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勝利與火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跑!快跑啊!”
“這邊!”
“該死的——!”
“不——!!!”
在西伯利亞這塊見鬼的凍土之上,eu的殘兵們的叫罵、詛咒、痛楚與哀嚎之聲未曾停過。)
因為來自死神的圍捕獵殺,令這些經歷了嚴格軍事訓練的漢子們也為之恐懼求饒。
背負着雙聯裝的連珠機關炮、先鋒火箭炮簇、獠牙式導彈巢或者152㎜口徑的龍咆哮管膛炮(西名加農炮)、152㎜口徑龍吐息榴彈炮等種種彰顯着暴力色彩的軍事武器,數百頭猛獁巨獸優哉游哉的遊盪在西伯利亞的大雪原上,長長的鼻子過濾着西伯利亞寒冷乾燥的空氣,從中提取人體的氣味分子,配合上戰熊與恐怖機械人,如同鋼鐵打造的篦櫛一般,堅不可摧的梳理着大地,捋去凡人的生命,就像捋去污垢和虱蚤一樣。
人的生命,從未像此刻這般的低賤。
*
這支中華聯邦軍隊匆匆的走了,正如同他們來時的那樣匆匆。
彼得很是奇怪這一支中華聯邦軍的動向和意圖,所以一直棲身於這座小鎮之中,試圖打探點兒什麼消息。
但是奈何,以中華聯邦軍的森嚴軍紀,加上隨軍政委(政治宣講委任使)的威嚴,還有必須隨身佩戴的單兵信息化模塊的實時監控,導致所有人的嘴巴都嚴絲合縫,不漏分毫。
彼得覺得有些煩躁,所以他打開了窗戶,貪婪的呼吸着窗外新鮮而又冰澀的氣息,為自己的大腦降溫。
事實上,中華聯邦這一次的侵略進攻,在彼得看來,是在是有些不智,竟然在開春時期發兵西伯利亞?難道他們不知道再過些時日,冰消雪融,那泥濘不堪的地面會是何等的行動地獄嗎?他們的歷史學家、地理學家、參謀、智庫都傻了嗎?
好吧,就算他們有優勢空軍,有恐怖機械人,有步行式底盤,有天基武器,並且eu守軍已經被打得潰散……彼得忽地一巴掌糊住了自己的臉,因為他感到更加煩躁了。
不行!必須得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也就在這時,閣樓地板上的小門突然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而且那個聲音很小,好像怕被人聽見。
聽到這個聲音,彼得笑了起來。
“維卡(Вnka),怎麼了?”
地板門被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頂了起來,維克托莉婭(Вnktopnr),這個有着“勝利”之名的小小女孩,此時正用着崇拜的眼光仰望着老彼得。
說實話,這份目光蠻讓老彼得不好意思的。
這裏是維卡的家,老彼得偷偷地躲藏在這戶人家裏,躲在這個近乎廢棄的閣樓之中,不過卻是被小維卡給發現了——因為這裏是屬於她的秘密基地,位於她所在的別棟二樓的一間偏僻小閣樓。
小維卡急不可耐的爬進了閣樓,衝著彼得揚起了她手中的東西,“彼得先生,那些賽里斯人今天又在發宣傳冊了!”
這裏是屬於西西伯利亞地區的一處偏僻小鎮,約莫只有百來號人,過着自給自足的半封閉生活。
直到六七天前,中華聯邦軍的到來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雖然說對於平民這些賽里斯軍人會根據他們的行軍手冊上的硬性要求而擠出一個僵硬的親民微笑,除了要求小鎮居民老老實實地呆在鎮子裏不得擅自外出以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硬性要求了,這一點倒是讓很多人在惶恐之餘也稍稍安了點心。
而這些賽里斯軍人除了例行的巡邏和偶爾的挨家挨戶發放宣傳製品以外,就不怎麼來鎮子裏了,他們似乎是住在鎮子外的某處。
誇獎了一通小維卡后,彼得便展開了這份中華聯邦軍不定時刊行發放的宣傳手冊。
封面上依舊的那位中華聯邦丞相李尤的半身照,封面上的他正向著前方探出食指,彷彿正在指點着自己,而他的臉上也依舊是那副招牌般的面無表情。
赤紅的底色上,金色的粗體字大標題:你的未來。
而在封面的左右下側,則是一些內部文章的標題:《民粹與眾愚:西式民主制度的弊端》、《東與西:民本主義與民主主義的異同》、《五根指頭與一個拳頭:民主集中制》、《大數據環境下的計劃經濟優越性》、《國民的權利:法律面前的人人平等》、《從搖籃到棺槨:高生產力下的高福利》、《先進既是正義:論第一生產力的重要性》、《資本的貪婪:對於社會發展的阻礙性》、《大腦讀取器:官員廉政的保障》、《智能機械人技術:人類體力勞動的解放》、《大腦刻錄器:全民腦力勞動的曙光》……
彼得大致翻了翻,然後發出了瞭然的哼笑聲。
前幾期介紹的是中華聯邦的強大,主題都集中在軍事、工業、科技、理念方面;而這幾期則開始闡述跟着中華聯邦走會有什麼好處,主題就換成了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福利——這不就是威逼利誘嘛!蘿蔔加大棒政策,哪個國家不會用?哪個國家沒用過?
但經典之所以成為了經典,就在於他們是不會過時的。否則彼得也不至於在這個小鎮子上東躲西藏了。
想到這兒,老彼得嘆了口氣。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維卡的小臉蛋兒上,看着她那一閃一閃的大眼睛,老彼得不禁笑了起來,問道:“怎麼了,維卡?”
“哼哼……”小傢伙像模像樣的挺起了胸脯,就像一個小將軍似的。
於是老彼得只好從一旁拾起了自己那頂皺皺巴巴的羊皮軍帽,彈了彈帽牆上的eu自由之翼帽徽,蓋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啪地一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eu聯邦軍軍士長彼得·羅克佐夫斯基向您報到,我的長官!”
“很好,羅克佐夫斯基軍士長,現在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呃,是軍事情報要告訴你。”小維卡努力使得自己的臉蛋兒看起來更加嚴肅,不過再怎麼抿嘴角,在那張6歲的臉蛋兒上也只會顯得可愛罷了。
聞言,彼得稍稍來了點興趣,於是挺直了腰板,做出了一副凝神傾聽狀。
“咳咳!”小維卡清了清嗓子,鄭重的道:“那些賽里斯人決定要離開這裏了,而且我知道他們要去哪兒的喲!”
於是,彼得的眼皮子跳了跳。
維卡一蹦一跳的走下了樓梯,從屬於她的別棟來到了主樓的一樓,衝著餐廳里喊了一聲:“媽媽,今晚我要去卓婭(3or)家,不用準備我的晚飯了。”
“哦?小維卡,妳不先吃一些墊墊肚子嗎?最近幾天妳的飯量可是見長啊,比妳爸爸都能吃。”餐廳的裏頭,廚房中正在為土豆削皮的瑪利亞打趣道,而正在餐廳的餐桌上一邊擺弄電腦一邊灌伏特加的老葉菲姆(eфnm)也停下了酒瓶,支起了耳朵。
“不了,媽媽,我決定還是正常發育的比較好,吃得多也不一定會長大。”
說完,維卡便又打了聲招呼,推門而去了。
瑪利亞低下了頭,把手上的土豆颳了刮,丟進了一旁的小桶之中。
“看來閣樓上的那位先生應該已經離開了。”她說道,“可以節省下一人份的飯錢了呢,”
老葉菲姆繼續灌了口伏特加,“哪有什麼人啊?閣樓上一直都是空的,瑪麗。”他強調道,“空的,一直!”
“伊斯克拉(nckpa),開門!”
離開家門,在小鎮裏走了五六分鐘,小維卡敲響了她最好的朋友家的大門。
充斥着古舊色彩與味道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打開,露出了一隻小傢伙,“維卡?”
“伊茲,我得到了一個好東西喲!”說著,小維卡便推着她的小夥伴,躡手躡腳的跑到了伊斯克拉的房間——因為伊斯克拉的單親媽媽一直卧病在床——而且細心的鎖上了卧室門,保證不會有噪音外泄。
“怎麼了,維卡?搞得這麼神秘。”伊斯克拉不解的眨着眼,好看的藍寶石一般的大眼睛聚焦在維卡的身上。
“哼哼!”維卡驕傲地鼓起胸膛,把一直藏在兜中的左手亮了出來,還進行了人工背景樂配音:“鐺鐺!看,這是什麼!”
維卡的手上,正小心翼翼地用五指捏着一個比她拳頭還要大一些的金屬造物。
那是——
由冷硬的金屬加工而成,閃耀着冰冷的色調,簡潔的線條書畫出了劍和羽翼的形狀,明明應該不算重的,卻因為歲月的悠久與鮮血的奮鬥而增添了它的重量,拿在手中總是感覺沉甸甸的。
這個帽徽採用了簡筆畫的形式,將擎天之劍和羅馬雙頭鷹的形象雕琢而出。
讓我們來簡短的看一下歐洲的羅馬情節吧。
15世紀開始,擁有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頭銜的哈布斯堡家族通過聯姻等手段不斷擴大自己的控制範圍。
16世紀初,查理五世統治的領地光歐洲部分就超過中世界以來的任何一個歐洲國家,大有一統歐洲之勢。
而隨着尼德蘭革命的爆發和三十年戰爭的發生,哈布斯堡王朝統一歐洲的美夢被徹底擊碎。
17世紀,法王路易十四也曾夢想建立一個統一的歐洲帝國。
18世紀末,拿破崙試着實踐着建立歐洲**,拿破崙依仗武力發動了對於全歐洲的征服,並自詡為羅馬帝國的繼承者,他曾表示:“我們應當有一部歐洲法典,一個歐洲最高法院,一種統一的歐洲貨幣,統一的度量衡,統一的法律。應當由我把歐洲各國人民變成統一的人民,巴黎要成為世界的首都。”
歐羅巴一直以來,都有着一種羅馬情節,這是一種對於大一統的景仰、驕傲和認同。
耶穌歷1789年,當自由民主的浪潮席捲了泛歐羅巴文明圈之後,統一了全歐羅巴之土的革命政權高層,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雙頭鷹的徽記:這既是在宣稱自己統一了歐洲,也是對於往昔光輝歲月的懷緬,同時也象徵了eu所身處的國際地緣政治格局。
在統一了歐洲之後,首要的一個問題就是處理各地區民眾對於革命政府的認同感和凝聚力,所以歷史上曾經統一了歐洲的羅馬,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旗幟。
哲學、藝術、科學之於古希臘,就如同政治、法律、宗教之於古羅馬,古希臘與古羅馬的聯合,才是歐洲文明的主脈絡的所在。古希臘孕育出了傑出的自由與民主思想,而古羅馬則孕育出了優良的共和政制,哪怕是後來的帝國時期,也仍舊長期披着這件共和的外衣。
東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皇室原來只是沿用羅馬帝國單頭鷹的標誌。在伊薩克一世在位時,帝國改用雙頭鷹作為國徽。其原因是為了彰顯帝國領土的地理特性,也即是拜占庭繼承了羅馬帝國在歐洲和亞洲這東、西兩部分的領土。因此拜占庭君主身兼東、西兩方之王者,要同時照看兩方的領土,因此為原有單頭鷹加上另一個頭,兼顧東西,這才成為了後世廣為人知的雙頭鷹徽記。
如果說古羅馬是第一羅馬,拜占庭是第二羅馬,羅剎是第三羅馬,那麼今日的eu便是第四羅馬了。
——事實上,從當年到現在,一直都有人稱呼eu為羅馬聯邦的,乃至於一直都時不時的會有議員提出此類議題。
而至於擎天之劍,官方的解釋是不畏強權的象徵,是革命的反抗,是自由的意志,但事實上……
它就是那柄劍,那柄弒神之劍、倚天之劍。
它是貫穿了人類全部歷史的軸心,無論古今東西,皆隱藏有它的影子。
——王者的力量。
——code-ge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