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級藥師
“我估摸着，憑你這手藝，別說是低級的，就是中級的煉藥師，都該能考得出來了！”
掌柜說著話兒的工夫兒，已經把那隻錦帛製成的包袱打了開來，果然，就在裏面見着了，跟這包袱一起丟失的幾本秘典，頓時，心情更是愉悅了起來，抬頭，跟高志豪說道，“這樣兒罷，志豪，等過了大選，三叔來給你出路費，你去一趟青山，把煉藥師的身份考出來！這樣，你就能從官府里領津貼了……最低一級的煉藥師，一個月也能領七八百兩銀子呢，對你家裏……”
想起高志豪的娘親冀海涵，掌柜說了一半兒的話，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裏，有那麼一個爛賭鬼的娘，別說是七八百兩銀子，就是七八千兩銀子，也是填不滿的無底洞罷？高清水那麼有才華的一個制符師，三十歲不到，就研習到了制符高階八段，七國之戰的時候，隨便畫張符，都能賣一千兩銀子的人，還不是一樣，被她給賭得家徒四壁，需要兒子煉丹來維持家計？
唉！都道是，人的命，天註定，胡思亂想沒有用！
這話，用在高志豪跟他爹的身上，可不就是貼切到了極點！
“三叔就不要跟志豪客氣了！等志豪回去多煉幾爐丹藥，賣來給三叔，也就夠路費了！”
對掌柜的大方，高志豪沒有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是個知恩的人，做不出沒良心的事兒，他只花自己能賺到的錢，只答應自己能做到的事兒，像這種把意外得來的，別人的東西物歸原主，在他看來，是理所應當，不該索取回報的，“時候不早，志豪該回家去給父親準備晚飯了。”
“好，好，你且忙你的去，以後，有什麼事兒需要三叔幫忙的，只管開口！”
見高志豪已經打算起身告辭，掌柜也不好再挽留他，但又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便隨口跟他提了一句，“志豪啊，你若是需要什麼丹藥的方子，只管來太和堂跟三叔要，三叔不收你錢！旁的不敢說，方子什麼的，太和堂里，還是諸國裏面，最最齊全的！”
“好嘞！”
聽掌柜竟是大方的答應了自己，以後可以隨便來太和堂看方子，高志豪不禁喜上眉梢，要知道，對一個煉藥師來說，最大的支出，就是購買丹藥的配方，掌柜應允他，不跟他要方子錢，這可比直接給他銀子，要大方的多了！
當然，不要銀子的給他看方子，對太和堂來說，也沒什麼損失，一來，他煉製出來的丹藥，都會賣給太和堂，二來，他不花錢的看方子，肯定是自己帶紙筆來抄，不能要太和堂雋抄好了的那種，太和堂只是賣個人情，讓他隨便看而已，他看完了，也不可能去告訴旁人，耽誤人家生意。
可以說，掌柜的這順水人情送的，是他能接受的，也是對太和堂沒有什麼損失的！
……
跟太和堂的掌柜告辭之後，高志豪便被窩在他衣襟里的白板催着，一路小跑的到了鎮上的肉鋪。
半年以前，高志豪就是在這肉鋪里，花了一爐丹藥的所得，從砧板上買下的白板。
這會兒，“舊地重遊”，白板這“得勢”不饒人的狗，毫不猶豫的，就扭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跟肉鋪老闆秀起了優越！它可是有主人的靈犬了，而且，它的主人，也就是高志豪，還是很疼它的，這不，今兒這就是來給它買肉的！
當然，這一點兒，肉鋪老闆是看不懂的，高志豪這看得懂的，也不會無聊到給它轉達。
“老闆，來四斤肉！”
高志豪肉疼的取出了剛剛換好的碎銀子，拿了一塊兒出來，遞給了肉鋪老闆，“要……那塊兒肥些的！”
原本想說，要最便宜的，結果，一低頭，瞧見了從他衣襟里探出了小腦袋來的白板，
正在流着哈喇子盯着案板上一塊兒肥膘肉目不轉睛，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當主人的，尋常里是有些太委屈它了，它好歹也是只愛吃肉的靈犬來着，可自從跟了自己以後，就大部分時候，都在吃素了。
當然，白板真正完全的吃素生涯，是從一個月之前開始的。
半年前，它被高志豪從肉鋪里“救”了回去之後，吃了幾天的白米飯，就開始饞不住了，高志豪沒錢給它買肉吃，它就滿院子捉老鼠打牙祭，捉完了他們自己家的，就跑去鄰居家，直到一個月前，一整條街上的老鼠都被它給消滅了個乾淨，沒地方可以捉了，才不得不開始了新的吃素生涯。
今天，可算是能吃上正常的肉了！
“是志豪啊？來，這一整塊兒肉都給了你了，四斤半，算你四斤的錢！”
見是高志豪，肉鋪老闆很是客氣的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
白板被高志豪給買了回去之後，嘴饞的滿街竄着捉老鼠打牙祭，可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好處，以前時候，需要結上陣法，防備老鼠偷咬的肉，這會兒，都不需要花那冤枉錢了！隨便找幾塊兒板子一搭架子，放上去，貼個保持新鮮的符咒上去，就足夠了！一個月，至少能省下一百兩銀子！
“謝謝老闆！”
之前時候，肉鋪老闆就主動跟高志豪提過好幾次，想不要錢的送幾塊兒肉給他，以感激他家白板捉老鼠的功勞，他一直推拒不收，今兒，他來買肉，肉鋪老闆又提出，要給他少算錢，他再拒絕，就不合適了。
索性，送他這半斤肉，也不會讓肉鋪老闆賠了錢，他答應這麼一回，以後，也可以讓肉鋪老闆不用再總記掛着，覺得欠他的人情了。
四斤多重的肥膘肉，可是不小的一塊兒，肉鋪老闆拿一根細繩兒，給高志豪把肉從中間綁了，貼上一邊兒紙，方便他走過吃全素的修真人家門口的時候，不致讓人覺得不敬，“吃好再來買啊，志豪！我一準兒給你便宜！”
嗷唔一一
白板很是有禮貌的朝着肉鋪掌柜揮了揮小爪兒，算是拜別，哪裏還有剛到肉鋪門口時候的得瑟囂張？
這一點，據後來時候，能口吐人言了的白板說，叫做……狗在肥肉前，得低頭時且低頭……
當然，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