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不會屈服的
秦鋒挨了一頓胖揍，雖然他拚命護住了臉，可十幾拳腳過來，他那裏護得了許多。原本打的時候還不怎麼明顯，可過一會兒氣血上涌，一張臉還是腫得跟個豬頭三彷彿，這時候就算把他扔到哪個李公子眼前，怕是也認不出來了。
幾個山賊膽大包天，這些傢伙個個手裏都有命案，打個人算個什麼事兒呀。也不急着逃走，反倒還是樂呵呵的在城裏瞎轉，只不過秦鋒就不怎麼高興了，一來自己臉上腫得成個豬頭，走起路來總覺得自己身子彷彿沉了許多。二來秦靈着實被嚇壞了，眼淚水兒撒着歡往外冒，像是開了閘的大壩，怎麼勸都勸不住。
不過秦靈到底只是個孩子，就進城這沒兩個時辰的功夫，又幸又喜又驚又嚇的，實在是疲了。秦鋒找了間客棧，把她安置下來，連哄帶騙哄得她睡著了，這才和幾個兄弟商量了起來。
“二當家的，您剛剛也不該攔着我。看我不廢了那什麼李公子一雙招子。”馬二憤憤不平，彷彿挨了頓胖揍的是他，只說的口沫橫飛。
秦鋒不與這渾人爭辯，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想為自己報仇。只是歪着一張嘴，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們幾個怎麼來啦？”
“嘿嘿，還不是閑的。今兒聽說紅樓館來了幾個清館兒，聽說還是京師里來的，哥幾個想去捧捧場。”一提到這事，馬二立刻忘掉了仇恨，精神抖擻，“我聽瞎子的表兄說的，說這次來的幾個姑娘個個美貌如花，婀娜多姿。不愛銀子，就愛公子，今晚會舉行一個燈謎大會，說只要能猜中燈謎，就可上樓一會。我心想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啦，所以想去碰碰運氣。二當家您也知道，咱是個粗人，就好一這口兒。”
“你小心被你媳婦兒知道。你就準備整天睡地板吧。”秦鋒沒好氣的罵了一聲，倒也是怦然心動，男人嘛，誰不好這一口。
“她一個女人家家懂得什麼？”馬二看着二當家似乎也有這意思，嘿嘿壞笑道，“要不二當家的您帶個頭，咱們兄弟一塊去試試？以二當家您的智慧，幾道小題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拔到頭躊，豈不逍遙快活。”
自古愛美人不愛江山；又有英雄難過美人關；窈窕**，君子好逑。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對於美女，男人天生沒有太好的抵抗力。當然你要是東南北施也就另當別論了，西施沒問題。
秦烽也是男人，被馬二幾句話撩得心痒痒，稍一咧嘴，不慎牽動了傷口，只疼得嘶牙咧嘴，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此刻只怕是一個豬頭三的形象。所謂妞兒愛鈔也愛俏，人家不愛鈔，那鐵定愛俏。自己這個模樣不受傷時都談不上俏，此刻一個豬頭三，只怕上去就能把人嚇死。況且自己還帶着一個愛哭鼻子的拖油瓶，實在是時不逢我。
“還是算了，今兒是特地來打探消息的，看看有什麼法子能把大當家的撈出來。沒想到消息沒打聽到，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對了，你們來的正好，我準備去大牢裏看看大當家的，但是靈兒在身邊又不方便，這會正巧她睡著了，你們幫着照看會，我先去牢裏探探情況再說。”秦鋒說的大義凜然，心中只能大嘆可惜。大當家的粗人一個，哪有小美人好看呀。
馬二雖然好色，但做事極有分寸，知道輕重，當即點頭答應，“您放一百二十個心，保管把靈兒妹子照顧的好好的。一根毛就掉不了。”
“行了，別給我貧。”秦鋒罷了罷手，“那就這樣，這段時間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別出去惹事。晚上你們想幹嘛幹嘛，我不攔你們。”
秦鋒看了一眼在床上酣睡的小丫頭，忍不住又交代了幾句，提起身子正準備出門，忽然愣了一下，回頭問道，“對了，我倒忘了個事。大當家姓什麼呀？平時里都大當家，大當家的叫着，可在牢裏誰認識他是大當家的呀？”
一聽這話，馬二也是一愣，他撈了撈頭，苦着臉想了一會，搖頭說道，“別說，這我還真不知道。我跟了大當家快兩年了，倒也真沒聽說過大當家自提起過自己的姓氏。“
秦鋒點了點頭，心想這事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自己費點工夫，按着個兒找過去，一個牢房能有多大？於是說道，“那算了，我費點事找找行了。”說罷，腳下飄飄，主要是疼得，直徑向門外走去。
馬二苦着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立刻抬起頭來，看見秦鋒一腳正跨過門檻，忙道，“我記起來啦，以前有人叫做大當家的至尊寶！”
秦鋒一腳剛跨過門檻，一聽到這句話，腳下一絆，一個跟頭跌倒在地。
他恍若無覺，像只中了箭的兔子彈起身來，只覺得晴天一個霹靂打在頭上，暈忽忽的。回頭就吼，“什麼？你再說一遍？！”
馬二看着二當家的瞪着雙眼，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一張嘴撐得那叫一個氣吞山河的氣概，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說錯了什麼，滿腦子納悶兒，只得依着二當家的話又說了一遍，“叫至尊寶。我記起來了，我記得一年前曾經有個女人來找過大當家的，她當時就是這麼叫的。不過大當家沒肯見她，只是交代我們，說誰自己去避難。然後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躲了三個月，我們當時還以為大當家的被官府抓了呢。”
“哦，哦，呵呵，呵呵。”
秦鋒一邊發懵，失了魂似的往外走，馬二後面的話他一句沒聽進去，滿腦子都被“至尊寶”三個字給雷得不輕，一直走到縣衙的大牢門外，愣是沒想起來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他甩了甩頭，又是疼得一陣嘶牙咧嘴，心頭一陣悲哀，自己現在腫得跟個豬頭三彷彿，倒真是有斧頭幫二當家的神韻，自己這張嘴，說什麼斧頭幫呀？要啥自行車呀？真他媽該打。這個大當家的也是個出了名地不着調的人物，這也太巧了吧？
大牢外的衙役眼瞅着一個人頂着個大豬頭站在哪兒發獃，滿是不耐煩的走了過去，“喂，大牢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去。看什麼看，嘿，你還敢瞪我，說的就是你小子。”
衙役的話倒是暫時驚醒了秦鋒，也知道這可不是發獃的時候，連忙堆起笑道，“差大哥啊，您行個方便，我來探人的。”
秦鋒一張臉腫的太厲害，導致面不神經嚴重失調，這一笑起來，咧牙歪嘴的，當真有些鬼哭狼嚎的架勢，倒把衙役嚇了一跳，“探人？探什麼人？”
“探望我一個表弟的鄰居的朋友。”
“叫什麼名兒呀？犯了什麼罪呀？什麼時候進來的呀？知道規矩么？”
秦鋒倒沒想到探個人跟相親似的，問得那叫一個仔細，看樣子不說名字，這衙役鐵定不會放自己進去。只好說道，“叫做至尊寶。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說罷，立刻送上一塊碎銀子。秦鋒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在打着鼓，他也不敢肯定大當家的是否就用的這個名字。
衙役見這豬頭三倒懂事，滿是不耐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正準備接過銀兩，突然聽到“至尊寶”三個字，身子一震，哆嗦了幾下竟沒接住銀兩，他也不管這些，只是臉色大變，扯個嗓子尖聲道，“至尊寶？！！”
秦鋒也嚇了一跳，按理說打劫雖是重罪，可至多也不過砍頭的罪名而已，用不着株連九族吧？這麼這衙役一聽這名字就跟吃了火藥似的？沒道理呀。
“你真要見至尊寶？！”
衙役吞着口水，望着秦鋒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搞得秦鋒也有些鬱悶，老子雖然被揍成個豬頭三，可你也不用這麼看着老子吧？想吃豬肉自己不會去買么？卻又不敢反口，害怕衙役把自己當做姦細抓起來，只得點了點頭。
衙役一驚一匝地，見到秦鋒點頭，臉上也不知是哭是笑，俯身拿起銀兩，無力擺了擺手，“進去吧，進去吧。進門直走，最裏面就是了。”
秦鋒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道了謝。依言走進了大牢，遠遠的就聽見哪個衙役小聲嘀咕道，“這還真是無奇不有，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肯看哪個瘋子。”
秦鋒聽到這裏，很想回頭說一句，“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這個時代的牢房簡單至極，進門就是個大堂，放着些火盆，鐵條，鋼鞭之類的刑具，然後往裏就是直直的一條走廊，左右兩旁就是需要關押的犯人。
秦鋒前腳剛踏入牢門，迎面就撲來一股子惡臭，只嗆得他眼淚鼻涕一塊往外冒，這股氣味可比洋蔥厲害多了。正琢磨着是不是先去外面買塊布，蒙上在進去，忽然耳邊就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神經質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