出來的直覺,可以說是他對午庭的那種態度給我的第一印象。
母女倆來典當的並不只是這隻貓,其餘的金銀首飾大部分已經典當完畢,看起來是破產了,女孩的母親一直坐在一旁默默神傷。
“行。”我當了回好人,掏出老聲張的錢替自己買了下來。
“大哥哥,他叫爪子,他很聽話。”小姑娘再次重複了一遍后,將爪子放在我的手心裏。看着爪子空洞的眼神與小女孩母親的抽泣心裏感到世事無常。
“你先到外面去,我處理完這些再來找你。”老聲張對我的表現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將爪子放在地上,準備在當鋪外圍逛一逛,西城當鋪在廣陵區的西側,這裏大多數是古時留下來的老建築,有點北方四合院的特色,當鋪就差在一條條交錯的街道里。當鋪內分三個部分,一個是我昨晚待的古屋,然後就是店鋪大廳,後面的是排列在一起的兩間偏房,在古屋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單獨隔開的小木屋,昨晚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小木屋,覺得有蹊蹺,我見老聲張忙活着,決定去裏面看看。
木屋的門沒有上鎖,被打開的鎖鏈就丟在一旁,看來老聲張早上還進去過,整個木屋看起來比我所住的古屋小了許多,裏面陳設的東西也是相對應的少了很多,沒有窗戶,沒有床,沒有字畫,只有一些很雜七雜八的物品,如冬天要用的棉絮,一些壞了的椅子,但所有東西都是左右排開,門所對的正前方的一塊木屋牆壁上什麼都沒有,收拾的倒算是非常的乾淨,但因為沒有窗戶的原因,還是會有一些發霉的味道。我心想看來真是心中的疑惑太多把神經積壓的太緊了,疑神疑鬼。
正要出木屋,看見爪子已經挪到了身邊,沒有眼睛挪動的速度特別緩慢,但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沒有視覺的人或者動物都是靠着對聲音的判別來走路,所以一般會為了安全盡量放慢速度。
我從小木屋走出來,但爪子卻還是一個勁地往木屋對面的牆壁使勁的爬去,我心想這小傢伙真是可愛,走過了頭也不知道,於是走向前去想將它抱起來,他一個掙脫直接挨到了那面光禿的牆壁,屋外的陽光斜成的角度剛好將我和爪子的影子投射到上面,我隱約越覺得那堵牆壁後面有着什麼在簌簌作響。
重新將爪子抱起,緩慢地走向前輕輕地點擊木屋的那塊光禿的牆壁,“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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