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媽,今天好像會下雨喔!你有記得帶傘出門吧?」

「嗯,擱在包包里了。」

「冰箱裏還有牛奶,要不要先唱一點再出門?」許唯特知道媽媽習慣到圖書館附近的早餐店買三明治,但是她現在臉色有點蒼白,似乎是沒睡飽的樣子。「唱點牛奶墊墊胃,順便醒醒神,這樣開車出門也比較安全。」

「好。」看兒子已經走去開冰箱門了,她點了點頭,跟着走過去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離平常最遲的出門時間還有十分鐘左右,正好她有些問題要問他。「唯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門口跟人吵架了?」

「耶?」許唯特吃驚地看了媽媽一眼,該不會就是他們在巷子裏吵架,害得她沒睡好吧?「媽,是不是吵到你了?其實沒什麼事啦……」

「我都聽到了,你還說沒什麼事。」

其實許毋早就發現兒子似乎交女朋友了,因為家裏偶爾會飄散着食物的香氣,那些東西不像是外面的店家賣的。

而且,她兒子有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門,竟然會有消夜自己送上門來。

她兒子平常還算孝順,如果是在外面買的東西,通常都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可是有幾次她在樓上聽到樓下似乎有女孩子的聲音,那種時候的消夜她就都沒有份了。

只是她沒想到兒子的對象,竟然會是巷子中間那個佟家的小女兒。

她對佟家的那兩個小孩並沒有什麼意見,可是對佟太太的意見就多了。

她和佟太太之間的嫌隙起因於幾年前的某次里民大會,當時關於一些里民自治的問題,她跟佟太太的意見不合——她是標準的職業婦女,沒有太多的時間投入里民的義工服務,沒想到佟太太竟然批評她一個女人家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家人。

佟太太也不想想自己是因為嫁了一個有能力的醫生老公,才能這樣有錢有閑地出席各種義務服務活動,她要賺錢養家,顧小孩都沒精神了,哪裏有時間去義務服務?

就這樣,她代表裏內一些職業婦女站出來和那群閑閑無事的家庭主婦,為了里民義務活動的事情杠了起來。

雖然事情早已告一段落,可是之後她們互看彼此不順眼,連帶地影響了兩家孩子之間的交往。

她是一個忙碌的職業婦女,沒有太多時間陪伴兒子成長,可是她的兒子又聰明又帥氣,在學校裏面不管是什麼科目或是任何一種競賽,都能自動自發地取得好成績。

而佟太太那個兒子,在她自稱全方位英才教育的培養之下,程度竟然跟她的兒子差不了多少,因此她們就更看對方不順眼了。

昨天晚上佟家的大兒子在巷子裏吼着要他們兩個立刻分手,可見這段戀情是不被祝福的。她不想傷兒子的心,但還是要提醒他:這段戀情似乎前途堪慮呢!

「媽……」

「我對她沒什麼意見,只要是你喜歡的女孩子,我都會接納的。」兒子的性格她很清楚,就算她持反對意見,唯特還是會繼續跟那個女生交往下去的。

但是對方的家長能不能接納他,就得靠他自己去努才了。

「謝謝媽。」許唯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唯一想到的就是謝謝這兩個字。

幸好他媽媽這邊是安全過關的,接下來他只要專心攻克佟家兩老外加大兒子佟方彥就行了。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許唯特立刻詢問媽媽有沒有意願現在跟佟秀彥見一下面。

「我上班要來不及了。」許母看了看時間。她並不是前後態度不一,而是真的到了非出門不可的時間。

「現在秀彥就在外面,媽,只要打聲招呼就行了,改天我再帶她一起請你去吃頓好料的。」

「好吧!」

許季一邊將兒子倒的牛奶喝光,一邊拿出鏡子檢視着儀容。雖然兒子說只要打聲招呼就好,但終歸是第一次見面,感覺正式一點會比較好。

佟秀彥沒料到會被突然帶進來跟許媽媽見面,她想起平時在巷子裏碰見時,自己總是笑着向許媽媽打招呼,可是許媽媽都不怎麼理會的畫面,她表情有些旭尬,問了聲好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我得出門了,改天有機會再聊吧!」許母點了點頭,同樣也不太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媽再見,開車小心。」許唯特拉着佟秀彥的手,一直送到門口處。

母親離開之後,許唯特轉頭開心地向佟秀彥宣佈着:「我媽贊成我們倆談戀愛喔!」

「真的嗎?」佟秀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既然如此,許媽媽剛剛的表情怎麼會是那樣的?好像不得不接受她似的,而且許媽媽望着她的時候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

「真的啦!她親口說的啊,你不信我說的話喔?」

「可是許媽媽的表情看起來不像很歡迎我的樣子……」

「那是她趕着要出門上班的關係。」許唯特解釋着:「而且我媽本來就沒什麼表情,不是面對你的時候才這樣的啦!」就連他,平常也很少看到母親的笑臉。

自從爸爸因酒駕的車禍事故過世之後,他媽媽似乎就跟笑臉絕緣了。

「喔。」佟秀彥低低應了一聲,感覺還是有點不放心,但特哥都這麼說了,她要是再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枯計特哥又要生氣了。

「來,進房裏去睡吧!你的臉色看起來跟我媽差不多糟糕……」

許唯特拉着她往自個兒房裏走去。既然戀情已經公開了,以後秀彥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進出他家啦!

「許媽媽昨晚也沒睡好嗎?」

「是啊,她聽到我們在巷子裏吵架的聲音了。早上她問我的時候,我被她嚇了一跳呢!」許唯特將剛剛的情況說給她聽。「不過也因為如此,事情都說開了,我媽也清楚表示了她的立場。」

「嗯……」佟秀彥被他推到床上去躺好,被子也拉過來在身上蓋好,但是她現在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就算她剛剛也在場,親耳聽見了許媽媽說的話,可是只要許媽媽看着她時表情還是沒什麼笑意,她真的沒辦法相信許媽媽是真心接納自己的。

但是這一點講給特哥聽也沒用,只會讓特哥覺得煩心而已。

許唯特也開始呵欠連連,於是跟着躺到床上去。「再睡一會兒吧!起來之後我們去上次發現的那家新開的泰式料理店吃飯,再看看想去哪裏約會……」

「嗯。」佟秀彥側着身子貼着他,小手順勢摟了過去搭在他的腰際,臉也撒嬌地趴到他的肩頭上。

「怎麼啦?又在擔心什麼?」

「沒有……」佟秀彥搖了搖頭,不想講出可能會惹他生氣的話。

「睡吧!」許唯特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就閉上眼晴休息了。

睡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昨晚也沒有睡好,尤其佟方彥在他的夢裏面出現之後,他根本就是嚇醒的。

佟秀彥看着他的側臉,突然捨不得閉上眼晴了。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視線,許唯特驀地睜開了雙眼。她沒有遵開目光,只是靜靜地瞧着他。

「睡不着嗎?」該不會是剛剛突然拉她進來和他媽媽打招呼,嚇到她了吧?

「嗯,現在精神似乎很好。」

「那就陪我睡一會兒。」許唯特眨了眨眼晴,躺到床上來之後,就更抵杭不住睡意了。星期日是上班族能夠賴床睡回籠覺的日子,要好好享受啊!

「好,我在這兒不會離開的,你快點睡吧!」佟秀彥更加摟緊他,並不介意陪他耗在床上,就算他要睡一整個早上她也不會覺得無聊的。

他的睡臉,不管看多久她都不會覺得厭煩的。

又是一周的開始。

佟秀彥一早起床就下樓想幫媽媽一起準備全家人的早餐,可是媽媽卻嫌她礙事,硬是將她趕到餐桌邊去坐着。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大哥卻一直沒有向爸爸媽媽報告她現在正在跟特哥交往的事情……佟秀彥實在是納悶不已,周六晚上大哥明明就氣急敗壞地說要回家告狀,但是至今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看見大哥一邊打領帶一邊朝餐桌這邊走過來,佟秀彥立刻迎上前去幫忙他系領帶,順便低聲問他為什麼這幾天一直沉默什麼料都沒有爆出來。

「我才不要當你們的傳聲筒。」佟方彥嘿嘿低笑着:「小妹,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你還是親自去向爸媽報告吧!!

周六那晚,他怒火中燒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發現小妹竟然又悄悄地溜出去會情人,他原本立刻就要向爸媽告狀的,可是後來他仔細想了一想,許唯特那傢伙為什麼要故意先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知道呢?

無非就是想要他氣沖沖地回家把這件事給捅出來吧。

憑什麼他要按照他們的預期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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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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