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稱賢為聖
朱映雪剛剛坐下，趙雲卻突然站了起來，正在眾人為此感到納悶的時候，卻見趙雲圍着宴桌轉了一圈。
“子龍要給諸位作幾首勸酒詩，如果諸位覺得子龍的詩作的還可以，等會不妨多喝上幾杯。”趙雲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在想：“你們一個的，輪番給我灌酒，現在不好好整整你們，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好！”眾人熱烈鼓掌，所有人都非常期待，大家都想看看，這趙子龍究竟能做出什麼樣的勸酒詩。
“將進酒！”趙雲閉幕站定，口中道：“金尊莫倚青春鍵，齷齪浮生如走電。琴瑟盤傾從世珠，黃泥局瀉流年箭……珊瑚座上凌香雲，鳳去龍炙猩猩唇。芝蘭此日不傾倒，南山白石皆賢人。文康調笑麒麟氣，一曲飛龍壽天地！”
“好詩！”眾人一邊撫手，一邊滿飲一杯。
“趙小弟，今天你能作多少詩，我就賠多少酒。”徐三古站起身來道。
“沒錯，我們都一樣！”眾人立刻跟着徐三古表態。
趙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下也不多說，立馬又高唱一首。
“將進酒！”趙雲高舉酒杯，大聲道：“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綉幕圍香風。吹龍笛擊鼉；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興魂莫失！”
眾人聽得興起，連飲三杯。
本以為趙雲會就此打住，就算詩仙詞聖也不帶連續作詩的，何況他區區趙氏少年，可惜讓眾人失望的是，趙雲非但沒止住，反把詩作的越來越妙，眾人心中本不想再喝酒，但又忍不住想聽趙雲繼續作詩。
“將進酒。”趙雲摔碎玉杯，大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好氣勢！”趙雲才吟了一句，眾人卻連忙和下杯中酒，似乎在催促趙雲趕快繼續作詩。
趙雲見眾人來了精神，卻故意停口不言，許久之後，早有人不耐煩了，“子龍，快繼續啊！”說話的正是城主徐通懷，當然，在場不止他一人，包括徐通大和徐三古等人都已是等的急切。
趙雲微微一笑，口中不再停歇，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眾人再次連飲三杯，似乎真的喝了三百杯一般。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眾人聽得暢快淋漓，連連飲酒。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眾人滿面通紅，對趙雲所作之詩讚不絕口。
趙雲看着眾人模樣，心想道：“看我今天不灌死你們！”
趙雲正要繼續作詩，豈不料望月樓外，東湖粼粼，一波寒煙裊裊升起，剎那間，萬千燈火同時亮起，竟然有千百條小船，如果天降神兵一般，出現在東湖之上。
正當眾人包括趙雲都感到驚疑萬分的時候，一襲歌聲從湖面上悠悠飄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眾人聽着這動聽的歌聲，朦朧中，彷彿看見一身白衣仙女，娓娓飄塵，俯在東湖湖面上翩翩起舞。一陣清風吹過，驅散湖面薄霧，這才發現那跳舞女子竟然不是幻覺，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動人女子在一艘大船上絕塵輕舞。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歌聲依舊動聽，舞姿依舊動人。
許久之後，直到最後一句，“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舞停曲消，燈熄霧聚，對於這曇花一現的絕景，所有人都感到悵然若失。
這時候，城主徐通懷又說話了，“趙小弟，你既能作出‘與爾同銷萬古愁’的絕句，我們都想聽聽你對剛才那女子所唱之詩，有何獨特點評？”徐通懷望着趙雲，眾人也隨他望向趙雲，似乎都很期待趙雲的點評。
“那我就實話實說，”趙雲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道：“那女子所唱之詩實在是一般一般。”
“何出此言？！”眾人驚異的看着趙雲，這也難怪，任誰都可以看的出來，那女子的[願逐月華流照君]的委婉，可以說與趙雲那[與爾同銷萬古愁]的豪放不分伯仲，即便他趙雲再恃才傲物，也不該詆毀別人大作孤篇。
對於趙雲口中的“一般一般”，眾人不但感覺驚異，甚至還有些憤怒。
趙雲看着所有人面帶怒色的看着他，自酌自飲了一杯酒，許久之後，他提了提眉角，略顯輕浮的看了看眾人，然後騷騷一笑，說道：“那女子口中所唱之詩，名為《春江花月夜》，正是不才今日在三環文比的內環中所作之詩，實話實說，確實一般一般啊。”
眾人目瞪口呆，彼此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也不知過了多久，城主當先反應過來，他面對趙雲，也顧不上什麼長輩和官職的身份，竟然深深鞠上一弓。
“城主是有些醉了吧。”趙承德見狀，連忙上前去扶徐通懷。
徐通懷卻擺了擺手，並道：“我平日倒也是喜歡吟些詩作些對，可今天頻聞大作，心中對趙小弟之才，實在佩服不已。一個區區少年，能夠有如此大作，足以稱賢為聖！”
“別別別！”趙雲連忙擺手，他本就是盜詩賣弄，要是真的稱賢為聖，萬一哪天露了馬腳，那他肯定要被罵道祖宗十八輩去了。
正當趙雲和已顯醉態的城主爭執不休的時候，廳外卻響起一道款款女聲。
“請問趙子龍，趙先生在這裏嗎？”眾人循聲望去，發現竟是一個樣貌可人的小姑娘，其人年齡大概在十五六歲的樣子，身着侍裝，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你好，我就是趙子龍！”趙雲走上前，向那不知來歷的侍女打着招呼。
侍女定睛一看，面前竟是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不禁有些懷疑，她再次問道：“請問您就是作出《春江花月夜》的子龍先生嗎？”
趙雲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心情本來就不錯，所以再一次肯定的回答道：“沒錯，我就是作出《春江花月夜》的趙子龍。”
侍女聽了趙雲的話，驚訝的合不攏嘴，她沒想到作出如此精妙絕倫詩篇的竟然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我……對不起，子龍先生。我家小姐請你到東湖一敘。”侍女心如鹿撞，她臉上一片緋紅，緊緊的低着頭，再也不敢多看趙雲一眼。
“哦，就是方才東湖穿上那位吟歌起舞的女子吧？”趙雲猜測道。
“正是。”侍女點了點頭。
趙雲剛好不願意和醉酒城主再作爭執，於是爽快應道：“那有請姐姐帶路了。”
侍女甜甜一笑，引着趙雲，一前一後離開瞭望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