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艷照老師
??洪修亭捂着臉着蹲到地上時,他的同學立即炸開了鍋,好幾個男同學張牙舞爪地圍上來。
林季新連環踢倒兩人,伸手抓住眼前一隻手,用力急扯,就勢躬身擰腰,將手的主人風車樣舉過頭頂不斷旋轉。
四周驚叫一片,圍上的來人迅速退開,閃出一片空地。
林季新隨手一拋,將手中翻滾的少年扔到空中,聽那少年大聲慘叫,將那些避之不及的朋友砸倒一大片。
再沒人敢衝上來。
林季新淡然望向捂着臉蹲在地上的洪修亭,從書包扯出一大把紙幣,劈頭蓋臉地砸上去:“不用找了!”
大把鈔票在其腦袋上“砰”地嘹亮的聲響,花花綠綠的紙片四散飛舞,林季新帶了把孫學強,起步往外走,所經處,人群自覺地讓出通道。
隨意翻着眼前的課本,林季新無聊地扭了下身子,甫一動,腰間的酸痛就讓他禁不住低低一哼。
身邊同桌驚訝地扭頭,立即在他冷漠的目光下重新把視線投回講台。
伸手摸腰,林季新暗皺眉頭。
這是昨天扔人時扭到的,他有些忽視了這具身體現在的強度,好在那下把所有人都唬住了,不然真打起來,就算勝利,肯定也是滿身拉傷。
把手放進課桌,他握住新買的握力器,用力捏緊,掌指和手臂肌肉火熱的酸脹感讓他知道身體已經到達極限,雖然恨不能一天就能把身體素質提高到滿意的程度,但他很清楚,羅馬絕不是一天建成的。
視線隨意掃過,斜前方孫學強耷拉着腦袋,應該是受打擊太大,從昨天那事發生后他就這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這樣了結也好,當時只是順手為之,林季新無意為這事過多糾纏。
等到午間休息,他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往學校北面走,直到一棟破舊的矮樓,這是學校廢棄的舊體育館,有十多年歷史了,學校一直想改造,只是苦於資金不足,他到這來,是借遺留的器械鍛煉身體。
所謂遺留的器械,是兩個單杠。
它們由三根金屬桿簡單焊接成門型,豎在木質地板上,粗糙得焊處痕迹不加掩飾,這也是他當年被捨棄的原因,加上深埋地下,偶有順手牽羊的人過來也毫無興趣。
林季新把這塊地方稍收拾了下,然後在擦凈銹跡的單杠上面連做了幾十組運動,到身體各處都酸痛難耐時才無力地躺倒。
喘着氣,他連休息也不願意浪費,躺在地上雙手互掰做着常人難以實現的各種動作,臉因為接近生理極限的肢體壓迫痛得發白,腦子裏卻轉得飛快。
時間不多,要做的事情還不少,每天呆在學校確實不太方便。只是,他又不想做得太引人矚目,事情就有些犯思量了。
這時,他突然聽到門外有人說話。
“慢點,你慢點!”這是個男人急切的聲音。
“慢什麼?你不怕丟人,我怕!”一個女人憤怒地開口。
腳步急驟,兩人迅速走近。
隨手把之前扔下的雜物一收,林季新閃身縮進堆積如山的一堆破爛書桌后。
虛掩的木門吱地一聲被推開,走進說話的那對年輕男女。
女人一臉憤怒,但格外漂亮的臉蛋卻讓怒意都顯得風情萬種。
丁靜,林季新一眼認出她來。
不僅僅是因為漂亮,還以為她的家世和話題。
誰也不會想到,前市長的女兒居然會在一個三流中學擔任普普通通的漢語老師,而在離職后一段時間,有關她的艷照及視頻一度瘋傳,成為眾多網民色友的最愛,塞滿大大小小的硬盤。
當時網上、學校都是她的話題,林季新自然不會認不出。
“洪成曉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叫我去陪他吃飯!”丁靜轉過頭,纖細的眉毛高高揚起。
“不就敷衍下嘛,”那衣冠楚楚的男子一臉討好,“在場那麼多人,你身份又擺在這,他敢怎麼樣,只是給個面子,見他一面。”
“見一面?”丁靜輕哼一聲,“只為見一面至於你老遠跑來請我這不受歡迎的人?”
“哪有不受歡迎?”
見丁靜眉頭一皺,那男子連忙又說:“以前是有些事情鬧得不開心,不過,我們怎麼說都是兄妹,事情過了也就過了。”
“再說了,爸爸嘴裏不說,其實心裏一直惦記你,這次未嘗不是借個機會讓你回去。”
看丁靜表情緩和了些,他趕緊趁熱打鐵:“爸爸年紀大了,最近身體一直不好……”
“身體不好?”
“是啊,前些日子還高血壓住院……”
“住院?你怎麼不告訴我!”
“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說。”頓了頓,丁靜大哥又說,“眼下正是好機會,你去陪洪成曉吃個飯,爸當然知道你是為他才出面的,他那人你也清楚,嘴硬心軟,你畢竟是他女兒,你先低頭,他的氣也就消了。”
說到這,丁靜她哥停下來期待地望着她。
丁靜低呤:“我考慮下。”
“還考慮什麼,又不是多大事,就這麼說定了!”她哥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大喜過望,“到時我來接你。”
看她哥似乎有拔腿要走的模樣,丁靜急了:“你先告訴我,爸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確實挺嚴重的……”
兩人就這麼邊說邊走遠。
等兩人遠去,林季新從雜物後走出來。
他看得很明白,丁靜她哥說話時眼神、手勢和呼吸、情緒多有不符,顯然真話不多。
這關他什麼事?一轉念,他就把這事拋到腦後。
就算是簡單鍛煉,兩根單杠也遠遠不夠,又不想被人發現,只能想辦法再悄悄弄點東西過來,他開始犯思量。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消耗,有事的時候更是過得飛快,當林季新身上的肌肉開始隱現稜角時,一晃已是十多天。
這天傍晚,還沒到放學天就黑下來,陰沉沉的烏雲壓在頭頂,像要落下來一般。
感覺到要有大暴雨,下課鈴一響,滿校師生就作鳥獸散,林季新卻獨自枯坐在課桌前。
望着窗外低矮的烏雲,他的心比天色還要陰沉,耳中又響起廝殺吶喊,彷彿從未斷過的驚叫怒吼,夜不能寐的濃郁悲傷……
他不能分辨他現在的感覺,興奮,期待,緊張,不安,恐懼,畏縮……千萬種情緒湧上來幾乎將他淹沒。
他終於站起來,不管是好是壞是生是死,他唯一能肯定的是,結果絕對不同!
窗外,豆大的雨滴已經落下來,不久前還熱鬧無比的校園空無一人,像是天地間突然變得空空蕩蕩,只有傾盆大雨打在世界上發出急驟聲響。就在這連天接地的雨幕里,林季新大步走入。
出校右轉,穿過兩條街道,他登上前往東澤市的班車。
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場暴雨其實是由於一次微弱的時空亂流引發的,那些從時空裂隙里逸出的狂暴能量曾經改變了世界,他也是受益者之一,不過,他並不打算重複老路。
和於江市不同,離它三小時車程的東澤市才是此次能量暴發的中心點,據他所知,有少量的“七棱水晶”將會落在東澤市,這些擁有龐大能量的隕石從天而降,製造出一批起點高高在上的幸運兒,大多都成長為名聲顯赫的強者,這一次,林季新當然不會錯過。
因為惡劣天氣的緣故吧,車裏稀稀拉拉坐着的人都十分沉默,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豆大的雨水擊打在車身車窗上,發出噼嚦啪啦的響聲,玻璃窗上,一條條水柱不斷劃下,窗外一片漆黑,時有閃電耀起,如同銀色的巨蛇,從天邊蜿蜒而過,
在這沉默中,車終於來到東澤市市郊。
這裏確實是風暴的中心點,林季新能清楚地感覺到,越往東澤市走,這天氣就越惡劣,雨越來越大,還颳起了狂風,呼嘯的風刮在車身上,帶起嗚嗚怪響,車上乘客也漸漸顯出不安。
好不容易挨到到站,顧不得外面狂風暴雨,不管有傘沒傘,乘客們一鬨而散。
戴上斗篷,林季新最後一個下車,站在大雨里,他沉吟了一下,正猶豫往哪走,突然聽到有人叫。
“喂!”
抬頭,不遠處一輛漆黑轎車裏,半搖下的車窗後有個女孩正拚命沖他招手,看來是想好心載他一程。
淡然收回目光,他沿着街道往前走,身後傳來那女孩不滿的嗔怒。
不一會,轎車從身後猛地超過去,軋起的雨水濺了他一身,還有那女孩咯咯的嬌笑。
這次他倒是看清了女孩的長相,遠超水準線。
不過,那遠去的女孩肯定沒看到他寒霜般的眼神。
他突然啞然失笑,表情緩和下來。現在可不是殺戮年代!既然打定主意要盡享受生活的樂趣,老想着打打殺殺當然不太適合。
掃了眼身上泥水,他隨便選定個方向開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