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湖中斗鱉
“熬湯?小哥你這笑話真冷。”張旋卻是沒贊同張賢的說法,這可是連漁網都能撞破的癩頭鱉,靠三根魚線就想捉回去實在是有點難度。
“試試看嘛,年輕人要有理想。”張賢不負責任地在給自己的表弟鼓勁。
張磊也在旁邊鼓掌叫好:“旋哥加油!把大魚抓回去!熬湯!熬湯!”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魚和鱉的區別,在他看來水裏面的生物都是魚,而且都能吃。
張旋當然也想試試,雙手死死拉着魚竿,想看看有什麼機會,不過在大鱉浮出水面后,由於魚線被徹底拉直,受力越來越重,竹筏也被拉得越來越快,而正是因為在湖面上竹筏會被拉着跑,所以魚線才能承受那麼久,要是在岸上,魚線早斷了。
張賢在旁邊摸着下巴看熱鬧,心裏卻是暗叫可惜,要不是兩個弟弟都在旁邊,山水洞天不能暴露,要不然以自己“浪里小白龍”的游泳水平靠近被纏着的大鱉應該問題不大,到時候一個念頭就能將它收了,不過話說來,不跟着兩個弟弟來可能也遇不見這傳說中的癩頭鱉,雖然沒有青龍那麼神秘,但山水村很有些年頭沒出現過這種鱉的身影了,更不用說體形這麼巨大的。
而就在這時,張旋手上的魚竿已經被拉得筆直,只聽輕輕的一聲斷線聲傳來,魚線終於還是斷了,本來在竹筏十米開外的癩頭鱉頓時遠去,竹筏也慢慢停了下來。
張旋和張賢都有所預料,最懊惱的反而是張磊這個小傢伙,大呼小叫着彷彿是丟失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
微微嘆了口氣,張旋把斷了魚線的光禿禿魚竿扔到了竹筏上,雖然很不甘心,但傳說中的生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這次意外的近距離接觸只能算是一個驚喜吧,代價就是損失了兩根魚竿和三根魚線。
不過這時張賢站在筏頭向癩頭鱉離去的方向遠眺,對兩個弟弟說道:“情況好像有點不對頭。”
張旋問道:“怎麼了?”
張賢指着遠處說道:“還沒有沉下去。”
張旋頓時反應了過來,通常湖裏的大魚什麼的被網住或是釣住,沖脫出去后往往都會很快下沉水底逃命,但是這癩頭鱉雖然往遠處游去了,但依然還是水面上兜着大圈子,從竹筏上還能看到被它撲騰起來的水花。
“難道是被咱釣住后這傳說中的癩頭鱉發狂了?”張旋說出自己的推測。
張賢目力敏銳,解釋道:“應該是魚線還纏着,兩根魚竿都還在跟着跑……呃,不對,好像又朝筏子衝過來了,走,走,你們先到中間去。”
張賢本來也在惋惜癩頭鱉的命大,但很快就發現麻煩來了,於是趕緊讓兩個弟弟和白毛到竹筏的中央,自己則是拿起撐篙划水,同時計算着癩頭鱉衝過來的軌跡,試圖讓竹筏避開。
不過很快張賢就發現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的,因為癩頭鱉就是衝著竹筏來的,倒不是這傳說中的生物要報仇,而是被纏住的它本能地想着衝撞什麼東西從而使自己的束縛能夠解開,湖中的飄着的竹筏自然是最顯眼的目標,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大魚被捕時都有撞翻漁船的事迹的原因,不過很多生活在河邊的老人都相信這是大魚在報復。
就算大魚成精真的要報復,
張賢也是不怕的,若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甚至很樂意陪這大鱉玩玩,問題是現在兩個弟弟都在竹筏上,特別是張磊只有五歲多,他可不敢冒任何風險,哪怕是兩個弟弟的水性都不錯但張賢也不能讓他們掉湖裏去,萬一發狂的大鱉再衝著水裏的人去,那就被動了。
所以管他是傳說中的啥生物,張賢都不會讓它在自己面前把竹筏撞翻的,不過這癩頭鱉朝着竹筏衝來,自己划竹筏的速度怎麼也不可能比它快,於是張賢盡量調整筏頭對着衝來的癩頭鱉,以減少衝撞的面積和概率,如果這時旁邊沒人自己能用山水洞天的話,這癩頭鱉靠近自己那就是被裝口袋的節奏啊。
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張賢只好打起精神來應付這種局面,而隨着癩頭鱉越來越近,藉著冬天的太陽與湖水的反光,他也看清楚了狀況,這倒霉的癩頭鱉嘴裏含着一根魚線,撲騰着浪花的前肢也纏繞了一根魚線,再看它彆扭的撲騰姿勢,後肢肯定也有一根魚線纏着,而癩頭鱉的後面則是兩根魚竿如影隨形地跟着。
癩頭鱉越來越近,張賢掂量了下手中的撐篙,對着兩個弟弟喊了一句“站穩了”,蓄足了全身力氣用撐篙包着鐵皮的一端狠狠地朝衝來的癩頭鱉的頭部頂去,還用上了家傳太極拳的震勁,這下只要打中了,就算癩頭鱉的腦袋裏面成不了一團漿糊也要被震暈過去,這種時候作為常年鑽山林子的老獵人的張賢十分果決,哪裏還管這癩頭鱉是傳說中的生物還是什麼稀有保護動物。
不過傳說就是傳說,發了狂的癩頭鱉瞬間本能地在水面一躥,撐篙頂在了它的殼上,外殼和湖面幫它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竹筏也被這一頂飛速地後退了一段距離。
吃痛之下的癩頭鱉終究是沒有衝撞到筏頭,而是身子稍微一沉從筏頭下面的水底穿過去了,不過後面拉着的兩根竹竿有一根長的,正是張賢之前用的那根,卡在了筏頭兩根竹子的縫隙之中。
就這麼電光火石的幾個呼吸之間,沉下的癩頭鱉又浮了上來,好死不死,那裏正是筏尾的位置,於是這巨大的癩頭鱉狠狠地撞在了筏尾的一角,整個筏尾都被側着抬起來了。
張賢心裏暗罵一句,腳上使着壓勁一個箭步橫踏,阻止了竹筏的側翻,可是後果也隨之而來,竹筏正是正了,可筏尾也翹得更高了,站在筏頭的張賢已經感受到自己有點站不穩,於是他順勢讓自己掉進湖裏以減輕筏頭的重量,同時大喊一聲:“白毛,壓着前面!”
本來在竹筏中間的白毛聽見指令,一個衝鋒飛躍就撲到了筏尾,佔着飛撲的力量和自己的體重生生壓下了翹起的筏尾。
好在張旋護着張磊,兩人都半蹲着站得穩穩的,不過竹筏上的東西全都掉水裏去了,什麼裝魚餌的袋子,小舅的矮竹凳,張旋的魚竿,哦,還有拿着撐篙的張賢。
把手中的撐篙一扔,張賢抹了兩把臉上的水,感受着濕透的衣褲讓自己踩水有點不方便,心裏十分不爽,丫丫個呸的,多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張旋和張磊顯然受驚不輕,不過都沒忘表示着對張賢的關心,張旋是說:“小哥,你怎麼樣了?”,而張磊則是說:“小哥,你怎麼掉湖裏去了?”
扶着竹筏的邊緣踩着水,張賢說道:“沒事,你們站穩就好,等我解決了這隻死鱉再說,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也不可忍,哥不發威你真當哥是警長的病秧子兄弟啊。”
原來剛才一番折騰,卡在筏頭的那根魚竿的魚線也斷了,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縛輕了一些,癩頭鱉覺得撞竹筏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於是沒跑出去多遠,它又掉頭撲騰着朝竹筏遊了過來。
掉下水的張賢依然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癩頭鱉的動向自然瞞不過他,所以才有剛才讓警長的兄弟躺槍的言論,這番話聽在兩個弟弟的耳中,倒是讓他們輕鬆了不少,一時間沒想起一個人在水中對上一隻發了狂的巨鱉的後果,估摸着是被身為弟弟對哥哥的莫名其妙且毫無理由的信心給蒙蔽了,-誰讓張賢一直是他們膜拜的對象呢。
而這時一心想着擺脫束縛的癩頭鱉卻沒想那麼多,哪裏顧得上在竹筏和自己中間還有一個張賢踩着水在那裏等着,它一門心思認為多撞上幾次就能成功把這些糾纏着自己的魚線甩開了。
看着朝自己衝過來的癩頭鱉,張賢用右手拇指按着中指屈向掌心,擺出了一個“彈指神功”的手勢,再將全身的真氣集中於中指,決定要給這癩頭鱉來一下狠的。
果然,癩頭鱉不管不顧直直衝向了張賢,張賢預謀已久,屈指向對方頭部彈去,而癩頭鱉也是兇猛,張開還咬着魚線的嘴就想來一口,張賢哪能如它的意,剛才用撐篙太長比較難把握才讓它好運躲了過去,這次直接用手哪還那麼簡單,於是稍微抬起肘子使一個小弧形,不但躲過了撕咬,集結了全身真氣的中指還狠狠地彈在了癩頭鱉長着疙瘩的腦袋上。
而剛剛還在發狂的癩頭鱉被張賢這麼一彈,就如同被針扎了一般,“嗖”的一聲頭和四肢都縮到了殼子裏,而張賢還沒完,他就着癩頭鱉前沖的勢頭,雙手往殼子的下方一墊,使一個拋勁,頓時這癩頭鱉就飛離了水面,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后準確地落在了竹筏上,而張賢也因為反衝力向下沉了一段距離,不過下一秒他就踩着水又浮了上來,一手抹開臉上的水,一手扶着竹筏的邊緣,說道:“丫丫個呸的,這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讓你丫還敢撞哥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