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靈(二)

頑靈(二)

怕是走不了了?

這話說的太嚇人了。新網址:www.56shuku.net

聽到小野壓抑到極底的聲音,我和大嘴齊齊回頭往後看,雖然早就知道那道石縫裏藏着東西,但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

小山包頂上,就我剛才站立的那個位置現在站着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哪裏立着一具乾屍,嚴重脫水的絳紫色皮膚皺皺巴巴像樹皮,身上的骨頭似乎隨時要撐破那層干皮,頭部被黑紫發綠像背陰地的苔蘚包裹着,乾屍好像正在蛻皮,後背上一整塊絳紫色的皮耷拉下來,露出一片毛茸茸的東西,因為離的不算遠,能看清她手裏抓着一個銀白色的拐杖,拐杖下半部分應該是根人腿骨,很粗壯,上半部分是根人的臂骨,頂端是人的手骨,五指半抓裏面有顆幽綠髮光的珠子。

憑着以往的經驗,我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個活人,類似於殭屍那一種,到底是什麼,我一時半會對不上號,即便是崔化成的那本遺書也沒有這號人物,但肯定不是殭屍,也不是血屍,到底是什麼?我忽然發現那個怪物正在扭動脖子,似乎要回頭。

就在這時,大嘴猛推我一把,罵道:“還看個鳥,快跑。”

我被大嘴推了個趔趄之後,發現小野和大嘴已經跑出了好幾步,然後連一秒都沒敢耽誤,邁開腿就追,滿腦子全是那個後背長毛的乾屍,跑起來兩條腿有點跟不上節奏,沒跑幾步就險些把自己絆倒,要不是撲倒的那瞬間用九龍刀在地面支撐了一下,估計此時已經滾下坡底了。

跑了沒幾步,大嘴頭也不回邊跑邊喘息着問道:“老崔,那玩意是什麼東西,太噁心了。”

我說道:“不知道,不過肯定和剛才的震動有關,如果是大祭司他們請來的,那就麻煩大了。”

大嘴吃驚道:“還真他娘說不準,太他娘邪乎了,該不會是大祭司身上的紋身變出來的吧?”

“希望不是,那東西有九個腦袋。”

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就我手裏的九龍刀還像點樣,面對那種地動山搖才出世的怪物,所以我可沒膽子去那刀比劃,雖然逃跑不恥,但總比無緣無故的搭上幾條命要好,三個大男人像狼攆一般落荒而逃,沒有半點風度的甩開了膀子,好在沿路下坡,不至於干伸腿不挪動。

跑了有幾十米的時候,大嘴突然問道:“老崔,那傢伙沒追吧?”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那個東西還站在那裏沒有挪到地方,又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大嘴一句:“沒有,還在原地。”

大嘴舒了口氣說道:“沒有就好,謝天謝地觀世音菩薩保佑,我於光榮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後再也不挖人家祖墳玩了。”

三個大男人一個比一個狼狽,大嘴力大生猛,關鍵時刻眼裏只有他自己,別看後背還背着一個人,真要到狗急跳牆的時候,他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呢,小野一條腿被夾過一直沒利索起來,小跑幾步還行,一旦用於逃命,一拐一瘸的滑稽動作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再加上地面是斜坡,坡上到處是之前掉下來大小不等的石頭塊,小野始終憋急的沒辦法跑快,大嘴一個勁的催促,憋屈的小野連個字都蹦不出來。

眼看就到坡底,已經能看到那條模糊坡角的線了,就在這時,小野可能想省事一下,沒有繞過那塊橫着前面的石頭,躍躍欲試起來,結果一起跳只邁過了一條腿,後腳腳尖被石頭掛了一下,整個人像條大黑魚似得飛了出去,砸在地上的那個場景,我在後面看着都疼。

小野直接來了個狗啃屎,可能是腦袋撞到其他的石頭上了,摔的哇啦一聲,就缺哭爹喊娘了,大嘴罵了聲沒用,沒理會小野從他身邊繞行而過,但我不能不管,眼見小野還趴在地上不起,便衝到跟前往起攙扶,小野摸了把額眉上頂着的雞蛋大血包,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小野擠眉弄眼說道:“廢了,廢了,這下真廢了,要不你先跑吧。”

“邊說混球話了。”

大嘴已經下了小山坡,正叉着腰大喘,我扶着小野一條胳膊小跑幾步,總算也沖了下來,三人望着滿地狼藉的地面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跑,那具乾屍就在山坡地上,只要它願意看,不管我們怎麼跑都逃不出敵人的手掌心。

就在這時,大嘴剛把阡陌放下想緩一緩被壓彎的腰,忽然如臨大敵一般,手指顫抖的指着山包說道:“老崔快看,那具乾屍去哪了?”

我和小野一驚,望向小山包上放下,之前的位置空空如也,我登時就想那東西是不是追過來了,但也沒看到山坡上有什麼動靜,如此一來,心裏更不踏實了,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有無數的毛在滋生。

我着急對大嘴和小野說道:“趕快離開這裏。”

小野問道:“去哪?你覺得現在哪裏安全。”

我對小野說道:“現在只有兩個地方暫時還算安全點,一個是我們進來的那個山洞,另一個就是地門了。”

如今確實只有這兩處能藏身的地方了,大嘴沒有提出更好的想法,只是臨走時突然對我說道:“老崔,這個死丫頭怎麼辦,要不要弄醒,不然的話就交給你了,我可沒義務繼續背着她逃命了。”

阡陌昏昏沉沉的像丟魂了一樣,心跳正常,脈搏也正常,但就是不睜開眼睛,所以我也沒法判斷是怎麼回事,更沒有時間想辦法把他喚醒,即便她醒過來,逃跑起來更是累贅,還不如權當一個東西扛着實在。

我對大嘴說道:“人就交給我好了,這把刀交給你,在你手裏應該能發揮出更大的優勢,聽說你練過。”

大嘴白了我一眼,說道:“知道什麼是纏頭裹腦不?”

粗略算了下時間,三人僅僅是緩了口氣,但那具屍體突然消失,已經刻不容緩了,大嘴接過我遞給他的九龍刀前頭帶路,小野笨鳥先飛緊跟大嘴,我把側躺在地下的阡陌攔腰抱起,然後面朝下臀朝上放在右側肩上追了上去。

此刻地門正好被這座不大不小的山包隔開了,想要進入地門,就的繞過這個山包,所以,無形中一二百米的距離就變成差不多五六百米,這短時間足夠路上發生點什麼。

三人沉悶不言,大嘴手執九龍刀一邊跑一邊留意着上下左右的動靜,小野不知道自哪裏拔出一直制式軍刀,死死的撰在手心裏,而我就苦逼了,完全沒有扛着黃花大閨女回家的心情,此時的心情配上此時的體力,沒跑幾步就汗流浹背了,汗水滲進身上那些大小傷口,才知道什麼是傷口灑鹽。

唯一慶幸的是路上跑的很順利,可能蛾人已經死絕了,一個也沒有碰到,最讓我們擔心的那個脫皮怪物也沒有看到,終於,繞了一個大圈子子后,在三人的沉悶不言中看到了地面上哪個像廢棄礦井的地門口。

然而,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眾人卻沒有半點興奮勁,腿像灌了鉛似得,誰都不敢再挪一步。

大嘴用手指着地門口吃驚說道:“老崔,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地門口被堵的只剩下卵大的口子了嗎?”

怎麼回事?我也沒法回答,但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剛才那一幕我看的清清楚楚,巨石翻滾,煙塵漫天,最後煙塵稀薄后,原本開闊的地門口被堵的只剩下一道縫,這他娘鬧的是那處,莫非……

我對大嘴和小野二人說道:“我去他奶奶的,地門口被人動過手腳。”

小野往前湊近一步,說道:“你是說那個玩意可能進去了?這就說的通了,它為什麼不追咱們。”

情形就是這個情形了,三人一時沉悶的要死,好不容易提心弔膽的趕過來,不料活路又變成一條死路了。

我見大嘴和小野眉頭皺的都快擰出水了,知道他們也沒有更好的注意,便提意見說道:“要不咱們過去看看?現在猜來猜去也不是個法子,現在的情況事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咱們想要回家,這裏應該是必經之路,再不濟就的另尋出口,與其再在外面受罪,倒不如拼上一拼,是死是活也就安心了,怎麼樣?”

氣氛繼續沉默,小野開口說道:“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我轉頭看向大嘴說道:“你呢?跟不跟我們,還是單打獨干?”

大嘴前一秒還在唉聲嘆氣,聽到我將他軍后立馬像大仙上身了一般,興沖沖說道:“老子早就看那顆發光的珠子不順眼了,要不是考慮到你們的感受,現在恐怕已經和那乾屍戰了八百回合。”

我拍了一把大嘴的肩膀罵道:“別在我面前吹牛,不吹也不會死人的,那我就提你們拿主意了,包括阡陌在內,一會萬一出點什麼事,你們在那頭別怨我就是。”

“走吧,我已經想好了。”

“不怨你才怪。”

簡單幾句,眾人就統一了戰線,然後稍微收拾了一下周身,便擦着小山包坡角線向地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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