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裏何年
坦白說,朱廣護的精明程度尤墨真有點自愧不如。不過佩服什麼的就算了,這水太渾,趟久了難免黑白不分。
把自己叫回房間說這事,很明顯是在向隊員傳遞信任的信號,而在隨後的隊長人選上又讓他們刮目相看,且不落人口實。一來二去的,既在一定程度上穩固了尤墨的江湖地位,又把自己任人不唯親的形象豎立起來。
形象這東西和信譽一樣,建立起來難破壞起來卻很容易,處處受制肘的朱廣護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達成目的了。
尤墨回到房間,看見的是李貼,孫治,黃勇幾個傢伙一臉羨慕的表情,這幾個哥們也算混熟了,不太避諱什麼。
孫治那大碴子味濃厚的東北腔讓人過耳難忘:“啥好事情落你頭上了?看高興成這樣!”
看這哥仨一個比一個小的眼睛,尤墨很得意,咱的眼睛也不大,可比他們的長多了,這三個傢伙去了島國絕對不會被人當成外國人。“把我叫過去,說隊長另有人選了,讓我不要傷心難過吃不下飯。”
“啥玩意?”哥仨一起脫口而出,相互看了一眼,又瞅了瞅尤墨一臉戲謔的表情,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李貼明顯性格要老成一些,過來安慰:“這種任命很多時候也不是主教練說了算的,他把你叫過去說這些,說明還是很看重你。”
尤墨對這傢伙的反應速度很滿意,伸了個懶腰趕人:“跟我女朋友打電話求安慰了,明天想看真人的現在都滾蛋吧!”
哥仨的臉皮果然沒厚到若無其事的偷聽的程度,悻悻的離開了。
盧偉剛好把手裏的電話放下,起身也伸了個懶腰,“這麼說人選是定下來了?”
尤墨點頭:“應該是吧,不過沒和我說,你覺得呢?”
盧偉的臉上掛起若有若無的笑容,“領隊喜歡部隊出身的傢伙,老朱喜歡你,剛才的黑炭娃估計是折衷人選。”
尤墨一楞,恍然:“學問還真不少!貼子性格老實沉穩,當隊長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這幫傢伙啥事情都要處處計算步步考量的,累不累嘛!”
盧偉面色平靜,語氣淡淡的:“地方隊算是個小江湖,國字號隊伍明顯是就官場了,指望這個拿政績陞官的人,台前幕後都不在少數,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輻射出去。”
尤墨難得的一臉無奈:“是啊,穩字當先嘛,寧錯過別犯錯,寧願實力不濟,不願戰術冒險。”
盧偉見這娃上道了,語重心長的:“所以說嘛,國字號隊伍,集體項目水深的你想到想不到,啥時候惹禍上身了都不清楚咋回事情。”
尤墨才懶得想那些:“不操這個心,也沒打算在國家隊混下去。只是看着老朱人還不錯,也算幫了我們不小的忙,儘力幫他一把就是了。”
盧偉放心下來:“明白就好,功利心迷人眼,這隊伍不出成績還好,一旦比賽打好了,功名利祿一涌而上,各色人等蜂擁而來,平常心就很難保持了。”
尤墨苦笑着搖了搖頭。
好好踢球,真他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還好,你我也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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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剛吃完早飯回到房間的兩人,就在樓梯口遇見期待已久的兩個姑娘了。
本來打算給他們個驚喜的,結果沒想到瞬間就被圍觀了。
兩個姑娘都是仔細打扮了過來的,江曉蘭一襲淺綠色的長裙,配上白晰的皮膚很是養眼,眉眼本就秀氣,再加上愛情的充分滋潤后變得越發水靈,略略有些羞怯的表情看着更是惹人憐愛。
鄭睫也一改以前的假小子作風,白色翻領t恤下面是這年代難得一見的小短裙,這份洋氣十足的清純蘿莉范兒看得一幫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傻小子直流口水。小姑娘表情也大方的很,上來挽住盧偉胳膊后,還調皮的朝眾人揮揮手。
其實單純從長相上來說江姑娘是要佔優的,但這些圍觀群眾大部分缺乏戀愛經驗,相應的,審美標準也有些偏離,活潑大方的小姑娘明顯更受眾人行注目禮了。
尤墨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上來牽住江姑娘的手,轉身:“我們去談戀愛,你們來不來?”
這大實話說的眾人有心無力,除了遠遠的起鬨就啥也幹不了了。
畢竟還不太熟。
李貼拉住躍躍欲試想跟着進去瞧瞧的孫治和黃勇,“中午一起吃飯呢,別弄的跟沒見過姑娘似的!”
轉頭又敲了敲看得楞神的李京羽:“中午你來不來?”
很明顯沒聽他在說什麼的大羽抹了下嘴角:“真好看!”
李貼面無表情的:“嗯,那就這麼說定了,中午你接着看!”
反應過來的大羽直嚷嚷:“我可沒原諒他呢,中午我就只看美女!”
這大實話讓人也是一陣無語,不過很明顯李貼已經見慣不驚了:“嗯嗯,口水擦一擦,別說你是東北的。”
————
現在已經是七月初,江曉蘭兩天前就開始自己的假期了。急不可奈的江姑娘和小姑娘之前已經碰頭多次,早就把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談戀愛嘛,公園當然是首選,剛好人民公園離這兒不遠,四人一行步行了十多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雖然是閨密,但還是渴望和戀人的私密空間,略一商量下時間安排后,小姑娘拉着盧偉坐摩天輪去了。
尤墨和江曉蘭坐在小船上,也不用蹬,在九點過明媚的陽光下,碧波環繞的湖心公園上,隨波逐流。
略帶些草腥味的湖水讓人忍不住深深的呼吸,眼前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海,耳畔是戀人的喁喁細語聲,身旁是渴望的身體那溫軟的依戀,
最是小別勝新婚,分開的一周時間剛好讓思念把心填的滿滿的,既不會空虛不滿,也不會滿溢出來相思成疾。
說不完的話兒就像那心底不斷湧出的情感一般,真摯,且不假思索。
就像靈感湧現時腦袋中蹦跳欲出的情節一樣,說出來之前,不知道藏在了哪兒。
直到說累了,江姑娘才安靜的伏在戀人的懷裏,感受着一起跳動的心聲,微嗔的語氣:“光聽我說話了,也不說說你有沒有想我,怎麼想我的!”
傻子才回答這種問題呢,尤墨把懷中微微撅起的小嘴找出來,吻上去之前輕輕的說道:“聽的我都像喝醉了一樣,哪還記的何年何月,身在何地了。”
那些醉人的話兒,消失在空氣里。
不小心,卻沉澱在了心頭,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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