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禁忌談話

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身體來到住處，米格推開厚重的鐵門。屋子內漆黑一片，藉著長廊里微弱的魔法焰火，他找到了屋內桌上的燭台，點燃了蠟燭，米格將門關上。屋子不大，可能是長久沒人住了，地面、桌子、床鋪上滿是灰塵，米格也只是簡單地清掃了下床鋪就一頭倒了上去。極度的興奮后伴隨着的是極度的無力感，精神世界的大喜大悲對於七歲的孩子來說是一次深深的傷害。

米格從腰間拿出萊恩送給他的六角螺釘，舉到空中對着燭光仔細觀看。這應該是什麼機器上的東西，像極了泰勒大魔法師鐵球基座上起固定作用的螺釘，同樣泛出金屬的光澤。繁重勞動后的疲勞如潮水般湧入米格的腦海，右手握着螺釘，漸漸地陷入了沉睡。

老魔法師將羅斯公爵請入了密室，隨腳踢開阻擋公爵前進的廢棄魔法材料。

公爵年輕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右手食指按在鼻尖下，對空氣中的氣味兒明顯表示不滿。

老魔法師從材料堆中扶起一個木質座椅，擺放在羅斯公爵面前，邀請他坐下。年輕的公爵搖頭拒絕了老魔法師的好意，泰勒放在半空中的手臂顯得那麼尷尬。

“我們的協議還有效吧。”羅斯公爵打破了僵局，對着老魔法師說道。

“當然，只要時間沒到，我們之間的協議會一直履行的。”老魔法師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縮回了褐色魔法袍內。

“最近公國與伯米頓有些摩擦，恐怕矛盾還要在戰場上解決。”羅斯開門見山，對老魔法師道出了來意。

“你知道我只專註於魔法的研究，對於你所陷入的困境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派人來告訴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勞動公爵您親自前來。”老魔法師道。

“你應該清楚現今大陸的形式，公國與伯米頓的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這都是其它兩大強國在背後推動所至，互派間諜死士謀划的這一切。公國與伯米頓都只是台前受控制的傀儡，兩個獅子間互相絞力，受苦的總是弱小的羔羊。”羅斯公爵放下了捂住鼻子的手，狠狠的砸進了實驗台。台上一陣劇烈晃動，實驗台邊緣的幾個玻璃儀器掉了下來，在地面摔的粉碎。

“我明白，但你要知道我只是個精於研究的魔法師，戰場上無法給予你強力的援助。”老魔法師嘆息一聲，似乎在表達着自己的無奈。

“不不不，泰勒大魔法師，這次來正是向你尋求幫助的。”羅斯深施一貴族禮節，懇請之意溢於言表。

“好吧，沒有皮爾斯公國的幫助，我也沒法籌集這麼多的研究經費，你的要求說出我給你想辦法。”

“伯米頓只有一個火系魔導師比較棘手，我們的騎士如果正面發起攻擊，肯定會傷亡慘重，所以我今天前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辦法克制住伯米頓的火系魔導師。”年輕的公爵自實驗台上抬起鮮血淋漓的右手，左手掏出一塊雪白絲巾，緊緊握住。

老魔法師沉思了一會：“我也沒有什麼有效的剋制辦法，除非...這就違背了魔法公會的規定，我怕有心人知道會連累公爵大人和我。”老魔法師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說來聽聽，如今只能險中求生，公國再也經不起各方的折騰了。”年輕的羅斯公爵眼中充滿了希望，雙手搭到老魔法師的肩頭。…,

老魔法師輕輕地推開公爵有力的手臂，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冊子，放到附近的實驗台上。公爵的注意力完全被這本薄薄的冊子吸引住了，他想張口提問卻又不敢，因為他注意到了老魔法師嚴厲的措辭，這是禁忌。

老魔法師猶豫了半天翻開第一頁，一串串機械繪圖和數據映入二人眼帘。年輕的公爵張大了嘴巴，又趕緊用左手捂住了，右手指着冊子差點失聲大叫出來。雖然他很年輕，卻從公國的秘史中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麼。這就是四十多年前，曾經不可一世的機械力量，這股力量險些顛覆了傳承千年的魔法文明，如果不是當年那些人的太過心切，如今統治大陸的可能會是另一股文明力量。

老魔法師穩定了心神，指着冊子上的圖形對年輕的公爵說:“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我查閱了大量絕密資料，這種東西完全具有可行性。”

羅斯低頭靠近那本冊子，細細地看了起來。這本冊子用蒙凱文字書寫，描述的是一種液態金屬的製造方法，絕妙的構造配合讓初次接觸這個領域的年輕公爵大為吃驚。看了半天，他對泰勒大魔法師說道：“這鐘東西如果製造出來，應用於戰場上，可能不會引起其他國家的注意吧，除了研究出這東西的人，恐怕不會再有人知道的。”

“是啊，這種機械金屬雖然能夠免疫中級魔法，但製造成本太高、需要的材料也很稀缺，恐怕無法普及開來。”老魔法師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和擔心。

“只要能製造出夠一人使用的即可，我弟弟羅維是個大劍師，只要能夠免除中級魔法他就有時間靠近對方的火系魔法師，將他秒殺，實驗用的材料我會幫你收集，這一次必須成功。”羅斯公爵堅決地說道。

“可以，但是材料要雙份兒的，我需要找個人先做一次實驗，這樣才有把握。”老魔法師報出了自己的最低要求。

羅斯公爵點點頭，答應了泰勒大魔法師的請求。

老魔法師很高興，拿出鵝毛筆找出一張魔法便簽把材料寫了下來，交給羅斯公爵。拿過紙條羅斯公爵看了一眼，眉頭深皺，卻也沒有說什麼，收起了紙條起身告別。羅斯離開后，老魔法師很高興，他一生的最高追求眼見就要實現了。他興奮地也走出了密室，沿着漆黑的走廊來到米格居住的密室外，輕輕地打開一條細縫向裏面看去。

米格正安詳的睡着，臉上帶着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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