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去見下一個
“什麼人？”
已入深夜，一名將軍模樣的人正在秉燭夜讀，似乎已經入了神，連旁邊突然站着一個人都沒有發覺。搖曳的燭光致使讓他突然驚醒，抬頭一看前方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影。
驚詫之下，也顧不得其他，抄起旁邊的寶劍就準備衝上去，順便還準備喊兩嗓子叫幾個人來幫忙。畢竟能無聲無息之間出現在他的房間裏面還不讓他發現，對方絕對是少見的高手。憑他自己，還是算了，還是多叫兩個人來幫忙吧。
“鄭將軍先別著急，我沒有惡意！”
“哼，沒有惡意？”冷哼一聲，臉上儘是不屑之色。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他的房間裏來。而且一身的黑衣黑袍，連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一看就知道圖謀不軌。這樣的人要是真的沒什麼惡意，那他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本將軍的房間。你可知道刺殺朝廷命官，是什麼樣的大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臨危不亂，鄭將軍倒是真跟傳聞之中的一樣，果然不愧是軍中驍將！”來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為鄭雲啟拍手叫好。看那樣子，似乎對鄭雲啟非常的欣賞。
沒錯，就是欣賞。連鄭雲啟都有些奇怪，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竟然會對他露出欣賞的感覺。這感覺很怪異，就好像這人壓根就不是來刺殺於他，而是來招攬他的一樣。
等等，招攬？
一下子鄭雲啟似乎抓住了什麼，現在朝堂之上丞相跟大將軍都得你死我活，兩人都在拚命拉攏各方兵將。此次他們這些軍隊諸將回京述職，可不就是一個拉攏的好機會么。
“鄭將軍為國征戰屢立奇功，可是到現在還只是偏將。邊軍主帥馬岩為人怯懦，屢戰屢敗，卻仍舊是一軍主帥。難道鄭將軍，就真的甘心么？”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聞言，鄭雲啟頓時就如臨大敵。
雖然是軍中之將，又在邊軍之地。不過這明國國土狹小，從邊軍到京城快馬加鞭的話，一兩天就能到了。京城之中什麼事情，他們縱然是在邊境之地也有所耳聞。
自從禁軍統領方毅離開之後，原本三權鼎立的局面好像被徹底的打破。丞相和大將軍一改之前和和睦睦的形象，開始徹底對峙了起來。
從朝堂之上到私下裏，各種陰招損招那是層出不窮。不過大將軍馬豹那是輸多贏少，沒辦法，這老丞相實在是老奸巨猾，不是大將軍那個直來直去的性子能夠擋得了的。就他手下的那些謀士，壓根也不是對手。
老丞相從一介小吏混到現在權傾朝野，哪能沒有兩把刷子。多少強大的敵人，不明不白的就倒在了他的身前。大將軍手下的謀士所用的伎倆，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怎麼可能斗的過他。
甚至最近聽聞大將軍麾下的驍騎衛都被搶奪了過去，雖然最後便宜了陛下。不過據說第二天，這驍騎衛中郎將戚鎮就去拜訪了丞相，出來之後就是滿臉的笑容。隨後聽聞之後這丞相一直是笑容滿面，看來兩者是達成了什麼協議才對。
照這樣下去，這大將軍的機會可視微乎其微了。根據鄭雲啟對他的了解，真要是逼急了他，大將軍可是什麼事情都會做出來。最後大不了一拍兩散，誰怕誰啊。
而要想抗衡大將軍，老丞相最缺的就是兵權。只有手握兵權，他才有抗衡大將軍的資本，才不至於在接手明國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堆廢墟。
所以他就必須要拉攏軍中諸將，最近軍中暗流涌動，連他也曾經數次被暗示過。只是作為一個一心立功光耀門楣的人來說，投靠哪一方似乎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鄭雲啟也不是一個糊塗人，深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道理。而明國周圍更是有一群狼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衝上來咬一塊去。只要兩虎相爭，周圍的餓狼必然會忍不住衝上來。
而且他的家在明國，他雖然希望光耀門楣，但不希望最後連家都沒有了。所以對於雙方的暗示，他也總是裝作不知道。手中有兵，就能夠保住自己的家。到時候無論是誰勝了，他都有自保之力。而且有這樣想法的，在軍中絕不在少數。
不過要說不甘心，他是一定的。想他為國效力十餘年時間，立過的大小戰功無數。最後僅僅只是一個偏將，心裏難免不甘心。
不過大將軍馬豹為人生性多疑，只會安排自己的心腹身居高位，其他人更是想都別想。至於他這麼一個不開竅的人，則是被下意識的邊緣化了。
不過鄭雲啟卻是出了名的猛將，平時上戰場的時候敢打敢沖。雖然是偏將，但鄭雲啟麾下足足有六千軍隊。按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邊軍主帥馬岩就比草包強一些，指望他守住邊疆是不可能了。
而鄭雲啟又是出了名的猛將，十餘年間立功無數。雖然不受自家待見，可又不得不依靠他的力量。只能不斷給他一些兵將，對於他的官位封賞方面，卻是一拖再拖。拖到鄭雲啟心寒，拖到現在他都麻木了。
連跟着他的人也都是人心浮動，看看別人隨隨便便就升官發財。而他們這些跟着鄭雲啟的人，卻是連軍餉都發不起。平常他們沖的最猛，乾的是最危險的活，錢拿得卻是最少。跟着這樣的主將，誰能沒有怨言。
“鄭將軍，你想想看，這些年你立過的戰功無數。可是到頭來，這些戰功卻大部分被主帥馬岩搶走了。到現在你卻僅僅是個偏將，鄭將軍難道真的就甘心如此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你要是再不離開，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這話可是確確實實的戳中鄭雲啟的軟肋了，鄭雲啟雖然有些惱怒，但卻不傻。這時候隨便選陣營，又不受人信任，保證是做炮灰的料，他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鄭將軍何必急着生氣，我也是好心！”退後了兩步，趙乾轉而輕笑着說到“不知道鄭將軍對小皇帝是什麼看法？”
“陛下自幼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來未來定然是一代明君。只是聽聞陛下最近流連於酒色財氣，與我明國有害無益！”
“說得好！”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趙乾隨後慢慢說道“那我若是告訴你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小皇帝在迷惑丞相和大將軍，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趕緊離開這裏，我可以不追究！”
“鄭將軍，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為我效力！”摘下脫下黑袍摘下面罩，面對着鄭雲啟，趙乾笑着說道“鄭將軍，你可願效忠與朕，跟朕一起創不朽之功業！”
“末將參見陛下！”看到趙乾面容之後，鄭雲啟說不吃驚那是騙人的。傳聞花天酒地的小皇帝，竟然不聲不響的就來了這裏，鄭雲啟怎能不驚慌。不過由不得他想別的，鄭雲啟立刻就跪了下來。
“陛下，末將，末將自然願為陛下效力，可是末將是怕力有不逮，辜負陛下期望！”
“鄭將軍手握六千兵馬，在邊軍之中也算是實權人物。而且素問將軍以勇猛善戰著稱，沒想到竟然如此膽小怕事。難道鄭將軍就不想為自家，搏一場富貴？”
“臣，臣.......”
雖然趙乾話說的挺誘人的，可是鄭雲啟對於趙乾這個小皇帝究竟有幾斤幾兩，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數的。一旦這小皇帝露出一點點想要奪權的苗頭，丞相和大將軍，勢必拋棄舊怨聯手壓制。這小皇帝能成多長時間，還是未知之數。
只是沒想到小皇帝，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不僅平日花天酒地的迷惑別人，大半夜的來找他拉攏他，看這樣子是想要跟丞相和大將軍對着幹了。只是丞相和大將軍掌控朝廷日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的。
突然，鄭雲啟的額頭上就出現了一層冷汗。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小皇帝既然敢來，就必然有着完全的把握。若是他說半個不字，為了保留這個秘密，怕是會殺人滅口。
這一刻鄭雲啟想到了很多，聯想到前段時間禁軍統領方毅突然說是要回歸宗門，鄭雲啟呼吸不由就沉重了起來。這事情當時也只是方毅這樣說，他們就這樣聽並且完全信了。但這事情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
眼下，他可能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先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臣，臣本就是陛下的臣子，自當為陛下效力！”
“好，等大事一成，朕不吝封賞。鄭將軍，看看朕給你帶來什麼禮物？”
說著趙乾就搬出一個小箱子，放到鄭雲啟的眼前，隨後慢慢將箱子打開。頓時，金燦燦的光芒，就在燭光的映射下映花了人的眼。
“陛下，這，這是.......”
“黃金千兩！”
“黃金千兩？”千兩黃金，着實是晃瞎了鄭雲啟的雙眼。按照金銀一比一百的比例，這可是足足十萬兩白銀，相當於整個邊軍三萬人小半年的軍餉了。從小到大，鄭雲啟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陛下，這，這.......”
“聽聞鄭將軍屢立奇功，麾下將士更是個個奮勇殺敵，但是朝廷卻是少有封賞。這千兩黃金鄭將軍拿回去，打賞手底下的兄弟。若有志同道合者，鄭將軍可以隨時稟報，朕絕對不會吝嗇的！”
“臣，臣多謝陛下！”
“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着鄭雲啟不斷飆升的好感度，這就證明鄭雲啟是真心歸附，趙乾也放下了心。
“鄭將軍先忙，朕就先走了，朕還要去見下一個！”
“啊，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