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萬般皆有命
被這一聲尖叫，蕭陽半睜半閉的雙眼豁然全開，很快看清楚自己周身的情況。
他現在身在一片山崖下，在一個山洞的入口處，躺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放眼過去全是一片綠，耳邊嘩啦啦的水聲在響，山洞不遠處，一條小水流向山下奔去。
“我昏迷了多久？”看到一身青衣戴着斗笠的凌晨，蕭陽沒想到她竟是女的，微微訝異。看到胸口衣服大開，大概猜到她為何會如此着急自己的醒來。
“兩天了。你還好吧？感覺怎麼樣？”凌晨的聲音傳來，有點不自然。
男女授受不親，醒來的蕭陽正碰到她脫蕭陽的衣服，這的確很容易令人誤解。
“還好，這兩天謝謝你照顧了。”注意到凌晨洋蔥般的雙手不知道擺哪裏，象牙般的脖子通紅一片，一副不知所措，蕭陽抬起手，想把胸前的衣服理好。
“我來吧。”看到蕭陽有氣無力，凌晨一步靠近蕭陽，三下五除二，快速幫他整理好衣服，那片露出的胸口也快速被蓋去。
幫蕭陽整理好衣服收回手，凌晨往後退了一步，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整個人沉默下來。
她這一沉默，蕭陽也沒有再說話。
一時間，山洞前又變得安靜。場面看起來有點怪異，又有點尷尬。
兩人誰都沒有再打擾誰，但是，l兩人看起來都很平靜的樣子，實際上心中都不平靜，起碼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
“真是的，什麼時候醒來不好，偏偏要在本姑娘幫你檢查傷勢的時候醒來！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給本姑娘難堪。”凌晨想着，暗暗對躺着的蕭陽左看右看，想看蕭陽會有什麼表情。
按理說，蕭陽兩天前算是救了她一次，再怎麼她也該跟蕭陽說聲謝謝，可是她根本不認為蕭陽救了她。
這兩天來對蕭陽又照顧又保護，她對蕭陽這無名英雄不僅沒有絲毫好感，反產生了討厭情緒，再加上剛才蕭陽醒來令自己尷尬的一幕，她把賬也算到了蕭陽身上。
沉默着，實際上卻是在心裏毀謗着蕭陽。
“沒想到我救的竟是個女的，難怪，難怪在我昏迷前被扶住的時候會聞到一股奇特香味。”與凌晨對自己的毀謗不同，蕭陽對凌晨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有一點意外。
女武者孤身一人在江湖行走實在太少，特別是連開元境都沒到的那種。蕭陽出手之前，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要幫助的對象竟然是個女的。
“這一次出手真是有點貿然了，以後決不能這麼大意。”除了有點意外凌晨是個女的，蕭陽內心最主要還是在想出手幫凌晨的事。
他沒有想到神念受襲原來是那麼的可怕。
經過一再思考，他知道若是事情再來一次還是會這麼做，除了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做什麼一定要更加小心外，也沒有什麼後悔之類的。
就這樣，在山崖下，在山洞前，在小水流邊，在青山綠水間，一時找不到話題又各有所想的兩人沉默了足足十分鐘，十分鐘后，凌晨像是想起了什麼，平靜才終於被打破。
“我煮了只山雞，去給你弄些湯來。”
凌晨轉身，向不遠處的一口鍋走去，有點不情願，可再怎麼說蕭陽是個傷者，她總不能放任不管。
不久，她擔來了一碗雞湯，湯里有幾塊雞肉，一口口喂蕭陽喝完湯后，粗魯的把雞肉也一併塞進了蕭陽嘴裏。
“謝謝。”除了小時候被母親這樣餵過外，蕭陽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關心過，並沒有注意到凌晨的那絲粗魯和不滿，反倒是心中一熱。
一時間，他對凌晨的相貌產生了好奇，幾次想瞥眼看清，可惜凌晨面前一片黑紗，每次都只能看到一個秀麗下巴，再往上一點就是一片黑朦。
行走江湖的女武者用黑紗擋面很正常，看不清楚，蕭陽自然不可能叫凌晨把黑紗掀了讓自己看個清楚。這是很沒有禮貌的事，看不清楚蕭陽很自然也就選擇了放棄。
“在下蕭陽，歸元宗外門弟子，不知道姑娘芳名？”吃了一碗雞湯，蕭陽感覺恢復了不少氣力，趁着凌晨拿碗轉身的時候，看着她的背問了這麼一句。
少年人的相對，尤其是異性，相處起來總是顯得有些笨拙。
醒來近半個小時，蕭陽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只感覺到好生失禮。
“凌晨。”凌晨的語氣有些冷，她發現蕭陽想看清楚她的舉動，心中對蕭陽的印象一度下落。
“不知道你受的什麼傷？我幫你檢查過，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轉而向蕭陽問道，不想讓蕭陽問她更多問題，也不想過多回答蕭陽，同時對蕭陽昏迷的緣故有那麼一絲好奇。
這兩天來，一直照顧蕭陽的她可說基本上寸步不離蕭陽。蕭陽在昏迷時的痛苦，掙扎，決然，霸道，種種表現她都看在眼中。她有所懷疑，最後不顧男女之別掀蕭陽的衣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懷疑是不是事實。
“神傷，神念受襲。”看了眼凌晨，總覺得她像是已經猜到，蕭陽也不隱瞞，直接告訴自己神念被襲擊過的事。
“真的是神念受傷？！”凌晨說得平靜，內心卻很不平靜。
“怎麼？這有什麼不妥嗎？”接過凌晨手中的雞湯碗，恢復些許氣力后蕭陽自己動手，並不想在麻煩於凌晨。
自己的事自己做，他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動手。
“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凌晨道，明顯有些言不由心。
蕭陽又喝了一碗雞湯，感覺整個人精神又充足了一些，沒有注意到整個。他沒有再說話，閉上雙眼，暗暗嘗試凝聚真勁，看看能否成功。
“看來最少還得要再麻煩你三天，希望你不要介意。”時間沒過十分鐘，蕭陽睜開了眼，兩天昏迷，可能是神念受創嚴重，他發現自己身體非常虛弱，不能凝聚真勁。
“三天？”聽到蕭陽說還要再麻煩自己三天，凌晨明顯一愣，聲音中一股不滿。
“我還有事情，不能在這裏陪你三天。”看着蕭陽，凌晨有點懷疑他所說的話。
“萬般皆有命。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凌姑娘了。”蕭陽平靜的道，閉上了眼。
“你......”看着蕭陽，凌晨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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