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柴油發電機

"汪汪~~汪"還沒等到菜地外圍的籬笆門，就聽到了自家大黃的吼叫聲。

"別叫了，死東西，回去！""誰呀？"一聽就知道是老媽張芝蘭的聲音。

家是在蔬菜大棚邊緣蓋起的3間簡易房屋，院子是用竹竿圈起的一小片空間，外面就是自家的大棚和陸地了。當然這裏是不通電的，充電什麼的都要到後面的井房裏面。

但是這些都無所謂，爸媽在的地方就是家！無論什麼時候都透着溫馨和其他無關。

"媽，我回來了，我爸吶？"蘇文亮興奮地答應着。

"亮子咋才回來啊！你爸在前面大棚幹活吶。又瘦了！來讓我看看”老媽見了兒子就叨叨起來，心疼的說道：

“給你寄的錢該花就花，不夠就張嘴，別硬撐着！看給我瘦的！"

"我這還瘦啊！多健康啊，一會兒我去看看我爸！"蘇文亮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湊過來的大黃狗。

走進院子，周圍正值月季花盛開，嬌艷欲滴，時不時飄來陣陣花香，讓人精神一振。

進到屋裏面把背包一放。也不管老媽嘮叨個啥，直接躺在西屋火炕上伸了個懶腰，就不起來了。火炕還有餘溫，躺在上面渾身舒服。老媽則在一旁問長問短，說個不停。

"好了，別躺着了，去前面菜地給你爸幫忙去，趕緊回來吃午飯！"老媽說道。

"哎呀，老媽，就躺這一下，這就又得去幹活呀。。。。"蘇文亮苦着臉，看到老媽催促的樣子，無奈地起身向前面菜地大棚走去。

繞過大棚的圍牆，各種夏季蔬菜，藉著大棚空閑期充分利用。大棚桿上爬滿了絲瓜，窩瓜，葫蘆，苦瓜，從西往東佔據了整個大棚，行走在裏面就像行走在蔬果的海洋里一樣，一不小心就會碰到腦袋。

"爸，我回來了！"走了幾步蘇文亮就扯開嗓子喊道！

"這邊，搭把手，知道你今天回來就沒摘太多的菜"父親蘇正德渾厚的聲音從大棚深處傳出。

"好嘞！"蘇文亮加快腳步，趕緊過去。"爸......"

看着父親忙碌在絲瓜下面，消瘦而高大的身影，右腿有些僵硬，不時彎下腰去探到絲瓜藤下面，熟練的擰下絲瓜，轉身放在畦埂上的筐里。

"回來了，累吧！"

"噢，不累，我來這個沉的。。。"蘇文亮看到一筐窩瓜說道。

"那筐小的你扛着就行"說完，蘇正德一彎腰，一個漂亮的甩筐上肩，五六十斤的筐就平穩落在右肩上。

"好！"蘇文亮也抓起另一個筐，跟在後面走去。"爸，你的身板還行吧？！"

"還行，這點累活還難不倒我，抽空還打兩下拳，活動活動。就是這右腿時不時地酸痛，也沒什麼。你在學校還好吧"父親淡淡地說道。

"哦，還好，這次考試考得不錯，獎學金跑不了的。明年畢設，然後就準備開始找工作了！"蘇文亮也不想過多談父親的傷勢，索性轉移話題說道。"就是我最近犯懶，拳也不常打了"

這拳是老家一直流行的龍虎拳，之前高三期間再忙每天也要打一遍，打完渾身骨節舒暢，使人精力旺盛。

反倒是上大學之後，早晨能睡懶覺就睡懶覺，同宿舍的幾個損友一起，逃課，打遊戲，看碟那是常事。反正考試前大家都是臨時抱佛腳。

唉，其實無論你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到了大學的染缸裏面一樣泡得你發酸變樣！什麼金子到哪都發光之類的話，都是扯淡。大學其實就是一個坑呀！愧對父母！愧對父母！心裏默念一萬遍！

"打拳還是有好處的，別偷懶哈！"蘇正德正色說道。

"我知道。"蘇文亮敷衍道，父親練了一輩子拳，到頭來也不願意用這身功夫來掙錢，只是本本分分的來到菜地做菜農。

"別敷給我衍了事！明天早上起來先打拳，在學習英語！"

"好吧，您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吧，您放心肯定沒問題的！"蘇文亮心裏發虛的很。

"爸，您現練習龍虎拳都是什麼感受啊？"蘇文亮趕緊轉移話題問道。

"不提了，不知為什麼，很是奇怪。無論如何努力，總感覺停滯不前，甚至還不停地退步。現在已經退步到明勁中期了。"蘇正德不無傷感地說道，可能是自己的那兩個個傷勢太嚴重了吧。按照目前的情勢看，自己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更別什麼提報仇了。

"算了不提這個了，你抽空也該買個手機了，大四找工作也好聯繫用。"蘇正德連忙又補充到。

蘇文亮正想這個事情那，到現在自己還沒有一個自己的手機。連忙點頭答應。

"還有，我和你媽商量着，趁你在家，咱們得請村裡領導一次了。"蘇正德邊走邊說。

"怎麼了？"蘇文亮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這不你李叔剛被選上了村委會主任，上次來透信兒，準備給咱們菜地接電線了。菜地總不能只是點蠟吧，黑咕隆咚的了。大家謠傳可能這邊要修路佔地搞發展那。所以每家菜地都請書記和你李叔他們一起吃個飯，意思一下。"

"好事情呀！最好把地都佔了。"蘇文亮高興的說道。"以前還真是虧了李叔照顧，要不然還真租不上這塊地！如果真要是佔地咱們家可得好好謝謝李叔。"

"唉，不好說啊。一遇到利益的時候可就沒那麼簡單了。"蘇正德不無擔憂的說道。

額~~蘇文亮光想着好的方面了，忘記了其他菜地佔地都是打仗一樣，每個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你們爺倆快點進屋洗手，飯菜馬上就好了。"這時從簡易廚房裏傳來母親的喊聲。

伴着叮叮咣咣的做飯聲，廚房裏飄出熟悉的飯菜味道。無論外面的飯菜如何美味，在蘇文亮心裏都無法超越母親做出來的味道。

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期間三人商量好定在後天7月3日晚上請村支書和村主任到家裏吃飯。母親負責聯繫邀請，父子倆負責準備其他活計。

吃完飯後母親拿出老式手機聯繫了村主任李廣海，以前的老房東，蘇文亮一家租了李叔3年的房子。母親很客氣的說明了原委，李廣海痛快地答應了。同時答應一定邀請村支書老崔一起過來。

接着母親又聯繫了電工班的主要幹活人員，又直接打電話叫大姨家的大表姐過來搭把手炒個菜，手藝還是不錯的，省得老媽一個人忙不過來。

父親蘇正德也沒有閑着，聯繫老戰友張愛民，公安局的老科長。邀請他過來一起作陪，畢竟都是政府部門的人，大家也能談得來。順帶讓老張想辦法帶一台柴油發電機過來照明用兩天。

"沒問題，等着我給你回電話。"張愛民高興地說道，這個老戰友蘇正德可不愛求人辦事。

吃過晚飯一家人躺在火炕上，也不用點蠟燭，透過窗戶滿菜地的月色，聊着家裏的瑣事。

家的感覺就是這樣，或許是舟車勞頓，伴隨着時不時的狗叫聲，蘇文亮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早上4點蘇正德夫婦就準點起床了，先把昨天摘的蔬菜裝在三輪板車上，然後蘇正德用繩子剎好各個菜筐，給張芝蘭預留了一個坐着的地方。收拾妥當，夫妻倆看看還在熟睡的兒子，誰也沒打擾蘇文亮。騎着三輪車載着張芝蘭和小400斤的菜，晃晃悠悠地朝批發市場出發。

賣了一車菜才200元錢，又填補了一些買了牛肉、豬肉、肌肉，鯉魚等等，還有熟食涼菜。就早早的回到家，由於沒電先把菜放到白薯窖的陰涼下面保存。

蘇文亮帶着大學固有的生活作風，睡到到了早上8點才不甘地起床。這還是因為早出的父母帶着熱氣騰騰的早餐回來了，不好意思不起床啊。吃完早飯還要忙一天農活那。

老張大伯辦事太靠譜了，早上10點多開着局裏面的老吉普車拉着一台柴油發電機趕了過來，和蘇家父子交代幾句，放下發電機就趕回單位上班去了。

蘇文亮父子二人先把柴油發電機抬到院子裏，把之前準備好的燈泡、燈線拿出來。把線路接好，使勁一拉點火拉手，"突突突~"青煙直冒，隨着馬達轟鳴的聲音兩個大燈泡應時發出刺眼的白光。

線路確認無誤，但遇到了新問題。這個柴油發電機噪音也太大了，如果在院子裏面發電，屋裏吃飯就別說話了，都是發電機的馬達聲。

"爸，要不咱們把這個電機放到前院的白薯窖裏面吧。"蘇文亮腦筋一轉，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