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於信
揚州城的當鋪分佈的很不均勻,西城兩家,東城三家,北城還有一家,但惟獨南城沒有。古當鋪是分為三等,上中下三等。下等是收古銅錢,小器具類的不值錢的貨色,中等是收器皿,上等是收珍奇雜貨不分古今。上等當鋪是最為吃香的,如今現在已經很少能在中國找到下中等的當鋪,而上等的當鋪則是易聞而難求,這揚州城獨佔了就有六家之多,實在罕見,但這古城有古城的獨特,那就是倚老賣老。
富春茶社處在東西城的交界處,想這午爺也就在此不遠,看這西城兩家容易找尋,於是決定先去西城當鋪一探究竟。
這時候放在背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聲,取出來看是條短訊:小心為上。電話號碼是之前的,雖然我心中覺得對方手機可能又再次關機了,但我還是我立馬又回撥了過去,“嘟..嘟..嘟..”這次對方的手機沒有關機,但是卻絲毫沒有想接電話的意思,我又撥打了兩次后,傳來了客服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的提醒,於是只能至此作罷。小心為上。難道說這張午剛剛已經認出了我,那為何沒有拉上我一同走,更何況他知道我的處境危險,我完全不能理解。正想得出神,臉上被幾滴水珠打濕,這揚州的天氣真是瞬息萬變,頓時雨就下的磅礴起來。
一路上也沒什麼店面,找不到遮雨的處所,回到旅館的時候身上整個濕透,背包還直漏着水,也顧不上其他先去浴室沖了個澡,這才急忙想起來包里的信完蛋了。打開背包,換洗的幾件衣服自然是不用說的被重新洗了個透,壓在中間的信也沒能逃掉,裹在外面的信封被磨開了一小塊口子。我取出裏面的信,用極快的速度給它拍了個全身照,字跡已經被雨水浸的有點張開,再加上我一路上的奔跑夾雜着的摩擦,整個信差點就全部毀在了我的手裏。信被我用手機拍照的功能總算是算搶救了下來。再看看一旁的信封,厚厚的一層被磨開了個洞,再仔細一看,這封面上是有畫著什麼奇怪的東西么。
紙被水浸過之後會顯得綿不着力,濕塌塌的黏在一起,信封是用牛皮紙做的,又極為厚,所以毀壞的沒有這麼嚴重,露出的奇怪的畫面是出現在信封內側,那個破洞口出翻開來的地方。我沒有立刻把整個信封撕開來,因為太厚也根本撕不開。我從信封開口處往裏面瞧卻並沒有類似的圖畫在上面,無論怎麼轉動角度都是一樣,只有破洞處濕透的地方顯得有些與眾不同,我想該不會是自己直覺上把這個不規則的條條框框給具體化了把,人總是會在緊張的時候把不存在規律的東西主動地聯繫到一起。
看來還是得把整個信封剪開來一看,為了能確保萬一我又給信封上下左右前前後後,邊角厚度都給拍了下來,這剪開來可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把它剪開,確切的說是撕開來,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變小,想去買把剪刀無疑是很作死的行為,再說身上赤着膀子,衣服都是濕透的。背包里有一把掛在鑰匙圈上的指甲剪,於是我決定就靠它來完成這個細緻的工作。
指甲剪的口子很小,要緊貼着心口的封邊一點點剪開來,由於特別小心謹慎,剪開整個信封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我把信封完整地鋪開來,但是除了那個破洞處有一絲痕迹,其他部位都還是牛皮紙的顏色,但我發現其餘的地方都沒有沾水,難道說是用水可以讓沒有東西看見的地方顯出字來,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雖然也曾聽聞過有種化學藥劑可以辦到,但真實經歷的時候還是有所不信。我從浴室取來一些水,緩緩地倒在平鋪開來的信封表面,一副難以置信的畫面慢慢展露在我的眼前。
信封整個展開來的幅度類似於一張a4紙,但比a4紙還要寬餘,我不能確切的判斷上面的條條框框,線段,標記這些有規律地排列着的似畫非畫的圖案是些什麼,有些像地圖,但整張圖紙上沒有標記方向,甚至是記錄地名,並且是極不完整的,除了被我扯破的那一小塊已經找不回來(內心十分羞愧),其餘的地方也像是被細心裁剪過的,看上去整個圖紙還很新,我心裏默認了他可能是一張或者說是2分之1張的地圖,但絕對不是一般的地圖,圖紙上所繪的密密麻麻的線路,還有看不懂的文字,最影人注目的是右上角一個類似洞穴的火苗的標記,這些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惡作劇。被迫扯破的那一塊已經非常的模糊,幾乎可以說是被我很完美的破壞了,但隱約還可以看見上面有繪着什麼,一股惱悔。
“有人在么?”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我整個人被一驚,思緒全部被打亂,門外的聲音越催越急,我直覺的感到來者不善,慌腳忙的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圖紙的大概,然後將糜爛的信封揪成一團整個扔到了床底下。
“有人在么?”門外的聲音又是一聲催促,平靜了一下心情的我突然意識到這蒼老的聲音如此的熟悉,回念一想,腦海里浮現出早上茶社的那一幕,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