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一)
“想必幾位小友都在這個破地方待膩味了,老夫何嘗又不是,做夢都想着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手機訪問m.56shuku.net”陶立夫看着一臉緊繃的眾人,靜靜的凝視着眼洞的方向,足足一分鐘,然後才回過神來說道:“老夫已經想好了,咱們的計劃就叫曙光行動。”
“一百年前,老夫曾偷偷的觀看過一次這樣的祭祀,其實,所謂的祭祀只不過是它們已經掌握了一個規律,兩界的通道處每一百二十五年零三個月的時候都有一次大潮汐,晝潮夜汐,潮起潮落,潮起之時便是那扇大石門開啟之時,相反,潮落大石門自動關閉,這中間的蹊蹺就耐人尋味了,所以,咱們要做的就是在潮落前阻止任何一個試圖穿過大門的人,然後,在潮落之前,咱們快速衝進去……”
這聲音不洪亮,但好似像一把鋼刀直入人的心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跟隨着陶立夫的聲音沸騰了,這讓我突然想起了當年一腳踏出兵營時,身後傳來的那個聲音。
“老子的帶出去的兵沒有一個孬種,你們兩人,別他娘的給老子在外面丟人現眼……”
忽然感覺眼圈有點熱,我便沒敢繼續想着那句話,那個黑不溜秋的乾瘦身影,趕緊回到了正題,看着眼前幾張熟悉的面孔,真的好像看到一縷曙光至眼洞內穿射而過。
我記得唐彥謙寫過一首詩,裏面有這麼兩句話,雞犬寂無聲,曙光射寒色,感覺這首詩太應景了。
“早知道怎麼簡單的事,當初就應該多帶點炸藥,把這扇破門給他炸開不就行了,還好咱們趕的巧了,不然誰有那命等到下一次開門。”聽完陶立夫的話,大嘴激動的說道。
“可惜了。”小野也是一臉痛楚的說道。“當初我們隨行沒少帶炸藥的,結果在進入原始森林后這些炸藥受潮了,越被越重不得不找了個地方埋了。”
“我操,那是你們笨,連炸藥都不會保管還敢隨身攜帶,還受潮,沒把你們的小命炸沒了就是萬幸了。”
“你牛逼這麼不帶,別他娘的事後諸葛亮……”
“我操,狗日的小日本是不是活膩味了,別等出去了,老子現在就把你解決了。”大嘴邊罵邊從地上撿起半個頭的工兵鏟,小野也是急眼了,隨手就搶過一個箭枝,登時火藥味十足。
阡陌瞧瞧大嘴又推推小野,那個她都勸不住,最後憋的眼圈都紅了,陶立夫干樂了一聲接下來的話也不說了,還主動的退後好幾步,看那意思就是你們兩個先干吧,老夫只負責看熱鬧。
大嘴和小野本來就不對付,這兩位爺的脾氣都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在還沒有進入冥間的時候兩廝就差點擦槍走火,現在好了,因為一點小事又臉紅脖子粗起來了,關鍵時刻我真擔心兩廝幹起來,便用九龍刀在兩人中間隔開了。
“都別逼逼了,實在血憋的不行咱等出去了之後,我給你們找個地方,咱們去華山,看你們誰賤,都他娘吃飽喝足了撐。”終於我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徹底的分開,兩人這才互相瞪了幾眼放下了手裏的武器。
真是兩個沒腦子的貨色,雖然炸藥足夠炸開那扇門絕對沒有問題,但我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如果只是把大石門炸開就管事,那這些年來冥間這邊早就做了,到時候會有源源不斷的蛾人湧入我們生活的世界裏,這中間肯定還有其他的事。
“人多要擰成一根繩,人少要變成一顆釘,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敢拜老夫為師?”現場氣氛總算平復下來了,陶立夫接著說道:“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但絕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時間不多老夫就不細說了,總之一句話,阻止任何一個人進入那扇門。”
“出發吧。”陶立夫可能是有點失望,再沒看我們一眼,便向來時的通道走去。
這就完事了?眼睛陶立夫半個身子已經進入了黑沉沉的通道內,我着急的懷抱着那把破刀追了上去問道:“古弈不救了,那她人呢,您老總的給我還回來吧。”
“又不是東西,還什麼還。”陶立夫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前,進入通道后一轉彎裏面已經沒有任何的光線,儘管之前我走過,但還是有點適應不了抹黑走路,一腳踩空往下載去,就在這時,陶立夫像長了后眼似的,反手一把抓住我的肩頭直接把我拎了起來。
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疼的我此時真想罵娘了,我這個肩頭之前不止一次被他提過,心道莫非這老傢伙有什麼癖好不成,抓着很舒服嗎。
我試着掙了幾下無濟於事,就在我有點火氣上沖的時候,陶立夫忽然說道:“論年齡老夫做你的太爺爺都夠了,還能對你這黃口小兒說謊,想見到古弈就怪怪聽話,待會配合老夫行動就事,別打鬼主意,小心後悔的。”
“姑且就再信你一次。”趁着陶立夫鬆開手的間隙,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心裏雖一萬個羊駝,但古弈人在老傢伙手裏,我又能怎麼辦。
通道內雖伸手不見五指,但奇怪的是能看見陶立夫的背影,想必是他那身白布袍肯定不是普通的布料,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小心謹慎的跟着那個灰白色的後背往前走,大嘴,小野和阡陌也跟了上來,偶爾還能聽到大嘴和小野對罵一句,倒是沒有動手的跡象。
通道還是那條通道,但路卻不是那條路了,或許是隱藏在別處我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走着走着我感覺石制的樓梯已經不見了,腳下變的平滑了很多,偶爾有幾塊割腳的碎石倒也不礙事。
雖然看不見,但不防止我感覺,能感覺到這條道向下的坡度很大,必須彎着腰才能正常行走,兩側的石壁上是不是的有冰冷的水滴砸在頭頂上,走了一會之後就感覺整個頭髮的濕了。
有水滴說明這裏有潮氣,說明附近真的有可能有水,想到陶立夫說的潮起潮落,第一次感覺這老頭很親切,心裏總算有個底了,水滴越來越密集的往下落,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水,濺在皮膚上很刺癢,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但又騰不出手抓撓。
就在我感覺有點受不了的時候,那個灰白色的模糊背影突然停下了,還有一陣陣陰冷的風吹着身上,涼颼颼的讓我冷不丁抖了幾下,這還沒完,陰冷的風似乎很留戀我的身體,不住氣的繞着身體轉圈,不過一想到通道內的風不像開闊地帶有方向的吹,在通道內風是胡亂的撞,我也就釋然了。
“前面的怎麼不走了?”大嘴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一股子氣。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正在猜疑陶立夫要幹什麼的時候,忽聽老傢伙壓低聲音說道:“噓!”
他這一噓噓,跟在後面的眾人登時就緊張了起來,因為看不到任何東西,眾人心裏肯定要胡亂的猜,不過也在這時,陶立夫忽然再次抓住我的那個肩頭,把我往前拉了幾步,忽然看到一個有稜有角的扁圓形洞口,洞口雖然不大,但也能輕鬆的通過幾人,從洞口的有稜有角的形狀來看,八成是後來被人開鑿出來的,生生的把這條通道鑿穿,我看了看擋在前面陶立夫,又縮着脖子看向了洞口,依稀的還能看清洞口上一顆顆被拉長的水珠正要落下。
透過扁圓形的洞口往前平看,往前一百多米的位置,能看到黑壓壓的一堆人,是蛾人,一看到那些肥大的身體,我感覺胸口處的那道傷口就在隱隱的疼,上次擔心被這些傢伙把心掏出來,傷口雖然被簡單的處理過了,但這種環境下根本就好不了,再次看到這些蛾人,總感覺臉上無光,要不是知道自己這半斤八兩,我早就沖了出去。
奇怪的是從這些蛾人的站姿和位置判斷,它們好像在等着什麼出現。
“武器老夫已經給你們了,具體用法就不說了,後面的三位小友就守在這裏,多會老夫招呼你們再過去,還是那句話不要放一個外人進入門內,記住了嗎?”陶立夫回頭對大嘴和小野三人說道。
“記……記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從磕碰的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來。
“那我……”
還沒等我問出這句話呢,就感覺那隻肩頭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剛想罵陶立夫你他娘是不是上癮了,結果就被老傢伙提着向那個狹窄的洞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