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萬世一系的終結（6）
不識的話讓所有人沉默了，事實上就在不久前，他們就已經收到了呂義的命令，那個時候，雖然有人反對，但絕大部分的人還是支持呂義的說。畢竟，他們的主公上杉謙信可是已經嫁給了呂義，而且呂義又是天下第一武士，兵多將廣戰無不勝。可以說，就算沒有上杉謙信這層關係，他們也會選擇支持呂義。
可如今，不識的出現讓他們有些猶豫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不識確實是他們的主公，這一點，小島貞興等老臣已經證明了。至於冒充？顯然不可能，畢竟不識所說的事情，有許多東西可是只有那些老人們才知曉的。
而且如果不識真的是他們的主公，那麼上杉家是不是就不再是呂家的家臣了呢？畢竟降服呂家是上杉謙信的決定，而上杉謙信只是個冒牌貨……
一時間，所有人的思緒變得一片混亂，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起來，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對於上杉謙信異常利落降服呂家，同時嫁給呂義這個行為，很多家臣其實是非常不滿的。畢竟不管怎麼說，上杉家也是戰國時代最強勢力之一，結果呢？和呂義打了一場野戰就直接降服了？
固然，呂家的實力確實是上杉家難以抗衡的，但如此簡單的降服，卻實在讓許多人的心中充滿了不滿。
不過……
“不要做夢了！”上杉景勝的怒喝聲響徹整個評定間，將還處於迷茫之中的眾人喚醒。
只見上杉景勝怒視着不識，大聲呵斥着，“不管你究竟是不識還是長尾景虎，你得知道，距離你離開本家已經過去了21年！整整21年！你為本家做了什麼？！”
“就算你是被逼無法回來，但那又如何？無非證明你只是一個沒用的失敗者而已！而我的養母上杉謙信，就算是被權臣捧上位的，但她確實是長尾為景公的血脈！而且其就任家督多年，不但擋住了武田家的侵攻，將本家的聲威傳遍天下，在呂家一統天下前，更是達成了制霸關東！”上杉景勝怒吼着。
“我只想說這些，如果還有人願意跟隨這個失敗者，那麼就走吧。不過從你踏出城門的那一刻，你們一族和本家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上杉景勝語氣冰冷的看着眾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威嚴在他的身上浮現。
感受到這種威嚴的人，全部都被震住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才21歲的上杉景勝竟然也能擁有這等威嚴。要知道在上杉家的家臣，尤其是那些老臣的心中，上杉景勝之所以能夠坐穩家督之位，只是單純的因為這是呂義和上杉謙信共通指定的，而且另外一名有資格繼承家督的上杉景虎，又直接被呂義給收為了家臣。
而如今，這麼年輕的上杉景勝竟然出現只有昔日上杉謙信身上才擁有過的威嚴，這如何不讓眾人震驚呢？
“主公所言極是，不論是非功過，不識大師出家已經21年了，如果真像您所言，為何在宇佐美定滿兩人身死後不回來呢？要知道這些年來本家和武田、北條、織田爭霸時，大師您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啊。越后真正的主人？又有幾個人這麼認為呢？”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眾人轉頭看去，卻是樋口兼續。
他今年不過17歲，但從小就作為上杉謙信的近侍被眾人所知。而在上杉景勝繼位后，他面對呂義的邀請，毅然選擇了留在上杉家侍奉上杉景勝，雖然年紀不大，但這些年來，卻已經成為了上杉景勝的臂助。
“哦？真是了不得的年輕人呢~但你難道不恨我那妹妹嗎？要知道你的父親長尾政景就是死在她的手裏~”不識聞言輕笑道。
“哼，那就不用不識大師操心了！”上杉景勝冷哼道。恨？固然有，但此時上杉景勝已經是上杉家的家督了，在思考任何事情的時候，他都會優先考慮上杉家的利益。而顯然，在他看來，和呂義為敵絕對是沒有任何益處的事情。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屬下贊同主公所言，不識大師您就算真的是長尾景虎殿下，但您已經離開本家21年了，沒必要，也不可能在回歸本家成為家督！”眾人聞言看去，卻是河田長親。
在柿崎景家、直江景綱等人死的死，老的老的如今，河田長親作為上杉家家臣中的中堅力量，依然進入了重臣之列。尤其他不單單是上杉謙信寵信的家臣，更是文武雙全、才能得到眾人認可的武士。所以當他的話音落地，立刻引來同為中堅的諸多家臣們的附和。
“唉，這就是越后武士的忠義嗎？”不識聞言嘆息着。
“很抱歉，如果您所言屬實的話，在下加入本家時，您早已經出家了。”河田長親冷聲反駁道。
聞言，不識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小島貞興等老臣。他知道，這些人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只要能夠拉攏到這些人，就算上杉景勝等人不願意跟隨他也無所謂。因為這幫老人們，才是上杉家最重要的力量。
只是，在看到不識望過來時，小島貞興等人猶豫了一下后，忽然拜伏在上杉景勝的面前大聲說道，“主公！屬下年老多病，還請主公同意屬下隱居……”此言一出，一群人有樣學樣，紛紛提出隱居的請求。
“很好……”不識看着這一切淡淡的說道，隨後徑直站起身來轉身離去。他知道，他已經失敗了，既然如此，多呆一刻，他都覺得難以忍受。
“或許，時代已經改變了？”不識看着天色有些無奈的嘆道。雖然來的時候並沒有認為會有太多人承認自己這個離開越后21年之久的主公，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擁有朝廷、佛宗、幕府三個大義的支持下，依然還是失敗的如此徹底。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有問題，要知道在一開始，他和不知還認為擁有朝廷和佛宗的支持，可以拉攏很大一部分的武家，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