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了怪了
神殿一把手的病倒,意味着帝國兩大頂天的脊樑垮掉了一根。這不但在奧本山上引起了巨大的混亂,就連斯里蘭卡城都是同樣的傳得沸沸揚揚,有種人心惶惶的感覺。曹爵爺一陣暗罵,這老貨做戲做得也太誇張了。這不是存心影響爵爺的異界遊玩嗎?
所幸斯里蘭卡城卻還是讓曹夢南相當的滿意,一路走來,幾乎所見所聞都是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嘖嘖稱奇。在人堆裏面,曹夢南一點都不顯眼,以強壯著稱的比蒙獸人各種高大雄壯,到處都看得到超過兩米的大塊頭,很快就讓曹爵爺養成了抬頭看人的習慣。泛美大陸上流傳着一句話,比蒙漢子的肩頭幫着其他智慧種族撐着天空,這句話非常有寫實性。
身上潔白色帶着幾條銀色刺繡的遊歷祭司袍服倒是讓曹夢南感受到了斯里蘭卡獸人群眾的熱情似火,隨便走到哪個地方都能夠感受到周圍那些尊敬的目光,這讓頗有點虛榮心的曹爵爺很是受用。就連那些一身武士行頭的比蒙戰士們見到曹爵爺龍行虎步的走過來,也往往都會主動的站到一邊然後對他撫胸致意。一個遊歷祭司都能夠遇到這樣的禮遇,可想而知神職人員的地位在比蒙的心中有多麼崇高。
沒虛榮到一會,曹夢南就想找個地方換了這身長袍,一路走來,光是還禮就讓曹爵爺頗有點吃不消了。剛才甚至有一個帶着小孩的布爾族的女性牛人抱着一個掛着鼻涕的小牛人見到穿着祭司長袍掛着盜版自冕下大人那聖潔微笑的曹爵爺,當場就跪下了,把曹爵爺給嚇了一跳。一問才知道這大姐是從斯里蘭卡城外一個部落來趕場的,卻沒想到能夠在街上偶遇一個尊貴的祭司老爺。
虔誠的獸人哪裏都有,但要說到性子最執拗的,那肯定是牛族獸人。大姐和那掛着鼻涕的小朋友都是直勾勾的盯着祭司老爺,任憑曹爵爺怎麼拉,就是不肯起來,搞得曹爵爺是焦頭爛額的。直到周圍的熱心人提示,曹爵爺才明白他們的意圖,想用自己的虔誠讓曹爵爺這位祭司老爺為他們送上一次獸神的祝福。
祝福神曲幾乎是每個祭司都會的,因為這是最基本的神曲,因為對元素力量的需求和控制力都不高,遊歷祭司都能夠學習和掌握。知識傳承中也很明確的告訴曹爵爺這首神曲的普及和常見,遊歷祭司就是依靠着祝福神曲奔走四方去灑播獸神的光輝。
曹爵爺知道這個典故,頗有點惡毒的把這個初級神曲看作是祭司行走四方混飯吃的不二法寶,你想想,唱首小曲浪費點元素力量,就是祭司的祝福,會被虔誠的獸人信徒們奉若上賓,好吃好喝是肯定的。元素力量,只要通過冥想就能恢復,這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但是這個簡單的要求卻把這位祭司老爺給逼得滿臉通紅,執拗的牛人大姐認為這一定是自己讓獸神不滿意了,沒等祭司老爺說句話,自己倒先哭上了,聲音那叫一個洪亮,一會就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
被逼的沒法了,曹爵爺立馬亮出了莊嚴的寶相,努力的拿捏着冕下大人那種神棍的風範,伸手撫摸在大姐腦袋上開始念咒。是的,是念咒。
神曲曹爵爺根本不會,只能依靠傳承的那些比蒙古語來裝裝門面。現在就連比蒙帝國都流行的是當年人族發明的大陸通用語,曹爵爺無疑還是很有農民式狡猾的。架勢倒是做了個十足,只是摩挲了半天,卻沒有見到那代表神曲的乳白色的光環閃現。
這還不算完,曹夢南又照葫蘆畫瓢把小毛頭腦袋上剛剛冒出的兩個牛角尖摸了摸,又是一通表演。做完之後,祭司老爺一陣搖晃,臉上有着可見的虛弱。
大姐不哭了,只是彷彿覺得少了什麼,但是看着祭司老爺那副模樣,把她也給嚇得不輕。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周圍的一些群眾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質疑聲漸漸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曹爵爺使出了最強的法寶,摸出了一枚金燦燦的金幣硬生生的塞到了大姐粗糙結實的手心,屁話沒說就奪路而走。
一邊走一邊想,太丟人了,還好群眾們都很淳樸,就算是質疑也沒戳穿自己的豬尿孚。經過這件事,曹爵爺也不得不把神曲修鍊給安排一個檔期,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這個小插曲還不足以讓曹爵爺打消自己的出行計劃,在斯里蘭卡城中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這比蒙皇城倒也不怕迷路了,規劃得相當的大氣,整個斯里蘭卡城是正方形的,整座城的街道佈局是橫着九條街,豎著同樣也是九條街,非常的井然有序,所以斯里蘭卡也被稱作是九街之城。
這種規劃的構思看似簡單,實則非常用心,而且很符合比懞直來直去的粗獷風格,曹夢南也是非常佩服。這座皇城那古樸中透着厚重的歷史滄桑感和獸人曾經的落魄聯繫起來更是讓人肅然起敬,這是一個能夠擊敗但卻無法擊倒的堅韌民族。
整座城的佈局卻讓曹爵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越是靠近內城,也就意味着居住的人地位越高,幾乎全是聞名全國的大貴族。往外面走,自然就是那些地位稍次一點的達官貴人們,最外圍,則是每個方向都有的貧民窟,居住的都是一些生活在帝國底層的勞苦大眾,他們的生活重心就是為裏面的人服務,僅此而已。
一路從清晨晃悠到下午,冕下大人病倒的影響也是愈演愈烈,奇迹般的有種收拾不住的感覺,這讓曹夢南都有了一絲詫異。曹夢南的餿主意絕對算得上是缺德,吞了冕下大人的一塊龍晶,曹夢南沒有猶豫就出賣了自己的良心。
套路很簡單,只是在原有的計劃上做了一點調整而已。既然冕下大人捨不得那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件事又急需要擺平,那麼想辦法找個替死鬼就是了。比如說冕下大人生一場大病卧床不起,然後找一個心腹傀儡暫時代替大祭司負責日常事務不就得了。冕下大人自己找個借口,出去遊山玩水一番,美其名為尋醫問葯。
然後找上幾個心腹在聖比蒙大殿裏面學着聖比蒙的聲音怪吼怪叫,反正祭司都是靠喉嚨吃飯的,要找幾個口技出眾的再簡單不過。被人發現的時候,聖比蒙已經隕落了,這個計劃就這麼簡單。
哪怕是聖階的存在,壽元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只不過是比較長而已,這聖比蒙活了幾千年,明眼人早知道它快要走到頭了,只要冕下大人能夠找到人來承擔這個沒能履行好大祭司囑託的罪責這事也就成了。就算要被大書特書,也還不是那頂包的傢伙倒霉,以冕下大人的手段,私下裏對倒霉蛋好點,還不就輕輕鬆鬆的迎刃而解。
從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曹爵爺是多麼有能耐的一根攪屎棍,這種風格簡直就是為冕下大人這種懂得棄車保帥的大人物量身定製的,也難怪冕下大人最後那麼滿意了。但是現在,曹爵爺明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這哪裏是預定的劇本。
街頭巷尾的平頭百姓們都在口口相傳,冕下大人是得了怪病,隻言片語沒有留下就昏迷了,完全沒有指定誰來暫代他行使大祭司的權力。如果不是這事發生的時間無比的精準,曹爵爺甚至都要懷疑冕下大人是不是真出了意外,這搞得跟要駕崩了一樣,最關鍵的頂包人都還沒指定,這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葯?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曹爵爺終於決定不想了,冕下大人那老狐狸可是狡猾狡猾地,他不可能犯多明顯的錯誤。倒是自己難得觀賞一下異世界的風光,好好的喝上一頓吃上一頓似乎更加的有意義。
在九街繁華的中心位置找了個看上去非常有檔次的酒樓,昂首闊步就走了進去,腰間鼓脹的錢袋子讓曹爵爺很是自信。這種大搖大擺的高調姿態當然也讓不少人都側目,這廝一點沒有自覺性的便是坐到了中間最大的那種桌子上,正好沒人。
“那匹格族的小哥,來來來,最好的酒先給洒家來兩壇,店裏的招牌菜一樣來一份,讓掌勺的師傅給洒家切上幾斤感口的牛肉下酒。”豪邁的吼聲響起,曹爵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許久沒有過這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曹爵爺甚是想念。
只不過好半天,周圍都是一片死寂,愣是沒有人理會曹爵爺,好酒好肉更是不知道藏在哪裏,這讓曹爵爺很是不爽。
“媽的!聾了嗎?做不做生意啊!小哥,過來過來!”曹爵爺粗魯的吼聲讓那一邊傻站着的匹格族豬面人小哥一臉極不情願的一步一停半天才走過來。
“我的酒菜呢?廚師都死了嗎?”曹爵爺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憋了幾十年火氣的老處男突然發現全世界沒有雌性動物一樣暴躁。
“尊敬的祭司老爺,不好意思,今個兒本店不打算做您的生意。”匹格小哥雖然言辭客氣,但那語氣卻透着不友善,甚至帶着一股輕蔑。匹格族人那特有的朝天鼻也因為這小哥高昂着頭顱更加的朝天,眼神甚至根本沒放在曹爵爺身上。
這讓感受了一整天熱情屢試不爽的曹爵爺傻眼了,自己莫不是又穿越了,祭司這獸神僕人的金字招牌怎麼失靈了?旁邊的人桌子上都有酒菜,自己一個堂堂祭司連口湯都沒得喝,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