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蓓蓓,我剛才聽到你家有尖叫聲,沒事吧?”顧維勝說話的同時,看向鄭旭然的眼神帶着警戒。
“沒事啦,真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我只是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他是你爸的朋友?”
“他是爸爸公司的老闆。”舒蓓蓓很坦誠的說。絲毫沒發現兩個男人之間微妙。
“喔?是舒大哥的老闆?這麼晚怎麼會到你家來呢?”顧維勝臉上雖然帶着笑,目光卻隱隱含着敵意。
“我爸喝醉了,他送我爸回來。”
“原來如此,有勞這位老闆了。”顧維勝讓到一旁,笑笑地對鄭旭然說:“老闆剛好要回去是吧?蓓蓓給你添麻煩了,多謝你。”
這話說得好像蓓蓓是他的人,代替蓓蓓向他這個外人道謝,看起來是在讓路,其實是在催他走路,鄭旭然在商場上打滾多年,哪裏會不懂。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回頭問舒蓓蓓。“蓓蓓,他是你男朋友?”
如此直白的問題,舒蓓蓓聽了當然立刻否認。
“不是啦,他是住在隔壁的大哥哥。”
“喔,原來只是鄰居,幸會。”
鄭旭然說到鄰居二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這個反擊可謂完美,讓顧維勝的神情瞬間僵了下,偏偏這是事實,他還無法反駁。
不過顧維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臉色很快恢復自然,微笑以對。
“既然舒大哥喝醉了,我去看看他。”說著不再看向鄭旭然,而是從他身邊進了門,並親密地對舒蓓蓓說:“等一下過來幫我,我弄些醒酒的飲料給舒大哥喝。”
“好。”舒蓓蓓也很自然的回答,然後轉頭對鄭旭然說“今天謝謝你了,快回去吧,你的秘書還在樓下等你呢。”說完,便一副等着他出去要關門的樣子。
要他走?這時候眼睜睜的看着另一匹狼進入嫩草的家,鄭旭然怎麼捨得走?
他恨不得留下來監視,免得有人乘機偷吃他的嫩草。
舒蓓蓓見他不動又不說話,覺得奇怪。“你有沒有聽到?”
鄭旭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留下,但又不肯就此離開,本來他不想出重手,是怕嚇到她,但現在情況有變,突然出現的情敵讓他心中警鈴大作,對方並不是一般的毛頭小子,他身上有菁英的氣勢,這男人有威脅性。
在離開之前,他必須確保蓓蓓的心是他的,於是他猛然出手扶住她的後腦,毫無預警的低頭吻她。
這個吻來得又快又狠,快到讓她無法反應,卻又狠到讓她無法忘記。
“明天你打工結束,我來接你下班。”低啞的嗓音拂着她的耳,然後他瀟洒走人,沒有再做停留。
雖然只是一個吻,但那灼熱霸氣的雙唇確實燙了她的小嘴,唇與唇相接的感覺烙印着她的心。
舒蓓蓓呆站在原地,直到人走了都還沒回過神來。
她被吻了!活到十七歲的現在,她的初吻剛剛被奪走了!
她的心如翻江倒海一般,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耳根子紅成一片,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吻自己,羞臊、怦動,各種情緒突然襲來,讓她腦筋一片空白。
直到阿勝哥哥叫她,她才終於意識過來,急忙把門關上,然後衝到浴室拚命用冷水洗臉,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臉很紅,根本不能見人。
鄭旭然的戰術成功了,雖然他無法留下,但他成功的擾亂小嫩草的心,讓她現在腦子裏都是他的身影。
顧維勝完全不曉得自己辛辛苦苦藏起來的小嫩草,已經被人偷嘗一口,他一直以為憑藉自己是蓓蓓的鄰居,仗着近水樓台先得月,在他的看顧下,蓓蓓不會被人搶去。
直到剛才那男人的出現,令他感到危機四伏,他直覺那男人不單純,上司親自送喝醉的下屬回家,而不是派別人送回來?這太沒道理了。
他以為自己留在蓓蓓家,就能把對方趕走,卻不知道正因為如此,反而刺激了對方,鄭旭然是個行動派,一旦發現情況危險,便抓準時機先下手為強。
顧維勝見舒大哥實在醉得不醒人事,就算喂他喝醒酒飮料也喝不下去,只好作罷,只是他等了又等,發現蓓蓓一直待在浴室沒出來,便來到浴室門前,輕敲着問——
“蓓蓓?”
“什麼事?”
“你沒事吧?”
“沒事啊,阿勝哥哥,時間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吧,我還要在浴室待很久呢,別等我了。”
顧維勝猶豫了下,本來他想問她關於那個男人的事,可蓓蓓還小,她可能沒有發覺,若是自己問了,說不定會讓她不安,況且時間確實晚了,他明天早上還有一個手術要進行,反正以後看緊一點就是了。
“好吧,若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就來找我,知道嗎?”
“知道了,阿勝哥哥晚安。”
顧維勝在浴室前待了一會兒,才走向門口,開門離去。
在門關上后,浴室的門立刻打開,舒蓓蓓之所以待在浴室不肯出來,是因為臉太紅了,不想見人。
這一晚,她窩在床上失眠了,鄭旭然那個強勢又熱情的吻,已在她單純的心靈上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佔據了她整個心思,徹夜難眠。
初吻如同花朵綻放之前的那一滴春露,又如晨曦露出的第一道光,讓花朵因露水而滋潤,因朝陽而盛開。
女人的初吻比男人重要,因為它會在心中緩緩滋長,纏繞着一顆心,久久不放。
因為這個吻,兩人的關係算是確立了。
這一個禮拜的職前訓練,鄭旭然每天都來接她,她坐在後座,一旁坐着爸爸和鄭旭然,兩人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討論公事,讓她能趁這時候偷看鄭旭然。他依然神情嚴肅,一工作起來,整個人透着一股權威的氣場,無懈可擊。
她在心裏偷偷的欣賞他,她喜歡他這樣,在人前嚴肅,卻把唯一的溫柔留給她,讓她有些小得意。
突然,手背一緊,她心兒突跳,是他的大掌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裏揉捏着。
她低頭,看見他的西裝外套放在他和她之間,剛好蓋住兩人的手,他的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細皮嫩肉,他的眼睛沒看她,還在嚴肅地和爸爸討論公事。
真會裝……
她的雙頰在微微發燙,嘴角忍不住上揚,想笑又不敢笑,心情瀰漫著甜甜的滋味,還有一種偷偷做壞事的刺激。
她故意頑皮的反手用力掐他,他任由她掐,始終不放手,甚至玩心大起的用指腹在她掌心搔癢,一發現她的手想逃,立刻十指緊扣,牢牢的握住。
好癢啊,這個壞人,居然故意搔她手心,害她必須忍着。
鄭旭然的唇角揚起似有若無的笑容,看在舒晨光眼中,以為是自己的提議讓董事長很滿意,更加有信心了,卻不知道人家正在摸他女兒白嫩嫩的小手呢。
舒蓓蓓掙不開他的大手,又忍着不敢出聲,怕被爸爸發現。原來叔叔私下也有這麼頑皮的一面,而他這一面偏偏只讓她看到。
想到平常他在人前都是一板一眼,不笑的面孔很冷硬,別人懾於他的權威,就連自己的爸爸對他也是敬畏有加,可只有她知道,這個“叔叔”很會裝,好幾次她跟他在一起都被他耍。
她突然心生一計,既然他不肯放手,好,她就趁此機會整他一下,於是她趁爸爸低頭專心翻找文件,趕緊拉起他的手掌放到自己嘴邊,用力咬下去。
鄭旭然原本含笑的表情突然一變,雙目爆出凌厲。
好啊,旁邊這隻頑皮的“小狗”居然敢咬他?而且咬得還挺大力。
鄭旭然強忍着疼痛,他都不知道,原來看似乖乖牌的小嫩草凶起來是會咬人的。
結果到了隔天,鄭旭然手背上的牙齒印還沒消下去。舒蓓蓓原本還很得意,但爸爸趁着午休空檔來找她時,卻跟她說——
“董事長今天上午和客戶握手時,右手有個好深的牙齒印,引起許多人側目,紛紛問他是被誰咬的。”
舒蓓蓓聽了心頭大跳,表面上仍故作訝異。“真的?他怎麼說?”
“他說最近新養了一隻小母狗,正在磨牙,常常抓住他的手猛咬。”
舒蓓蓓垮下臉,在心裏咒罵。好啊,居然罵她是小母狗,可惡!
“他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才會被咬吧。”她哼道。
舒晨光哈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才低聲對她道:“哪是什麼小狗,那是人的牙齒印,一定是女人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