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3)

初戰(3)

初戰(3)

都說那位石總兵嚴厲,在我看來只是太過正直,還有些內向,其實人是很不錯的。

第一次見這位後來成為我軍隊裏的三巨頭之一的石松堂,莫名其妙的,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被他那稜角過於鮮明而顯得有些兇惡的臉所迷惑,通過他不多的話語,細緻的動作,一下子就認定了這是一位俠骨柔腸的好男兒。

和那滿嘴胡話的小子說的不太一樣,這位他嘴裏治軍嚴厲的‘石老頭’並不老,不過三十五、六歲的年紀,沉穩又不迂腐,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歲月。或者是生活的經歷比較艱辛,或者因為正處於不得意的時期,有一絲絲的疲憊,可是這並不能損傷他的風采,反而增添了一種男子漢才有的滄桑魅力。

所謂的宴會在這裏也變的十分簡單,不過是些青菜,豆腐,花生米之類的東西,一大盆子的雞塊就是今晚的主菜了,幾杯淡淡的水酒,可以說是很簡陋。

知縣似乎也受到了石松堂千總的影響,不卑不亢的表示歡迎,道:“世子親率援軍援助本縣,實在是百姓之福啊,現在戰事頻繁,交通阻斷,實在沒什麼好招待的,簡陋,簡陋,世子不要責怪啊!”

說完,勸我和孫子瀟喝酒,就算是正式接風了,在此期間,作為主持寧陝防務的軍事主官,石松堂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歡迎,歡迎,態度比較冷淡。他不會作偽,明顯的讓人看出內心的不屑。這是可以理解的,在這位治軍嚴厲,久經沙場的軍人眼裏,我這樣的紈絝子弟帶來的軍隊大概和我一樣沒有戰鬥力吧,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成為累贅呢。

默默的吃飯,隨口的安慰有些不安的知縣,表示雖然簡陋,可是很合胃口,也不錯了。

結果,石松堂來了一句,“和在戰場上吃爛肉,喝髒水相比,這樣的飯菜已經太奢侈了!”饒是本小王爺的修養好,也被噎的直翻白眼。這才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崇拜石松堂的人都會說:“整天一副死人臉,要是我是他的上司,對着他肯定會發瘋的,也會把他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好在本小王爺愛惜人才,又聰明伶俐,眼珠一轉就想出了對付他的方法。

笑笑,放下筷子,問道:“石千總,廢話不多說了,這次我來寧陝,為得是防止白蓮教從這裏突圍,好配合大局,一舉殲滅白蓮教圍攻西安的主力。既然大家都在這裏了,你介紹一下寧陝的防務吧,我好做到心中有數。”我算是看出來了,石松堂是標準的軍人,既然這樣,那就用再正常不過的上下級關係來和他打交道,勝過單方面的討好。畢竟我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從軍職上來說,都是這寧陝最高的武官。再怎麼不屑,也要服從命令吧。

聽了我的話,石松堂挺的筆直的腰板紋絲不動,回答了一聲“遵令!”顯得木訥的臉上也有了光彩,果然和預計的差不多,這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男人,也只有談論戰爭,準備戰爭能讓他感興趣。

石松堂開始向我們介紹寧陝的防務,竟然話很多,介紹的也十分詳細,甚至連軍營的廁所打掃的乾淨不幹凈都提了一句,不愧是治軍嚴明的將領。據石松堂介紹,寧陝有正規綠營一營,千總一人,糧台(在清朝負責後勤),營務(負責傳令等參謀工作)各一人,士兵500名整,共分五隊,由五名把總統領,沒有軍醫,全軍共508人。佩刀420把,同等數量的盾牌。鳥槍60,鼓號一套,無火炮,抬槍20,以及相應的彈藥。官兵的私人武器不計算在內。

除了正規的綠營,半年來他還整頓了寧陝的團練,去除老弱,招募丁壯,共有團練千人,半數弓箭,半數梭鏢。所配備的弓箭本來是綠營所裝備的,為了增加團練的戰鬥力,發揮團練多山民,箭法準的長處,劃撥給民團使用,假如綠營離開,會按原樣收回。

除了時常操練的團練,城中可以幫助守城,運送器械的壯丁無定數,因為要討生活,不是每個時候都在城中。不過戰事起后,他預計有兩千人可以徵用。

城防方面,沙石,滾木,毒藥,弓箭齊備,可以應付1月之用。糧草足夠三月之需,城內有水井若干,飲水十分充足。

馬匹方面,除了朝廷配給的24匹軍馬,徵用的民間馬匹,從商人手裏購買的馬匹共400匹,糧草齊備,已經徵集完畢,隨時供城內快速調兵之用!

另有,三天前購得的大簍菜油一宗,由縣衙從商人手中購得,用做守備。是守城的利器......。

雖然認為這石松堂十分出色,可是這一連串清楚的事情報來,越聽越是驚訝。這倒不是說他的組織工作多麼的出眾,要是讓孫子瀟來干這樣的準備工作,只比他乾的好,不會比他乾的差。

我驚訝是:因為本小王爺來之前一直想的在寧陝將要發生的一場大戰。是根據準確的情報推斷出來的,可不是隨便那個人都能知道的。今天聽了石松堂的稟報,如此詳盡的準備,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說明他一直認為這偏遠的地方會有戰事,要知道,此前一年多,白蓮教來回漢中數十次,從來沒走過這最險峻的子午道,也不知道他那裏來的信心?尤其是從他馬匹已經徵集完畢,還多買了菜油來看,分明是預測戰事很快就要爆發了,真是不簡單啊!

不由的發問,道:“石將軍,聽你的意思,難道你‘也’認為寧陝會發生戰事?”

“是,”最簡單的一個字。

“好,我這次來,也是因為覺得寧陝十分重要,必有戰事發生,大家真是不謀而合啊!”

“既然都想到一塊去了,那我們就研究研究,將軍以為白蓮教這次會有多少兵力從這裏突圍呢?”

“標下以為,會是白蓮教的主力,約6萬人!”

“呵呵,這次將軍恐怕猜錯了!”看來他純粹是推測,沒有準確的情報來源。本小王爺可是得到消息,白蓮教主力約8萬人從西安西進,準備從陽平關故道入川,怎麼可能來寧陝?

賣弄一下,道:“我倒認為,這次來寧陝的是白蓮教的一部,約5千人,正好可以讓我們殺個痛快!”這可不是胡說,情報顯示,這一部誘敵的部隊正從西安南下,表面上是直奔襄陽。可是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是從寧陝方向逃走。

“請世子贖標下固執!”

怎麼會?有主見的將領才是好將領嗎!不過這次本小王爺可要在石松堂這位宿將面前大大的露臉了,不由的暗想‘有了這次精準的預測,應該對我觀感大改了吧!以後收服他就容易多了’

“對了,還要請教石將軍,你軍中有位年輕的把總,騎一頭神俊的癩頭馬,話很多,十分豪爽的,不知道怎麼稱呼?”忽然想起早上碰到的那傢伙,滿嘴髒話,不過又有點文才的樣子,竟然想擺脫本小王爺的魔爪,正好從這方正的石松堂口裏問出他的下落來。

“啊!”我問到那人,石松堂都有點驚訝。

“噢,那一定就是......"看知縣差點脫口而出,就知道這傢伙在寧陝一定很有名了。

很久,石松堂才尷尬的表示:“世子容稟,既然騎了匹癩頭馬,那一定是石名時了,他粗魯不堪,冒犯了世子,請世子看在我這個做叔叔的份上,饒他不死!”

“叔叔?”隨口一問,“親侄子?”畢竟據說這石營都是姓石的,論起輩份來,石松堂的子侄輩不在少數。兩個人,一個瀟洒憊懶,一個正統方直,怎麼都不像是叔侄倆。

“哈哈,世子您就有所不知了”旁邊的知縣十分敬佩石松堂的人品,見他尷尬,連忙解圍,介紹道:“石大人是有名的孝子,他大哥死的早,石大人的父母去世后,就剩下名時一個人,石大人辛苦的把他養大,不容易啊。名時小將軍作戰是沒得說,萬里挑一的勇士啊,就是人憊懶了些,心直口快,為這個沒少挨大人的打,不過呢,我們寧陝的百姓都和小將軍十分投緣,卑職聽說有不少大戶還想把女兒嫁給他呢,你說呢,石將軍?”

一說到自己的侄子,關心則亂,石松堂也不是那麼的面無表情的了,尷尬的道:“這個,實在是我管教無方,如果得罪了世子,石某立刻派人把他抓來,聽憑世子發落。”

“埃,二位多慮了!”聽到那小子竟然是石松堂的侄子,不禁啞然失笑,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只是和石小兄一見如故,談的十分投機,想再和他把酒言歡罷了,沒有別的意思,您二位想那兒去了?”

原來如此,大家一下子鬆了口氣,還以為那位愛闖禍的小爺把親王世子得罪了呢。

“哈哈,原來如此,卑職這就派人去請,下官準備了兩頭菜牛犒勞遠道而來的將士們,這剽牛的工作向來是石小將軍喜歡的,他一定在那裏!”

聽到石名時還有這特別的嗜好,不由的感興趣,笑道;“啊!那就不必了,反正吃的也太飽,大家一起去觀賞一下如何,我可是對石兄的武藝印象深刻呢!”

等來到現場,先看到兩口熱氣騰騰的大鍋,火燒的正旺,熱氣騰騰。寬闊的場地上聚集了很多的人,不時的有人喝彩,氣氛高到極點。好不容易仗着身份擠了進去,這才明白為什麼人這麼多了,這那裏是殺牛啊!根本是有人仗着力氣大,在欺負牛!過分的是,還不是一個人這麼混!兩個赤着上身,肌肉十分健碩的小夥子正分別抓着兩頭大牛的犄角,奮力的要把它們摔倒,那個略微矮一點的,皮膚黝黑,不用看臉就知道是小關這遲鈍的傢伙。另一個一邊忙着和牛摔跤,還沒耽誤了不停廢話的人自然是今天早上才認識的那個傢伙,石松堂的親侄子,被萬千少女所喜歡,知縣口中萬里挑一的勇士的石小將軍-石名時了。

氣歸氣,還別說,這人與牛角力,充滿了勃勃的野性之美,兩個健壯的像山一樣的少年,勇氣十足,徒手摔牛,比西班牙的鬥牛士更加張揚,更加勇敢。怪不得周圍圍觀的人中有不少羞紅了臉的少女呢。自古美女愛英雄嗎。

很快的,勝負分出,石名時天賦更好一些,摔牛的業務也熟練,神力到處,一個猛帶,將一頭5、6百斤的大牛一下子帶的橫了過來,轟然倒地,幾乎站不起來,而他就得意的向四周抱拳,享受人們的歡呼。不多時,小關也靠蠻力制服了另一頭牛,雖然時間長了點,可是豪爽的人們對長久以來第二個完成這壯舉的人同樣報以熱烈的歡迎,小關很快被熱情的人們架下去,喝一大碗一大碗甘烈的紅薯酒了,殺牛的活就交給石名時來干。

隨着石名時興奮的紅了眼睛,把辮子在脖子裏纏繞幾圈,伸出舌頭仔細的在那柄快刀鋒利的刀鋒上緩緩的舔動。人們鴉雀無聲,等候那令人激動的一刻。

還沒等我看清楚,他忽然一聲嘶喉,低沉的聲音從喉嚨里迸出來,嚇得膽小的人直發抖。隨着刀光一閃,一刀兩斷,碩大的牛頭和身子分離開來,快的那牛連一聲悲鳴都沒能發出!隨着他刀光閃動,有人用碩大的盆子開始接噴出得鮮血血,那身首分離的牛才緩緩倒下。

又是一炫目的刀光過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只剩下滿足的人們歡呼,雀躍,準備一頓豐盛的美餐。

這一刻,我一瞬間的失神,眼前莫名的全是血色,在充分認識到石松堂手下這一隊兵馬的精銳(其餘的士兵要是有小石一半的厲害、嗜血,就足以打敗所有裝備冷兵器的軍隊了)的同時,莫名的感到一陣暈眩,不由的奇怪,本小王爺神經沒這麼脆弱啊?怎麼會暈血?

後來才知道,這是上天對我的一種恩賜,每到十分危險的時候,它都會以這種方式來提醒我,靠着這種奇特的第六感,讓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滅頂之災,而這就是它第一次發作。因為危險就要來臨了。

很快的,孫子瀟一臉凝重的向我示意私聊。

因為他帶來了一個足以讓全城的軍民不戰而逃的壞消息,真的讓石松堂猜中了,白蓮教的主力西進被擊敗,無法從陽平關故道入川,不得已,主力兵馬六萬五千人,在他們最著名的幾位首領,齊林,王聰兒,李全,王登廷的帶領下,直奔寧陝而來,要從我們這裏突圍去四川,最多五天後,前鋒就會到達。

“媽的!”不由的罵了一聲,真是失算,本來擺個木頭樁子等着小白兔送上門來撞死!沒成想引來了一頭兇惡的大灰狼,不但不撞木樁,連擺木樁的人都想順口吃了,這下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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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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