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被發現
當蘇牧背着昏迷的皇后從宮牆翻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有能力潛入皇宮，可潛進皇宮裏把九州身份最尊貴的女人帶出來，還沒被發現？這種事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我不信，你小子不可能這麼厲害，這不是皇后，你肯定弄錯了，背出來個老宮女。”
說這話的是陶峰，蹲在他旁邊的有王俊、彭輝和阮小勉一齊點頭，節奏、幅度都完全一樣，彷彿有一根杆子連接着他們的腦袋似的，屠和尚那碩大的、光溜溜的、爬滿了雨水的腦袋越過他們伸過來，看了一眼又縮回去，沒發表任何意見，純粹是在看熱鬧。
虎子站在彭輝身後，他身體一直不行，個子不夠，沒辦法像屠和尚那樣看，所以整個人都趴在了彭輝背上，彭輝動也不動，似乎完全感不到虎子的存在。
宋忠來不了，作為玄甲軍的軍團長之一，在戰爭結束后他有很多工作要做，例如報功、平過、為戰死的士兵爭取撫恤金等，但在戰後第二天，陶峰、彭輝、阮小勉、屠和尚這些希望能幫到蘇牧的人就火速趕到了京城，同來的還有一部分前衛營的猛人，宋忠沒有把消息公開，只詢問了玄七軍真正的精英成員，否則以蘇牧在前線乾的那些事和他在軍中的聲望，小半個軍團的人都會跑來，那就必定要引起大亂子了。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后，我確實沒親眼見過她，但小黑見過，可千萬不要小看它的偵察能力和單兵作戰能力，它能毀了一個……皇后。”蘇牧攤掌一揮，動作十分優雅，像是在介紹一道稀世佳肴。
“等等，你給你的影子……或是影魂取了名字？”彭輝睜大了眼睛看着蘇牧。
“呃……聽起來很怪？”蘇牧想了想，很認真的解釋道：“小黑是男的，不對，小黑是男鬼……這聽起來似乎更怪，好吧，我決定不再解釋了，免得越描越黑。”
“為啥帶她出來？直接在裏面殺了不是更簡單？”屠和尚捂着嘴問道，他嗓門太大，平時說話就跟打雷似的，今晚蘇牧仔細叮囑過他，不捂好嘴絕對不許說話。
“當然是帶出來給虎子的。”蘇牧轉頭向虎子說道：“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虎子點了點頭，他知道蘇牧說的不是回青丘山的路，而是通往前相府的路，他是和蘇牧一同上山的，在那之前一直都住在相府里，離開的時候年紀不算小了，雖說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幼時的記憶是最難以磨滅的，回家的路不會忘，但那裏已經稱不上家。
“帶回去吧，祭了你爺爺，也算是小報了個仇。”蘇牧抓起皇后遞給虎子：“沒辦法確定到底是皇后還是康王殺了你爺爺，要查清楚可能得花上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而且會有很大的危險，所以咱們走個捷徑，兩個都殺了完事，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把康王的腦袋也帶去的。”
“多謝牧哥。”虎子接過皇后扛在肩上，笑得十分開心。
虎子的家仇一直是蘇牧心中的一塊石頭，由於二人同時加入的青丘族，關係更加親密一些，蘇牧一直把虎子當弟弟看待，這次主動出擊，對付康王和皇后這兩大目標，一半原因就是為了給虎子報仇，無論殺死林相的人是康王還是皇后，都殺了就行。
“好了，你去殺祭完林相就直接回去找大狐狸妹子，讓你參與這個行動就是為了你能親手殺死皇后，目標已達成，這裏沒你事了。”蘇牧說著使了個眼色讓兩名前鋒營的戰友送虎子去相府，這次的行動沒有一個青丘族人參加，他們的目標是保護好自己。
虎子沒有多說什麼，立即帶着皇后離開了，蘇牧則將剩下的人分為兩批，一批穿過東宮進入正宮，由蘇牧搜索康王，其餘人找個地方躲着，確認康王的住處后就立即發動進攻，皇后的身份尊貴，但說白了就是個寡－婦，不可能將她收買的那些影武族全部放到皇宮裏；康王雖只是臨時工，卻是當前九州的最高執政者，殺他必然比殺皇后要難上千百倍。
另一批人則出城到玄武門外等候，負責接應，無論刺殺結果如何，進攻組會從這裏撤退。
…………
東宮已經由小黑清出了一條沒有暗哨的通道，一個人通過的話倒是沒問題，但五十個人就肯定不行了，這條“路”還是得拓寬一些。
小黑又開始行動，蘇牧不可能在皇宮裏到處射箭，所以他也得跟着一起行動，幸好進攻組和接應組都有十來個人替他帶食物，短時間內，蘇牧是不會餓肚子的。
要在有數隊禁軍巡邏的東宮來回跑不是件容易的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蘇牧和小黑才終於在外宮牆與正宮牆之間開出通道。
五十多個人摸着黑、躲着巡邏的禁軍，慢慢向正宮潛去，這個過程無疑是驚心動魄的，不過有驚無險，前鋒營中多提飛賊大盜，干起這種事來得心應手，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高大的屠和尚，好在他的衝刺速度很快，又有大雨掩蓋一切痕迹。
正宮的圍牆要矮一些，但也只是相對外牆而言，讓陶峰彭輝等人擠在一間沒人住的屋子裏，蘇牧開始排除正宮的暗哨。
這裏的防衛就十分誇張了，幾乎每一棵能藏人的樹里、每一個能遮人陰影下都有暗哨存在，有的甚至近得可以互相聊天，這使得排除工作異常困難，特別是那些挨得很近的，小黑可以殺人無聲，但無法保證暗哨死的時候不發出聲音，一旦被別的暗哨或巡邏發現，潛入行動就功虧一簣。
按照這裏的防衛安排，強攻是不大可能的，蘇牧可不會讓彭輝阮小勉他們白白送死。
兩名前鋒營成員加入了肅清行動，都是厲害的游魚類影武，一旦小黑髮現了離得較近的兩名暗哨，蘇牧就會根據它的引導，指示兩名幫手一同進攻，由小黑對付一個，兩隻游魚對付另一個。
游魚類影魂行動雖快，卻無法像小黑那樣變成影子狀態，幸好雨仍舊很大，雨滴砸在地上激起的水霧掩蓋了魚的形跡，倒真有些像魚兒在水面歡游。
剛開始的時候，配合行動只求穩不求速，殺了一會之後，蘇牧和那兩名影武有了默契，效率大大提高。
…………
正宮的面積很大，南邊的區域是皇帝或攝政王辦公的地方，中心點就是紫宸殿；北邊就是傳說中的後宮了，康王只是攝政，並不是真正的皇帝，有妻妾而不能立妃，後宮的絕大多數建築都空着，有的已經多年沒有使用，還有一些則躲着暗哨。
蘇牧找了間空屋，讓進攻組的人躲進來后，繼續殺人，他現在殺得越多，呆會展開行動后要面對的敵人就越少、越弱，禁軍的實力沒法和暗哨相比。
已經吃光了三個人攜帶的食物，蘇牧也向後宮的中心位置靠近了不少，為了避嫌，康王沒有住皇帝專用的甘露殿，也沒有把他的正妻安排在皇后所住的立政殿，這就意味着他住在哪裏是無法確定的，只能自己找。
幸運的是，小黑找到了康王，他沒有和妻妾住在一起，而是睡在了安居殿中；不幸的是，才剛找到了康王，那兩尾游魚也被發現了。
一隻小型的飛禽類影魂以極快的速度從上空俯衝下來，在那兩名影武發現之前就撞中了其中一條游魚，站在蘇牧左側的人“噗”的吐出口鮮血，重重倒在地上，背上少了一大塊肉，就連肋骨都露出來了。
另一人大驚，剛想收回影魂，忽然聽蘇牧在耳旁說道：“別急，讓魚兒往另一個方向游，那隻青耕是劉公公的影魂，他還沒發現我們，否則不會讓影魂來攻擊，而是自己衝過來了，劉公公是焠體達人，對付他的影魂可比對付他本人要簡單得多，你把青耕引下來。”
這位前鋒營的士兵點了點頭，閉起眼睛，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影魂身上，他們位於後宮的東側，康王在魚的西邊，北邊是逃跑路線，因此游魚游向了南邊，速度說不上快，但確實像是水中被驚動的魚兒，普通人肯定追不上。
蘇牧則控制着小黑跟在游魚旁邊，但沒敢靠得太近，飛禽類影魂的目力很變態，小黑太黑，離近了可能被發現。
青耕飛到空中后，果然又朝着這條游魚俯衝下來，魚緊貼着地面，在青耕離地還剩兩米左右的時候，小黑出手了。
已經估算好了提前量，它猛的從地面的積水中撲出來，一把將青耕抓在手中，用力捏着就往嘴裏送，青耕的體型太小，跟麻雀差不多，用兩隻手抓着擰是一個方法，往嘴裏送又是一個方法，小黑選擇了後者，因為手往回收的速度比往裏合的速度要快些。
然而小黑快，劉公公的反應更快，影魂送到嘴裏才剛咬下去，青耕就忽然消散了，根據“口感”判斷，小黑確定咬到了青耕，但沒能把它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