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頓悟真愛】
“如果他能戒掉,我會將稻香會二代目的位置交給他。”我又嚇了一跳,但更多的是驚喜。這麼一來,就意味着警察不會通緝我了,而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醫院見玲子她們了。雖然耀花會那邊將與我對立,可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目前的境況是我沒想到的,已經很開心了!
可是,井上仁卻急了起來:“那我…”
“你坐大代目的位置!”井上一夫睜開了眼微笑着,這個父親很明白兒子想的是什麼。看來,井上仁權利**很嚴重啊。
“…父親您的意思是?”井上仁驚訝問道。我也很納悶,難道說,井上一夫想退休?黑社會也有退休?就這麼放手么?一個如此之大的攤子完全放手交給他的兒子,他能放心么?況且,井上仁年紀這麼小,跟武田唱對台戲一定是吃虧的……
“我年紀大了,你姐姐的死讓更是我心灰意冷。去年,寬永寺的明義住持就讓我歇一歇,當時我哪裏聽的進去。現在好了,我沒什麼擔心的,所以,我會去寬永寺長住。
這些時日你做的很好。目前為止,你欠缺的只是經驗,因為你還年輕,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而且,有田中君幫你,將整個稻香會交給你管理我就會很放心。”井上一夫的話讓我更是欣喜若狂。
“父親……”井上仁頓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田中君,聽你說是被武田耍了才這樣的,對嗎?”井上一夫的目光投向了我。
“是的,我只是他的一顆棋子。這次事件中,他讓我與大島兩人明爭暗鬥,其目的就是為了去除耀花會中的內奸,結果……”我恨道。
“那好,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殺了武田!殺了他之後,剩下來的事你看着辦。如果戒毒與殺武田你都能做到,那麼稻香會二代目的位置永遠是你的。而且,武田的耀花會也永遠是你的。警視廳那裏我會花錢為你擺平,當然,如果你不答應,今天你也別想走出這間屋。就算你今天答應了,以後如果反悔,那麼我也會派人通緝你。”井上一夫的手裏出現了一隻槍,黑洞洞地槍口對着我。
“父親!”井上仁忙想阻止。心頭忽然一片感動,井上仁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笨蛋,我是在為你鋪好後路,如果他能做到以上兩件事,我對你、對稻香會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而且,這事對他也有好處。他也說過,他是為了女人而走上這一步的。他也應該想想他的女人們!既然邁出了這一步,那麼就別指望回頭!”井上一夫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擊着我的心。是啊,如果做到了這兩件事當然好了,可這兩件事卻都是那麼的困難,我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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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景象儀閃了閃,面前忽然出現的深圳體育館火爆現場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低頭看了看手錶,原來,已經是北京時間晚上九點了。
現場黑壓壓一片人群,與以往的每場演唱會一樣,他們高喊着玲兒的日文名字,呼喚着玲兒從幕後走到台前為他們奉獻上期待已久且又精彩絕倫的表演。
關上窗帘,房內頓時暗了下來。拿起遙控儀,設置之後,我已經置身於演唱會現場前排的位置。
自從萍兒離開我之後,每次觀看玲兒的演唱會我都會習慣地將自己安置在這個老位置。因為,這是去年萍兒與我手拉手一起共舞的地方。真的很希望能再有這麼個機會,可是,每次我都會帶着失望離開。我也知道,萍兒是不會再出現了。
儘管這樣,可我還是會坐在這裏,每次都會。因為我在等待,等待有一天,萍兒會想起這裏,如果她能來該有多好,那個時候她看不見我,而我卻能感受到她在我身邊,能默默地注視着她,感受她熟悉的氣息,感受她那一顰一笑……
不知道她還記得去年嗎?,我與她曾經那麼的開心,我們攜手隨着玲兒的歌曲共舞,我們會時不時地對視一眼,然後會心一笑。那一刻,真幸福!真滿足!
現場氣氛很熱烈,感覺周圍全是激動的人們,他們的手中揮舞着熒光棒,或交頭接耳,或高聲呼喊,火爆的氣氛讓我不由地也激動起來。
自從將集團所有事物全部交給於翔之後,我就致力於科技的投資與開發。在美國,有非常多的大學或研究所都來集團申請各種科研項目投資。這項全息影像技術也是其中之一,目前最大的功能恐怕就是人雖然遠在千里以外,可通過衛星進行傳輸之後,臨場感就象自己到達了現場那麼逼真。
現在的我就是如此,置身與觀眾中,感受到的是真實的。周圍人在說什麼,聊什麼,甚至他們身上的溫度,氣息,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其實很簡單,只要現場安裝了由集團開發出來的衛星發送儀就行。軍方曾對此特別感興趣,想到過用於各種間諜設施,可迫於民眾的**壓力,他們只能秘密地研究。而我買斷了這項科技產權,當然地就成了開放商……
“你們好嗎?”我聽見了玲兒那嘹亮的呼喊。現場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了,周圍的人們幾乎全都站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貝司聲此時響起。可即使這樣,也蓋不住現場幾乎所有觀眾的回應聲:“好!”密集的鼓點就象一道閃電,拉開了整個演唱會的序幕。台上四周忽然噴出無數道高約一米的焰火,舞台上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觀眾們的呼喊聲更響亮了,所有人都隨着隨之而來的音樂聲蹦着、舞動着。前排的觀眾遮擋住了我的視線,不得已,我又調了一下遙控儀,將自己的位置升起,安放在原來位置的上空。
舞台上的一切被我看得更加清楚了,可讓我驚訝的是,樂隊已經不是過去幾年的原班人馬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幫全黑人的樂隊。這是怎麼一回事?那曾經陪伴玲兒好幾年的樂隊不見了!很衝動地拿起電話就想撥通深圳,撥通那個該死的副總經理。但就在撥號的前一剎那,我還是忍了下來。這一定是玲兒的主意,那個副總經理一定做不了這麼大的主意。那麼玲兒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原來的樂隊很不錯,陪着我與玲兒從不出名到現在的大紅大紫,可以這麼說,玲兒有現在的成就,裏面的一半功勞都是樂隊的。
自從將整個娛樂公司交給玲兒之後,我就沒有再管理了。可沒想到,精挑細選的樂隊居然被換了,我感到很不解。難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過,我還是比較相信玲兒的經營頭腦。想當年她就比我強,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當初,如果不是一時心軟,我會和她到現在這個地步嗎?想起了與玲兒以前的種種,忽然心裏一痛,我和玲兒之間發生的一切象放電影般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忽然,我明白了一件事。
內心決定改變玲兒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是愛上她了。難道不是嗎?我真的會傻到為了改變她而放棄真愛嗎?當初,因為萍兒先入為主的關係,後來又知道了萍兒其實就是網絡中陪伴我許久的嵐兒。我這才將那份感情定位於不純潔的,也將與玲兒之間的感情定位於不是真愛。可現在仔細一想……
老天!我這些年都幹了什麼?玲兒與我之間的種種不斷閃現着,記起了她第一次在我家裏過夜時裝睡時的情景,記起了她揉着我鼻子時的關心,記起了第一次帶她去逛南京路、去吃小吃、去逛外灘、喝醉酒、強姦事件、她的第一次、同居生活、收購計劃、重逢、跳海自殺、東京相遇、超市生活、懷孕、共同成立樂團、孩子被阿俊抱走、記憶蘇醒之後我倆之間鬧出的尷尬……
全身都在冒汗,為何這麼多年之後我才想了起來?為什麼要到今天、在這個時候我才想了起來?心裏忽然愧疚得不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強烈。很想現在就衝上舞台,衝進後台,告訴玲兒,我對不起她,很想抱住她告訴她,我愛她!
可現在我卻在紐約,可心裏還有個萍兒,可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能這麼坦然放棄我做過的一切,去追尋曾經那份真愛么?拚命按住胸中那顆狂跳而又酸楚的內心,我再一次平靜了下來。
台上的焰火熄滅了,舞台整個呈現了出來。我發現,整個樂隊佈局有了很大的改觀。後排並列着兩個巨大的玻璃罩子,裏面是兩名鼓手;前排左右各一名結他手,中間則是鍵盤手與一名黑人貝司手。
定睛一看,鍵盤手依然是蓉兒,還好,畢竟自己比較親近的人沒有被撤換,心裏安慰了許多。但是,除了蓉兒以外,所有的樂隊成員都是清一色的黑人,而且打扮的都是七十年代的黑人,從音樂的路子來看,這是屬於時下比較流行的嘻哈說唱風格。這個玲兒,她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她也改成了嘻哈風格?她行么?
“ruready?”這時,那名站在蓉兒身邊的黑人貝司手站了出來,走到了舞台前沿,伸出雙手和着節奏不斷地拍擊着。他的這個舉動頓時讓台下的觀眾興奮起來,歡呼着跟着他重複做着同樣的動作。我注意到,他那隻發亮的光頭上帶着一隻無線耳麥。
“好了!”觀眾們的回應更熱烈了。
“Let’sgo!”他的頭隨着節奏擺動着,沿着舞台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嘴裏還不斷地用英文說著、唱着。那挎在腰間的電貝司隨着他拍手的動作晃動着,感覺很輕盈。
玲兒呢?怎麼還不出場?雖然知道馬上就能見到她了,可內心還是非常焦急。這時,台上的燈光又一次全部熄滅了,一片失望的噓聲四起,可隨即就是一陣更熱烈的掌聲。燈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那名黑人貝司手已經站回了原位,低着頭撥弄着自己的琴弦,時不時地望着台下的觀眾咧着大嘴笑着。
“等待了多年,不知道為了什麼,戀情在漸漸失去!
堅持下去,不要認輸!內心反覆堅定這個信念。
雖然我一直都很堅強,可實際上,我無法忍受與你的分離。
也許,當初我倆的不相遇會來的比較好吧……”
我激動了起來,因為我看見了玲兒。和着節奏,玲兒拿着一隻話筒微笑地走到了舞台前。心裏忽然一酸,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今天的她一身黑色打扮:黑緊身T恤、黑緊身七分褲。看的出來,她比去年清瘦了許多。可這一身黑色打扮,配上她那剛洗過而又隨意梳理的秀髮,整個人都顯得那麼地白皙,誘人。
“大家好,我是池上玲子!新歌《我想見你》獻給你們,祝新年愉快!萬事如意!”玲兒用廣東話向大家問好,然後頻頻向台下的觀眾揮手。歌曲果然好聽,強烈的節奏、動人的旋律和故意拉長的過門都讓她的這次出現錦上添花。觀眾們學着她的樣子擺動着,氣氛更加火爆了。
“其實,已經習慣了你對我的冷漠,也已經習慣了你對我的不在乎。就象做了個夢般,甜蜜卻又殘忍。
如果你不回來,我會將夢的碎片銜接下去。
曾經那麼地着迷,你那坦率的眼眸,淺淺地微笑,我堅信,你對我的愛始終如一。
Oh!我想見你……”
我看見了玲兒眼中的淚光,她的這首新歌是寫給我、唱給我聽的嗎?她的臉上綻放着微笑,美麗的睫毛隨着眼裏露出的深情一眨一眨。
胸中忽然湧起一股衝動,好想將她摟進懷裏,告訴她:“我愛你,再也不讓你這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