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脫得樊籠

第638章 脫得樊籠

儘管是軟禁的對象,可現在明溯沒有流露出想要逃亡的意思,那些軍侯一時之間也不好作出抉擇。≥

更何況明溯的身份顯赫無比,若是最終劉宏再整個龍顏大怒出來,估摸着自己等人就算是貿然沖了上前拉偏架,最終也只能是算白死白傷了。

這些南軍長時間在天子腳下當差,這察言觀色的水準自然不是等閑的地方軍隊能夠比擬的。既然明溯找的是王越,那麼冤有頭債有主,與之毫無干係的南軍自然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老頭子去冒性命的危險。

那王越儘管武藝高強,奈何對手年輕力壯,而且打起來完全沒有章法,每一招都是直接衝著自己的要害而來,看這架勢,似乎不將自己身上卸下來幾個零件就不肯罷休一般。任是王越心中悲嗆,恨不能將一身的本領都用了上來,當場將明溯刺死當場,可礙於對方的身份地位,卻只能無奈的格擋招架了起來。

二人的差距本來就不算大,王越不敢往死里招呼的情況很快就被明溯察覺了。明溯可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既然對方有意想讓,那自己也就只能得勢不饒人了。

於是,長刀揮舞之下,雖然王越仗着身法矯健,一直沒有挂彩,可這長袖飄飄的洒脫卻是不復再現了。

似乎漫天蝴蝶紛飛,一片片碎落的衣袖在雪亮的刀光之中飄散而起。感覺到了自己已經處於了完全的劣勢,王越再也不敢胡思亂想,緊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的應對起來。

按照先前二人交手的情況來看,這明溯儘管氣力驚人,可招式翻來覆去卻只有那幾招,比起長期浸淫在劍法之中王越而言,卻是遜色了不少。這也是王越膽敢採取守勢一直面對明溯凌厲的攻擊的真正原因所在。

以前總聽說這都通侯武藝如何如何,不曾想卻也是個銀樣鑞槍頭,只不過比一般的無賴遊俠稍許高明了一點而已……就在王越心中轉過這個念頭的時候,那明溯卻是突然驚呼一聲,長刀倒持,整個人似乎立足未穩一般徑直往自己長劍前面栽了過來。

這一下變化太快,不僅是場外驚呼聲連連,就是王越自己亦是身體猛然一顫。開甚麼玩笑,不管今天與明溯誰贏誰輸,若是自己不小心傷了明溯,甚至是取了其姓名,哪怕再有那劉宏的密旨,最終估摸着就算是諸多大臣的唾沫星子都足以將自己淹沒了。

情況太多危急,這個時刻也容不得王越去多想甚麼。眼看明溯的身體已經快要撞上了劍尖,王越手心一抖,那長劍便如同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般,劇烈的抖顫了一下,險之又險的從明溯的身體一側幾乎完全貼着肌膚穿了過去。

當然了,能夠做到如此,已經是因為王越的劍法實在太高超了。儘管確保自己沒有傷及明溯身體,可那半幅的衣袍卻是再也保不住了。

眾人只聽到嗤啦一聲裂響,就在明溯衣袍被划裂的同時,王越面前同樣也是空門大開。

“殺!”這個時候,明溯卻似乎方才醒悟過來。王越才聽到了頜下傳來一聲暴怒的吼聲,緊接着一陣劇烈的疼痛伴隨着一絲冰涼已經傳入了自己的腦海。

到底發生了甚麼狀況?先前王越玩弄技巧,讓長劍避開明溯身體正面的手法太過於高超,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沒能看得出來,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血淋淋的場面卻是讓他們意識到了有大事發生了。

腰身幾乎不懂,明溯腳下連連後退,就這麼連人帶刀撞進了王越的胸前位置。就在人影閃動之間,地上一長溜的鮮血不住的淌成了一根不規則的直線。

都已經記不住自己上一次受傷到底是甚麼時候了,王越目光獃滯的低頭望着那一路血跡,突然似乎方才醒悟過來一般,口中暴怒的大喝一聲,長劍迴轉,不管不顧的往明溯身上招呼而去。

這個時候,明溯已經達到了預期的目標,自然不可能任由自己的身體長期處於危險的情形之下。見長劍陡然向自己面前回刺了過來,明溯腳下一頓,卻是一記驢打滾毫無風度的原地側翻了出去。

這下,王越算是徹底倒了血霉了。若是他不回手攻擊,那明溯最多再往前推上五六步,二人便撞進了人群之中。可現在因為王越惱羞成怒,準備在明溯身上同樣添上一道傷口,不曾想這個舉動卻是讓他被動的處境更加的雪上加霜。

就在明溯側翻了出去的時候,那銳利的長刀一攪一翻之間,王越肋下頓時如同下了一場血雨。

這次老夫算是栽到家了!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左腹瓦罐口大小的窟窿,王越心中才轉上這個念頭,便眼前一黑,直接歪拉着暈倒在大街上。

至於他的對手明溯,雖然衣袍上面沾了點灰塵,站了起來卻還是白衣飄飄,斜斜的指向地面的長刀上面血珠更是不停的滑落,整個人看上去飄逸冷峻,如同那剛從地獄中出來的修羅一般。

也不知道是被嚇着了,還是不想選擇這樣一個時刻上前去自討沒趣,幾乎所有的士卒都有默契一般同時選擇了閉口不言。當然了,他們不發一言不代表沒有人出聲。

先前數千人嗡嗡議論,沒人注意到旁邊無情的情況,此時突然場中一陣寂靜,那十數聲或高或低的哀嚎卻是顯得極為的突兀。

幾乎在明溯發難的同時,無情亦是發動了攻勢。或許是前些日子積累的憋屈實在太多了吧,情緒爆發出來的無情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完全採取了搏命的打法。

那些遊俠哪裏真正見識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一開始無情還是在以傷換傷,等到明溯偽裝腳下不穩,趁勢將王越傷於刀下的時候,那些猶自圍住無情毆打的遊俠已經給驚嚇得怔在了當場。

戰場廝殺最容不得人開小差,尤其是面對無情這樣一個從無數的生死之中跌打滾爬出來的煞神。不待那些人想明白自己是該上前救護王越,還是出言阻止,無情手中的長刀已經冷冰冰的掠了過來。

是役,場中十六傷三死,剩下明溯一人毫髮無損。

面對這樣一個場面,南軍士卒們面面相覷,你望着我,我示意你,就是沒有人膽敢出聲。

微微示意了一下無情之後,明溯寒着臉一步步往前逼了過去,所有與之正面的士卒無不紛紛將腳步往後挪去。就在畏懼的氣氛越演越烈,場面幾欲失控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發話了。

發話的是一個校尉,儘管明溯不認識這個人,可從他的衣着打扮上面卻是猜出了身份。

“屬下也是職責所在,還望侯爺不要為難屬下……”眼見數千人極度荒謬的被一個人逼着後退,這校尉再是上下牙齒抖得發顫,可一想到讓明溯走脫的後果,儘管心中十分畏懼,可還是強撐着出言提醒了一聲。

聞言,明溯卻是突然咧嘴一笑,用一種自己感覺無比燦爛的笑容轉了過來,認真的看了這個膽子稍許大上一些的校尉一眼,素不知,這個笑容落到那校尉眼中,卻是比滿臉的殺氣還要令人毛骨悚然幾分。

“侯……侯爺不要……為難屬下。”這校尉心中的恐懼已經上升到了極點,好在明溯卻是完全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除了面容稍許可憎一些之外,那長刀卻是帶血懸回了腰間。

這個時候,諸人才意識到明溯那長刀早已經出了鞘。

如果記憶沒有偏差的話,明溯發難的時候是連同刀鞘一起出手的。然而此時……直到現在,諸人才發現明溯刀已經出鞘。

究竟他是甚麼時候將刀拔出來的呢?有那頭腦靈活的士卒心中已經如同倒映一般將先前的場景過了一遍。可以說,幾乎二人所有的打鬥過程,都在諸人密切的關注之下……除了明溯腳下不穩,躬身倒撞向王越手中長劍的時候。

也就是說,明溯在所有人驚慌失措的時候,悄然將長刀出了鞘。

這代表甚麼?

這代表那個失誤壓根就不是偶然的。也就是說,就連那個倒撞,其實都是算計好了的。

如果之前還有人認為明溯是走了****運,藉著王越的判斷失誤方才一舉挽回頹勢,重傷了王越的話,這個時候,只要想清楚了其中關鍵,再是愚鈍的人都意識到了那壓根就是明溯的一記招式。

說白了,哪怕王越當時應對有方,也不一定能夠躲過明溯的這一招以有心算無心。

戰場本來就是以勝負來定英雄的,何況是這個英雄的勝利完全沒有僥倖的成分含在其中。

可能是因為明溯的這個動作,也意識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此時王越那十餘個徒子徒孫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的閉口,一個個滿面畏懼的望着明溯腰間猶自滴着血珠的長刀。

“牽馬出來,隨本侯去拜祭兩位叔父。”大家都很清楚明溯所指的叔父就是劉陶與郭勝二人。事實上,有關明溯此時回京之後的種種是非民間也有很多傳聞。

“侯爺……”那校尉還想上前勸說,餘下的話卻是被明溯冷冰冰的眼神直接逼了回去。

眼光略微閃爍了幾下,示意屬下士卒緊忙趕去皇宮報信之後,諸多南軍士卒一個個眼睜睜的望着明溯、無情二人翻身上馬,施施然的往城西方向而去。

唯一讓他們心中稍許安慰一些的是,畢竟侯府的女主人朧月母子還留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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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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