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御前審卷,打牛鑒臉
奕詝了解到這裏,就離開了國子監,因為他覺得,這個國子監還是要保持下去,不過,教學課程必須改革。
辦學模式必須革新,裏面的一些東西也要保留,如俄羅斯學館,還有算學館等。
當然,學校建築,在歷史原貌修葺的基礎上,應該擴大。
因為奕詝覺得,一個代表官學傳承的學府,除了保持一定的歷史原貌以外,還必須將其擴大深化,現在一下子無法從師資多元性上擴大深化,只能從建築上先下手了。
不過,國子監的改革還是暫且留下,等條件成熟了再說吧。
……
二十八日,奕詝睡到了巳時初,辰時過半,也就是早上八點,獨自更衣完畢后,立即就去洗漱了,這簡直就不符合塔子的身份啊!
其實,在奕詝的心裏,特別羨慕有女人給主子更衣的主,可是,自己前世畢竟長在紅旗下,自力更生的觀念已經滲入到靈魂裏面了,沒有人給自己更衣,也就無所謂了。
當然,有人說阿曼不是在嗎?可阿曼從小就是哈薩克草原上最美麗的精靈,他的父親可是大玉茲啊,那就是可汗啊。
你想一下,可汗家的千金,自小就是被人侍候的,雖然現在為人婦,也沒有侍候丈夫更衣的自覺啊。
奕詝在洗漱的時候,對小唐子說道,讓六部尚書巳時初南書房前等候。
奕詝吃完早餐,回到南書房的時候,六位中堂已經在書房門前等候了。
六人見禮完畢,就直接步入南書房。
奕詝然後命令侍衛抬來七張桌子,一字排開,進行流水線閱卷,兩人一組,進行審閱
當然,試卷上的三道題也是分開審閱的,倆人一題。
最後,審閱完畢,奕詝做最後的判定。
共一百五十份糊名考卷,大家就開始圍着五十人的命運做最後的歸宿了。
審閱試卷的氛圍是非常的嚴肅,奕詝說過,六位尚書之間不許交頭接耳,每道題審閱完畢,閱卷官在試卷中間架上自己所給的分值,分值之間的差距不能超過五分。
如第一道題:大清該怎樣發憤圖強?
閱卷官為穆彰阿和潘世恩。兩人如果分別給八十五分——九十分,這樣的卷子就是有爭議的,因為倆人所給的分值達到了五分。
有爭議的卷子必須要讓奕詝親自判分。
阿勒精阿和李星阮審閱第二題:怎樣理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敬征和奕紀負責第三道題:你對洋人怎樣看待?
六人改的非常仔細,當然,奕詝的最終審卷也是非常苛刻的,對於所有考生的思想,還有字裏行間所反映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奕詝做最終的界定。
中午大家繼續審閱試卷,午飯也是在南書房吃的。
其實,如果都是年輕人,那審閱這些卷子要不了一天的,可是,六位中堂均已年過花甲,審卷讀題很慢,速度也就提不上去了。
其中,有些考題的答案,奕詝一看,直接就劃掉了,
例如,第三題的,“你怎樣看待洋人?”
一個直隸人是這樣答的,“洋人者,西人之蠻壯之,雙手能撕虎豹,駛堅船利炮,用洋槍火丸,我大清亦難以戰勝。
故對洋人,我天朝必須以理服之,以誠待之,以博大的胸懷讓洋人心悅誠服。
對於二十年初的‘天津契約’,余以為做的甚對,彼以香港彈丸之地,換取天朝黎民安泰,吾皇聖明,如果往後,有洋人者啟釁天朝,可以將吾國邊荒之地,送於他們,戰端自消,往來幾次,吾國陳送愈多,他們接收愈多,終,洋人有心無力無力,無法吞下,往年送出的又可回到吾國,豈不妙哉!”
奕詝看到這位直隸考生的答案,就笑出了聲。
記得自己的前世有這樣一句話,是說葉赫那拉氏??杏貞的,說杏貞說過,“量天朝之物力,結洋人之歡心,寧贈友邦,勿與家奴。”
發現這樣的卷子,奕詝就想到,原來這話不是慈禧的獨創啊,想不到在道光時代就有這樣的思想了。
當奕詝把這張卷子放在旁邊的時候,六位大臣突然明白了,穆彰阿更是暗自罵道,看來這一次自己的“禮尚往來”要落下罵名了。
審閱卷子還在繼續,奕詝也一直在划。
酉時末,也就是晚上七點左右,卷子才全部審閱完畢,不過,大家的心情不是太好,特別是穆彰阿,這廝哭喪着一張豬腰子臉,像被人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似的。
這一次五十人,只有三十人過了筆試,最終還要上殿,經過奕詝的面試之後,才能在春季上任啊。
卷子被奕詝存檔后,開始招呼大家吃完飯了。
晚上的七時,適逢初冬,那天氣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奕詝這一次的晚飯,沒有什麼花哨的,都是非常實惠的菜肴。
什麼回鍋肉,紅燒肘子,香菇粉絲,大盤雞塊……也就是十二道菜,七人吃的是酣暢淋漓,什麼燒鴨舌,烤熊掌的名貴菜肴,奕詝現在全部廢除,吃飯就是吃飽,好吃,營養均衡為主。
戌時末,也就是晚上九點,大家才吃干抹凈,奕詝在楊露禪的護送下回到澄靜齋。
一夜無話,和阿曼相擁而眠到天明。
十月二十九日,是十月份的最後一個大朝會。
大家在卯時上殿以後,就要將這幾天的所有軍國大事要讓奕詝進行裁定。
在慣例的有本上奏,無本退朝的吆喝聲中,朝會開始拉開了序幕。
但是,出現了一些讓人想不到的狀況。
因為今天有一個人上奏了,這個人就是牛鑒啊。
奕詝看到這個人,就想起了十年前的鴉.片戰爭中籤訂條約的,好像就有這廝。
這廝在花旗國的“皋華麗號”戰船上,和英人打的一片火熱,而且,簽訂條約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一看就是心裏沒有國家社稷的酒囊飯袋之徒。
現在居然上奏,聽聽奏摺裏面是什麼?
“微臣牛鑒上奏,啟稟太子爺,近日來,在大清治世學宮出現了一些不好聲音,說太子殿下沉淪於窮兵黷武之中,還有,為什麼皇家學院的生員可以直接任命為邊疆縣令,為什麼學宮裏的人不行?
同是學習聖人之理,可太子殿下厚此薄彼,有失明君之道啊?”
奕詝一聽,這廝原來是要問責啊,還以“明君”之語來佔大義,簡直就是不要臉。
但是,臣子的問責,作為君上的自己必須要回答的,如若不答,那就是默認了。
“對於牛愛卿的奏語,孤是這樣想的,大清治世學宮和大清皇家學院,都是皇阿瑪親自批准的,為的就是弘揚大清的教化之道,讓聖人之理能夠長久的將其發揚光大。
兩所學院都很好,但關於任命皇家學院的生員到邊疆任職,主要是由於皇家學院的課程設置和治世學宮的不一樣。”
說道這裏,奕詝不說話了,而是裝逼般的,故作威嚴的用眼神掃視了一下殿裏的群臣。
當然,這是奕詝根據前世心理學裏面的“視覺效應”的方法來掃視群臣的。
那種感覺大概在群臣的心裏,好像感到奕詝正在看自己,其實奕詝誰也沒有看。
這種感覺就相當於班主任進教室,目光掃向所有的學生,一瞬間,就給學生一種錯覺,好像老師正在看他,其實,老師誰也沒看,他正在看後面牆壁上的的學習園地呢!
現在的奕詝就正在看殿門外的照壁呢。
群臣的心裏正在等着下文,奕詝卻不慌不忙。
看到大家渴望的眼神,奕詝不忍般地開始說道,“皇家學院的課程,從裡外都包含着男兒衛國守邊陲,馬革裹屍,為大清華夏的的萬里江山拋頭顱灑熱血教授,還有,他們必須學會“君子六藝”,還要學習軍事學,格物致知學,戰略學,最主要的他們還要學習“忠誠”啊!
但是治世學宮的課程,和國子監沒有什麼兩樣。如果治世學宮可以直接授七品縣令,那國子監也是可以,還有,治世學宮也不是一月授課二十天,而是兩天。
我想問一下牛愛卿,治世學宮除了初一十五這兩天授課以外,其餘的時間,學宮裏的學員都在幹什麼,你知道嗎?”
奕詝這時的語氣變得嚴肅,甚至有些憤怒。
“那孤告訴你們,他們都是脖子裏別一把扇子,流連青樓,走進賭坊,還有的就是給京城裏的富少當狗腿子,欺男霸女,簡直不為人子啊!
牛愛卿,這樣的人你讓孤直接授官,那不是禍害百姓嗎,如果放到邊疆,那就是喪權辱國,坑害邊民,造成邊疆不靖,戰火連起……”
奕詝的一番唇槍舌劍,直接讓大殿裏給治世學宮裏面,擔任博士的大臣跪了下來。
像穆彰阿,琦善,潘世恩,王鼎,耆英,伊裡布,牛鑒……等人都跪了下來。
滿嘴都叫呼着‘臣有罪,師管者不嚴,是師之惰啊,求太子殿下治罪……’
“算了,孤也不是酷君,治罪就不必了,就是希望以後愛卿們上奏的時候,必須有理有據,不要像牛愛卿一樣,糊裏糊塗,聽風就是雨的亂上奏,不但擾亂了朝堂,還耽誤了大家寶貴的光陰!”,奕詝抓住機會,連槍帶棒的噴到,只見牛鑒在奕詝的噴吐下,不斷地在地上叩頭,連額頭都破了。
奕詝看到牛鑒面如土色,心裏暗爽不已,當然,這件事以後,朝臣們寫奏章都變得謹慎,而且有理有據,大清朝堂上也開始颳起了一股務實之風。
ps:昨晚系統崩潰,未更,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